陳襄蘭走近陳正彥,將自己手中的銀票交給他。
他的臉上閃爍着貪婪的光芒,低着頭,一張一張點算着銀票。
而就在這時,秦廣風莫以及月魂都皺着眉頭。
這股殺意,他們無法忽略。
陳襄蘭看着陳正彥,袖底閃爍出一道寒光。
“她要殺了她哥哥!”月魂道。
雖然是在意料之中,但是當這樣的事情發生在面前的時候,呼延櫻還是忍不住渾身一查。
畢竟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又是現在陳家唯一的兒子,陳襄蘭這麼做,想必已經是恨極了。
手起,揚起匕首朝陳正彥刺了過去,陳正彥沒有防備,他正低頭在他的銀票當中,憧憬着離開這裡之後的生活。
陳襄蘭目露兇光,那一刀,筆直插進了陳正彥的腹部。
他一口血噴出,無力地摔倒在地,“你……”眼中的不甘與難以置信,還有深深的驚恐。
陳襄蘭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
舉着還在滴血的匕首,陳襄蘭的眼神當中除了冰冷還是冰冷。
陳正彥捂着自己的的腹部,腳蹬着一步步向後退,“你……你別過來!”
陳襄蘭哪裡還聽得進去他的話。
“放我走,我什麼都不要,我什麼都不要了!”陳正彥看到這樣的陳襄蘭,知道今天她赴自己這個約,就沒想過真正要幫自己。
“你覺得現在還來得及嗎?”他背叛了家族,出賣了父母,居然還敢來找自己要錢,這麼禽獸不如的事情,恐怕也只有陳正彥這樣的人才能做出來了。
滿臉的驚恐,嘴裡的乞求,一點都沒喲讓陳襄蘭心軟,她拿着匕首逼近。
“不是我要這樣做的,都是你的王爺,是他讓我這樣做的,是他告訴我說陳家快要完了,讓我自己早作打算,我沒有錯,我只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這都是赫連城宣的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他只不過是想留住自己這條命而已,他沒有必要陪着陳家那些沒用的東西一起去死。
聽到這樣的話,陳襄蘭卻沒有停止的意思,她走到陳正彥面前,舉起匕首,想也沒想直接又對着陳正彥猛戳下去一刀,鮮血四濺,濺在她的身上,她的臉上,猙獰可怖。
“你……”陳正彥不甘,她不甘就這樣死去,拼着命又從地上爬起身來,用盡全身力氣奪了陳襄蘭的刀。
秦廣有些着急,“娘娘,我們……”
呼延櫻做了一個禁止的收拾,秦廣乖乖閉嘴。她知道秦廣是怕陳正彥殺了王妃然後逃走,但是呼延櫻覺得,事情不可能就這麼結束,陳襄蘭這個人,心腸比起她這個哥哥,恐怕更狠。
金嬤嬤站在一旁,嚇得魂飛魄散。
陳正彥奪了陳襄蘭的刀之後用力朝着她的腰間一刺,陳襄蘭一聲慘叫,鮮血橫飛。
金嬤嬤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從自己頭上摘下發簪就朝着陳正彥衝了過去。
見勢不妙,他用刀子抵着陳襄蘭的脖子,“你要是敢過來我現在就殺了她!”
“月魂。”呼延櫻低呼了一聲。陳襄蘭還有價值,她不想讓她死得太快。
月魂自然知道呼延櫻是什麼意思,她順手撿了一個石子,使用內力快速彈了出去,一把便準確地打落了陳正彥手中握着的匕首。
雖然沒有看清楚陳正彥手上的刀是怎麼落下的,金嬤嬤幾乎沒有考慮,拿着金簪徑直衝了過去,狠狠將金簪刺進了陳正彥的脖子上。
陳正
彥吃痛,將陳襄蘭一把丟開,痛得在地上打滾,嗷嗷直叫。
“妹妹,救我!妹妹,救我!”他不甘就這麼死去,他出賣了一切,放棄了一切,才換來了這條小命,怎麼甘心就這樣死去,他不相信這一切竟然真的發生了。
“你這樣的人,死不足惜!”金嬤嬤上前,一腳踩在他脖子上的金簪上,那金簪整個全部沒入了陳正彥的脖子裡。
血流成了一條小溪,陳正彥終於喊不出聲了,血噴涌到喉嚨裡,最終,閉上了眼睛。
陳家兄妹窩裡反,現在陳襄蘭就剩下了一個人。
她哥哥所做的一切她沒有辦法去逆轉,所以,只能先解決掉這個背叛家族的人。
“回去。”陳襄蘭捂着自己的傷口,被金嬤嬤帶着快速離開。
“走。”呼延櫻也帶着人離開。
陳正彥的屍體就那麼橫陳在地上。
相信明天一早,就會有官兵發現,查到他的身份,知道是陳家的人之後,沒有人會繼續追究他是怎麼死的,因爲他本就該跟陳家的人一起死。
回到王府之後,呼延櫻推開岸芷軒的門。
赫連城宣見她進來,一把將她攬入懷中,“你沒事吧?”
“我沒事,但是王妃受傷了。”
赫連城宣的眼中沒有波瀾,“受傷了?你沒殺了她?”
