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寧將沈餘樂的發現告訴沈華善和沈則敬的時候,他們兩個久經朝堂波瀾的官員也忍不住一愣。
他們不可置信也想不明白,這兩個人,一個是皇帝的寵妃,一個是皇上的重臣,難道竟然會有私嗎?
李妃,雖然不及慕妃和容妃那樣深得長泰帝的寵愛,但是比起其他的妃嬪來說,得到的待遇就算很好了,不然也不可能做到一宮之主。
李斯年,是長泰帝的老臣,也是甚得帝心的。從縣令、郎中、刺史到中書侍郎,若沒有長泰帝的看重,他也不可能進入中書省,還是中書省的副官,官居三品。
這兩個人,一個是長泰帝親密的,一個是長泰帝看重的,這兩個人,怎麼會是那樣的關係呢?
“李斯年今年已經六十歲了……六十歲了,還能做些什麼?”當沈寧離開書房之後,沈則敬這樣說道,實在是想不明白啊。
作爲一個男人,他很清楚年齡對一個男人來說意味着什麼。年紀越大,就越有心無力。如果餘樂看的沒有錯,李斯年現在還用那樣的目光看着李妃,他想做什麼?
這令沈則敬震驚不已,這李斯年,不會那麼強悍吧?
“關鍵不是他想做什麼,而是他做了什麼……”沈華善沉吟片刻,這樣說道。
他的想法和沈寧的一樣,如果李斯年真的做了什麼,那麼事情就太有趣了!
若是皇上知道了這兩個的關係,甚至,如果長泰帝當場發現這兩個人的關係,那會怎麼樣呢?
沈華善也被自己大膽的猜測嚇住了。在呆愣過後,他馬上就判斷出這個事情對沈家來說最有利的方向,沈家可以順着這個方向去做事了!
就算李斯年沒有做過什麼,沈家也一定要做實了他過什麼和做着什麼,這是唯一可以對付他的辦法。
關鍵不是他做了什麼,而是皇上知道他想做什麼啊!若是皇上親眼見到他做了什麼,那就完美了!
想到現在致仕在家中的沈開善和被圈禁在思過處的沈則熙。沈華善的眼神就黯淡下來。李斯年,是一定要對付的了!
經過這麼多事情之後,李斯年和他身後的五皇子已經是沈家的死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所以無論如何,這次對付李斯的計劃一定不能出現任何紕漏!
“孩兒曉得了。請父親放心。”沈則敬說道,這事是要好好謀劃纔是,一擊不成,以後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這事絕對急不得。
沈則敬想起自他上任京兆少尹之後沈家遭受的損失。斷手摺臂。沈家在那一局中元氣大傷!現在。也是時候向李斯年和五皇子討回利息了。
一連幾天,沈華善和沈則敬都在思考如何對付李斯年的事情,沈餘宏也在一旁出謀劃策。
事涉男女之事,他們不會讓沈寧這個姑娘家參與到這個事情中來。
沈寧也很聽話很配合。在她將沈餘樂的話語轉告沈華善等人之後,就沒有再向沈華善等人打聽過此事了,只專心在鑑華堂上課,還有在青竹居內提點剛升爲大丫鬟不久的琴棋書畫四人。
“人送進去了嗎?”沈寧問着已經作婦人打扮的春詩,她已經嫁給秋梧了,現在是青竹居的管事娘子了。
她和秋梧成親之後不久,就回青竹居辦事了,有她在,沈寧覺得自己省了很多心。更重要的是。青竹居和秋梧之間的聯繫就更方便了。因有春詩在,秋歌也不用再借故去找她堂兄了。
“回姑娘,相公說已經送進去了。走的是門下侍郎左良哲家僕的路子,兜了好幾個圈的,手尾都做全的了。不會有什麼錯漏。送進去的人雖然是進了李夫人院子,不過時間緊短,目前只能做個粗使丫鬟。”春詩將秋梧的話語轉告給沈寧。
在她還是青竹居的大丫鬟的時候,她就知道秋梧一直在爲沈寧辦事.成親之後,秋梧對她一直很好,也告訴了她這個事情。所以現在,她負責傳遞秋梧和青竹居的消息了。
“沒事,粗使丫鬟有時候也能派用上場的,關鍵是要看看什麼樣的時機。且讓她在李家蟄伏,也不用做什麼,等小五那邊有動靜再說。”沈寧說道。
只要人能送進去就好了,就算是粗使丫鬟也沒有所謂,只要能見到李夫人就行了,以後一定會有作用的!
沈寧相信,作爲李斯年枕邊人的李夫人,一定會知道些什麼。李斯年這麼多年都戀慕李妃,可以瞞得過天下人,但沈寧相信一定瞞不過朝夕相對的結髮妻子!
