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130】Vip兩根紅線，兩道痕跡（三更）V
“你錯把他當成本尊了？”看不出氏淵的究竟在想什麼，他只是淡淡反問。
“是，”穎離艱澀的回答，“他問我要一紙讖言，要我幫他算一算自己的命數。”
氏淵眉心微冷：“你信了？”
穎離驀地擡頭看他：“我算了，本沒有把結果給他，因爲他的命數實在太詭異了。簡直像是……”
他似乎在想要用什麼詞語來表示，終於說出口：“他的命數不像是一個人的，倒像是一個羣體的未來。況且君上你從來都沒做過索要讖言的事，所以最初我只是告訴他，暫時得不出結果，讓他幾天後再來取結果。 ”
“後來呢？”氏淵看着他，卻只是簡短的問出聲。
“後來那一張寫有讖言結果的紙不見了，而君上你又沒有來，所以我以爲你只是一時興起。而且當初我主宰雪山谷山腳下的屋子裡，周圍雪狐遍地，翻箱倒櫃又是尋常事，我以爲……那一張紙丟了大概是雪狐搗的鬼，便沒有在意。但現在看來……”
“知道了。”氏淵打斷了他的猶疑。
話音落下，轉身便走。
穎離見他離開的背影，猛地想起一件事：“君上！斬魂劍如果真的那麼厲害，當初你的魂魄……”
“閉嘴！”氏淵冷冷出聲，就在剛纔也沒見他的臉色如此冰冷。
穎離徵愣在原地，見他回頭看着自己，語帶警告：“既然你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性命，就好好留着！記住，你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該說。”
他沒等穎離的反應，就收回了視線，冷冷的在穎離的視線中，緩緩離去。
無辜的風，揚起了他身後的人紫色的發。穎離嘴角噙着一抹苦笑，即便是三分之一，留住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
氏淵一步一步，走回了那間暗室，看着希泠昏迷的睡顏，淺色的瞳眸，透出一種蝕骨的執念。
他的目光逡巡着希泠每一處，每一個細節，似乎要將她每一根頭髮絲的走向都記清楚似的。
“只有與你有關的事情，才能引起我的興趣。”他的手，緩緩拂過她纖長的睫毛，“所以希兒，不要讓我唯一的樂趣都消失啊……”
熟睡的希泠，眉頭竟不自覺的皺了一下，似乎在夢中聽到了這難以承受之重的一句話。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氏淵不悅的起身，走到門邊見是穎離，眸色微冷，用眼神質問着他。
“她七歲時便有的封印，忽的解開，不知會發生什麼。”穎離像是忘記方纔發生的事，衣衫處處都像是平常一樣，纖塵不染的，不見了方纔還在的狼狽不已。
“你什麼意思？”他的話，終於引起了氏淵的在意。
“君上的紅蓮印若是封住她的記憶，那麼我的封印便是封住她的本能。”穎離的紫色瞳眸，剔透異常，似是能穿透人心，“她身體裡的力量來源詭異，卻深不可測。也就是說，她醒來時，是她控制那一股力量，還是那一股力量控制她，誰也不知道。”
他的話音落下，然氏淵緩緩回頭，看了一眼牀上的希泠。
她那雙平日裡冷冽的眸子閉上時，像是脆弱的傷害不了任何人。
“知道了。”他回頭，只是如是回覆道。
穎離見他一點過激的反應都沒有，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看似毫無關係的嚴肅說：“君上，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要放棄她！”
他斬截的一句話說完，轉身就離開了：“我先回魅生了，希望能在那裡看見完整無暇的泠兒。”
氏淵看着他的背影，眉頭緊鎖着，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似的，將門關上，隔絕了這密室的唯一光亮。
只剩夜明珠溫和的光亮，照耀着這個房間，他便走便解開衣裳，簡單的解開衣帶動作，卻讓人覺得那衣衫似是有千斤重。
幾步的光景，他已經露着勁瘦的上身，墨發傾瀉在他背後，有幾縷垂落在他胸膛前，他好看的眉眼透出一種破釜沉舟的寂滅與瘋狂，彷彿自從遇上希泠之後，他臉上流露出的表情，就複雜了許多。
走近了希泠，他俯下了身子，在希泠的身上摸索，似是在找什麼。
忽的，他手上的動作一頓，緩緩的將她的衣襟撩開，露出她的左胸口，那裡明明應該有一道新的箭傷，但此刻卻只有那一道陳舊的粉色傷疤。
但有一抹鮮豔的紅色，落在希泠潔白的胸口，在她胸口的中間。
那是一塊玉，一塊從氏淵手中，又回到了她手中的玉。
氏淵見她把自己給她的那一塊玉石，穿在了一根紅繩上，掛在脖子上，眸色驚訝，卻柔和。
他輕輕一拽，那玉石就落在了他的掌心，玉石中央，有一道極其豔-麗的紅色絲線，像是血一樣紅。
氏淵輕輕劃過那玉石光滑的表面，指尖沾上了一絲絲的血跡。
是方纔希泠的心頭血。
他收回手，在自己心口一劃，那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上，又流出了血，一滴一滴滴落在玉石上，卻沒有一滴落在地上。
豔紅的鮮血，似是被玉石吸收了一樣，讓那玉石愈發的紅了。
終於，他的傷口不再流血。
氏淵坐在希泠牀沿上，一手攥緊了那一塊玉石，專注的看着它，明明沒有用力氣，手上卻青筋暴起，似乎很吃力似的。
那玉石，竟在他的掌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的變笑了，真確的說，應該是便細了。
不知過了過久，留在氏淵掌心的只有一道暗紅的線了，那玉石就這樣成了一條紅線。
氏淵指尖握住了那一條紅線，一稔，那紅線竟一分爲二，成爲了兩根。
他的額頭上沁出了一些汗，動作帶了幾分輕微，將一根線拿起，系在了希泠的手上，就在繫上去的瞬間，那紅線竟像是融進了希泠的身體裡，倏忽，只留下了一道淡紅的痕跡。
氏淵又在如此將另一根紅線圈住了自己的手腕，同樣，也只留下了一道淡紅色的痕跡。
他做完了這些，像是睏倦至極似的，上了牀，與希泠同塌而眠，闔上眼睛，竟很快睡了。
氏淵的長髮，與希泠的糾纏在一起，如揮毫潑墨一般。
就在他睡下不久，希泠漆黑的睫毛如蝶翼般輕輕顫了顫，倏忽睜開，露出了那一雙冷冽的杏眸，裡面滿是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