呼延櫻嘴角一彎,沒有說話。殺了她,太便宜她了,現在只是讓她親手殺了她的哥哥,即便是沒有感情,但是陳正彥跟她也有血緣,現在陳襄蘭恐怕要寢室難安了。
而且,陳襄蘭還有用,呼延櫻不想讓她就這麼死。
赫連城宣不由嘴角升起一抹笑意,呼延櫻的確是個不簡單的女人,留着陳襄蘭,是很明智的做法。
陳襄蘭悄悄療傷,第二天一早,身受重傷的她偷潛出府,朝着皇宮方向去了。
“跟着。”呼延櫻沒有別的命令,只叫了月魂跟自己一起追着陳襄蘭出去了。
赫連城宣則是在王府當中淡然地等待着。
“風莫,呼延城的情況如何了?”赫連城宣問道。
“不出三日,呼延城太子便能取下呼延城。”
“好。”赫連城宣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還有一件事。”秦廣一旁說道。
赫連城宣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蓬萊閣的事情屬下查到了,側妃娘娘恐怕是爲了想保護王爺……”因爲凌家和東方兩大家族家主都在同一天突然被殺,暴斃身亡,這不是一件小事,究其根本,這件事情是因爲蓬萊閣的事情引起的。
而赫連城宣也知道,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因爲呼延櫻想要保護自己,讓自己被四國使者糾纏,所以纔會聽了南郭塵的話,幫助凌墨將這個黑鍋甩給東方家。
雖然讓凌墨這個傢伙永遠在呼延櫻的心中佔據了自己無法得到的那個角落,但是他也很欣慰,呼延櫻變了,她真的開始在乎起自己了,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只知道爲仇恨而活,她的心中,已經開始慢慢產生變化,只是她自己恐怕也不知道。
“既然呼延城的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接下來該做其他事情了。”赫連城宣帶着秦廣風莫離開了王府,隨着呼延櫻離開的那條路追了過去。
奇怪的是,陳襄蘭和皇后並沒有在宮中相見,而是在宮門的城樓上,這個地方呼延櫻和月魂不好監視,所以只能施展輕功去房頂了,這樣就看不到兩人的動作,只能聽到她們說話。
“皇后娘娘,求求您救救襄蘭的家人。”陳襄蘭因爲受傷,聲音有些顫抖和綿軟。
皇后沒有說話,表情冷冽,看着面前跪在自己腳邊的人。
“娘娘,臣妾做的事情很多都是聽了您的吩咐,現在我的家人有難,還請皇后娘娘伸出援手。”陳襄蘭在威脅皇后,她爲皇后做了太多事情,合謀算計了呼延櫻很多次,她現在已經是沒有顧忌的人了,所以大不了破罐子破摔,但是絕對不介意拉着皇后一起下去。
“你在威脅本宮?”皇后的話裡透着讓人揣摩不清的意味。
“皇后娘娘的事情,襄蘭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若是這次皇后娘娘您見死不救的話,那臣妾不介意將這些事情公諸於世,到時候,那娘娘您的後宮之主,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狗急跳牆,皇后若是不幫,讓她不好過,那她也不會讓皇后獨善其身。
但是,得來的卻是皇后的一聲冷笑,從上一次南郭盈的事情之後,赫連凌風就沒有再去過坤寧宮一次,而且還在皇宮當中寵幸了很多的宮女,有的甚至已經暗結珠胎,她手段狠辣,已經賜死了好幾個,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這個皇后的位置,對她來說,已經不過是個名頭而已了,坤寧宮,一座金碧輝煌的冷宮而已,她怎麼會怕陳襄蘭的威脅,大不了就是個死,她已經不怕了。
“你有膽子就去說啊,本宮現在已經自身難保,你覺得皇上還會聽本宮的一句話?”
陳襄蘭跪着,蹙着眉頭,“看來娘娘您是真的不在乎自己這個皇后之位啊。”
“呵呵……”皇后之位,這從來就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陳襄蘭的位置,她所夢想的,也一直都是成爲赫連城宣的結髮妻子,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的堅持已經變成了嫉妒,變成了殺人如麻。
這樣的人生,讓她感覺不到半點的希望,若是真的死了,也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就算是臣妾求您了,皇后娘娘,以後您讓臣妾做什麼臣妾都心甘情願,你不是要王爺嗎?若是您幫了臣妾這一次,臣妾帶着家人消失在王府,這個王妃之位,給娘娘。”
這真的是個天大的笑話,她已經是皇后,已經是皇上的妻子,她陳襄蘭倒是站着說話不怕閃着舌頭,就算是她不繼續做王妃,那她有可能跟赫連城宣在一起嗎?
此時赫連城宣已經進宮,卻看到在城樓上站着的兩個女子,一個是皇后,一個是陳襄蘭。
他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陳襄蘭把皇后約到城樓上,恐怕目的不純。
“月魂和側妃娘娘在屋頂。”秦廣探查到了城樓上的情況之後回來稟報。
“先去找皇上。”事情恐怕會失控,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皇上也一起出面,陳襄蘭要做的事情赫連城宣知道,所以找到皇上,就算是有危險也能先穩住。
城樓上。
“你覺得本宮現在最在乎的是什麼?”南郭驚鴻忽然開口問道。
陳襄蘭愣愣地擡頭看她,她要的,不是赫連城宣嗎?而且還爲了得到赫連城宣做了那麼多事,但是現在爲什麼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陳襄蘭沒有說話,等着皇后的下文。
“現在皇上不愛本宮了,赫連城宣更是不可能要本宮,你覺得你失去了家人會生無可戀,但是你覺得現在的本宮,是不是已經生無可戀?”
陳襄蘭不蠢鈍,皇后的意思她知道了,她是一個即將失望的人,而皇后是一個已經絕望的人。
這次的談話,破裂,沒有商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