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基灃端起手邊的酒杯一飲而下,他想問她,她在楚昭面前有沒有提過他?
只是聽她說了一圈的人,也聽不到她自己,看來她不想在楚昭面前提起自己。
看着她懷中的小人,和她有幾分相似的地方,忽然想起衣袖有個東西,或許拿出來小人可能會喜歡。
楚昭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手中的南瓜餅,剛想咬下一口時,見到手邊有個小人木雕遞了過來,臉上頓時笑開,相也不想的伸出另一隻手去抓。
當剛觸碰到小人木雕時,看到給他木雕的人,嚇得又把手縮了回去,可那小人木雕看着極爲吸引人,他又不想這麼快放棄,前後爲難之際,耷拉着小臉望向莫菁蒼,“親親?”
莫菁蒼放下手中的杯子,問:“怎麼了昭兒?”
楚昭指了指楚基灃手中的木雕,一雙飽含委屈的眼望着她,莫菁蒼問:“你想要?”
楚昭點點頭,接着又搖搖頭,莫菁蒼見他一會點頭,一會搖頭的樣子,極爲可愛,“嗯,母親拿給你好嗎?”
楚昭欣喜的望着她,重重地點點頭。
莫菁蒼接過楚基灃遞過來的木雕,仔細一看,一怔,木雕上的人,竟然和她長得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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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知道他會木雕,但沒想到他雕的這麼像,一眉一眼都極爲傳神。
楚基灃見她盯着木雕出神,問:“怎麼,不像嗎?”
莫菁蒼晃過神,將手中的木雕遞到楚昭手裡,“沒有,很像。”
楚基灃摸了摸楚昭的頭,“小不點,這個給你了。”
楚昭見他摸自己的頭,身子往後躲,那樣子彷彿在告訴楚基灃,我和你沒那麼熟。
楚昭接過莫菁蒼手中的木雕,拿在手裡翻來翻去玩着,之後偷偷的看了楚基灃一眼,又看了看手中香噴噴的南瓜餅,極爲乾脆的將手中的南瓜餅,送向楚基灃跟前。
楚基灃餘光瞧見楚昭手伸了過來,側過眼,見他將吃剩的半塊南瓜餅,遞給他。
南瓜餅上沾的全是口水,順着那雙肉嘟嘟的小手,望向楚昭的小臉,那雙大眼似乎在告訴他,他不會白拿他的東西,而南瓜餅就是他回贈的禮。
楚基灃接過那沾滿口水的南瓜餅,毫不介意地往嘴裡送了進去。
楚昭見他接受他的東西,回過臉纔敢光明正大的玩起手裡的木雕。
莫菁蒼在旁邊看着父子兩個的互動,欣慰地笑了笑,看來楚昭不怎麼討厭他。
楚昭玩了一會兒,拉着莫菁蒼的衣裳,叫道:“親親!”
莫菁蒼低下頭問:“怎麼了?”
楚昭指了指他手中的小人木雕的臉,“像像。”
莫菁蒼點點頭,“你爹爹手藝好,下次讓爹爹爲你做個?”
楚昭眉眼喜着點頭,然後看向楚基灃,見他正與旁人說話,徑自從莫菁蒼的懷裡站了起來,說道:“親親,肚肚。”
楚基灃聞聲望了過來,問:“他想做什麼?”
莫菁蒼笑道:“他說他吃飽了,想去祖母那邊去玩。”
楚昭點點頭,伸手去拉他們身後的奶孃,奶孃走上前兩步,抱起楚昭,往施氏那邊送去。
楚基灃見楚昭離開,臉上的神情突然鬆了下來,“你教的還不錯,和我有幾分像。”
莫菁蒼沒有回話,溫溫一笑,拾起手邊的筷子,吃起桌子上的美食。
楚基灃的手不自覺的又伸了過來,莫菁蒼餘光瞧見他的手,連忙避開他,問道:“楚王爺,你能看一下這什麼地方?”
楚基灃靠近她身旁,低沉的音道:“你是說,如果換個地方就可以?”
莫菁蒼瞥了他一眼,沒一點正經,“楚基灃,你打仗閒暇時在做什麼?”
楚基灃誠懇回道:“剛你不是看到了,做和你長得一樣的木雕。”
莫菁蒼詫異,“你幾年就做了這一個木雕?”
楚基灃傾斜着身子,“當然不,只不過其他的不便拿出來。”
莫菁蒼瞧見他嘴角壞壞一笑,便知他說的不便拿出是什麼意思,他真的越來越無恥。
“你爲什麼不回信?”楚基灃忽然問。
他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入莫菁蒼的耳朵。
莫菁蒼被他突然一問,驚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半晌,輕輕說了句:“是沒有回。”她實話實說,卻和沒說一樣。
她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解釋,過去的事,沒那個必要再提起,更何況這裡是宮裡,百花羞還在旁盯着看。
楚基灃像是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點點頭,問:“你腰間的絡子呢?”
莫菁蒼聞言,看了一眼腰間,回道:“來的時候放在家裡了。”
說完順勢看了一眼他的腰間,見一條和他身上的衣裳完全不搭的絡子掛在腰帶上,問:“你一直帶着?”
楚基灃“嗯”了一聲,“你給的,我自然任何時候都戴着。”
莫菁蒼笑了笑,“顏色都掉了,等你回家,讓母親爲你做一條漂亮的?”
楚基灃回道:“沒必要,戴習慣了。”
他見她毫不在意這些東西的意義,更不理解他的心思,心裡莫名的傷感起來。
正在酒味興濃時,內侍拍了拍手,“歌舞上!”
不一會兒,大殿內出現幾個身着小毛皮衣的舞姬,踏着鼓點匆匆走了進來。
隨着鼓點起落,四五個舞姬,點腳,拍手,轉身,舞姿歡快有韌勁,每個人的臉上洋溢着笑,其中一個頭戴花鈴冒的舞姬,光着腳丫朝着懷王和楚基灃這邊迎過來。
此時鼓聲換成了胡琴,領舞的舞姬,身段靈活,舞姿溫雅婉約。
衆人都瞧得入神,尤其女子在楚基灃面前,跳了幾個高難度的動作,引得所有人跟着連連拍掌。
只是楚基灃端起酒杯,獨自飲着酒,無心顧及她的柔韌美。
而莫菁蒼對歌舞不通,也不擅長,她只是想不明白,爲何楚基灃剛剛還在和她說着話,下一刻便獨自端起酒杯暢飲。
看着一桌子的菜品,莫菁蒼也不想其他,忍不住拿起筷子,又吃了起來。
一舞畢,楚基灃一杯杯地飲着手中的酒,從頭至尾,都不曾看那舞姬一眼,只是那舞姬仿若根本不在意一樣,一直在他跟前展現着每個身姿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