因此,她纔將人送去李府,打算從李夫人那裡下手,看看能否找到一舉擊敗李斯年和五皇子的機會。
“奴婢知道了。另外,相公說,宮中蚍蜉傳來的消息,李斯年極其謹慎,就算見到李妃,也是匆匆點頭打招呼,根本就不會長時間接觸,更不可能會去後宮的。說機會很難找。”春詩繼續說道。
雖然春詩不知道“蚍蜉”是什麼,卻也一點也不好奇,只是盡責地複述秋梧的說話。她一直都清楚,儘可能地少好奇心,纔是最佳的生存之道。
“機會難找也沒有關係,就算沒有機會,那麼我們給他們製造機會就是了。且先準備着,等待我的吩咐。”沈寧說道,對這一點倒不着急,反正目前有的是時間,只須慢慢等待就是。
“我會告訴相公的。對了,春琴剛剛來報,說五皇子妃給姑娘下了帖子,邀約姑娘去五皇子府一聚,姑娘看這個帖子該怎麼處理?”春詩想起了春琴剛剛說的事情,向沈寧請示道。
春詩成親之後,春琴就接過了她原本的工作,負責青竹居的文書出入,成爲了青竹居的居正了。
“少宜?”沈寧有些奇怪。自從鄭少宜嫁給上官長治之後,偶爾還和沈寧有書信往來,但畢竟五皇子府和沈家有怨,鄭少宜和沈寧夾在其中也很尷尬,兩個人的關係就慢慢淡下來了。
特別是在鄭少宜有身孕之後,兩個人都沒有聯繫過了。現在鄭少宜突然給她下帖子相邀見面。是爲了什麼事?該不該答應呢?
“就說家中事忙,推了吧。”沈寧想了想,這樣說道,不打算去赴這個約會。
沈寧是一定要對付上官長治的,不只是爲了前世的仇恨,還是爲了今生的局面,她都不會放過他!
鄭少宜是他的正妃,不能說恨屋及烏,但見面了始終免不了尷尬和嗟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能說什麼。
大家已經選擇了不同的路。以後只會越走越遠。赴約又有什麼必要呢?還不若大家從此不見面。在彼此心中留有一份情誼會更好。
“推了吧。以後五皇子妃的帖子,一律都推拒了。”沈寧又補充道,心中有淡淡的失落和歉意。
鄭少宜懷有身孕,想必現在正憧憬着腹中孩兒的到來。可是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想方設法毀了她的一切。想到這裡,沈寧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鄭少宜,以後,還是不見的好吧。
儘管對鄭少宜有歉意,但是對即將要做的事情,沈寧堅定不已。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是十一月了。越是臨近年末,沈俞氏就是最忙的時候,尤其是今年沒有嫡長媳沈安氏幫忙。她覺得更加忙碌了。
二媳婦沈成氏要照顧孩兒,幫不了多少忙,所以沈寧、沈宓和沈瑤等人都被叫來了和鳴軒,開始跟着沈俞氏正式學習管家事務,也是爲了幫助沈俞氏處理些瑣碎事。
“十一月最緊要的事情就是冬至了。寧兒。你處理冬至禮,想想爲各家備下什麼禮爲好。宓兒,冬至禮的賬目你都要看顧了。至於瑤兒,你就協助大廚房打理冬至宴會事宜吧。”
沈俞氏一一交代道,這些都是瑣碎事,以這幾個姑娘的本事,應付是卓卓有餘了,沈俞氏很放心。
“母親,今年冬至會辦宴會嗎?”沈寧問道。奇怪,冬至是閤家團圓,沈家以前過冬至以前都是和年節一樣的,只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熱鬧熱鬧,卻沒有辦宴會的。
“冬至的隆重僅次於年節,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設宴呢?母親是邀請各管事娘子,整幾桌好酒席給她們,以慰勞她們這一年的辛苦。你父親也會在前院宴請各主事掌櫃的。冬至日,熱鬧團圓是最好。”沈俞氏說道。
原先有感於沈家這些管事娘子很得用,纔想着慰勞她們的。不料沈則敬聽了她的想法後,覺得此舉甚好,也學着沈俞氏一樣,準備在前院做類似的事情。
“各管事娘子也說,要在冬至日那天祝賀太太順心順意呢,冬至日是個好日子,太太受她們的祝福,最好不過的了。”俞媽在一旁笑着說道。
“好日子?受祝福?”沈寧聽着俞媽說的話,腦中靈光一閃,對了,冬至日!
俞媽說的麼有錯,冬至日的確是個好日子。稱賀時節,團圓時節,有些人也應該在一起了。不然,就是辜負了這等好時節啊!
沈寧笑了起來,她想,秋梧說的那個艱難時機終於來到了。
“冬至之日的隆重僅此於年節,皇上若是在這一天受各地使者和朝廷百官的稱賀,那麼所得的福分和運氣自然比一般的日子要來得深厚。當然,皇上是天子之尊,洪福齊天,自然不會在意這一點福分。那麼就當是慰勞羣臣,讓羣臣感念皇上的恩德也好啊。況且,臣妾也沒有好好參加過一場宴會了,不若請皇后娘娘也在坤寧宮設宴吧,帝后同心同德,百官也會稱頌不已的。”鍾粹宮內,容妃在和長泰帝撒嬌。
她這一番說話雖然是嬌嗔着說出來,不過卻有道理,長泰帝聽了有絲心動,面上卻不動聲色。
福氣這種東西,誰會覺得足夠的?就算是天子也不例外。
長泰帝還在想着容妃那一番說話的時候,恰逢司天丞沈餘樂來報:“冬至日,在十二闢卦中爲地雷復卦,稱爲冬至一陽生。易曰:先王以至日閉關,商旅不行。但是今年冬至日和往年不一樣。是九星連珠,紫氣東來,乃是可喜可賀之祥瑞,這一日,宮中宜熱鬧興盛,以接這祥瑞之氣。”
沈餘樂占卜的本事長泰帝在東郊大地動中已經見識過了,對他的話語自然是無比信服。
長泰帝想到容妃說的話,又想到沈餘樂說的祥瑞,長泰帝就有了一個決定。
他卻沒有想到,這個決定,讓他看見一個帝王這一生中最難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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