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怎麼查?我們什麼也不知道,就連那幾個人具體長什麼樣我們都沒有見過,你叫我們怎麼查?”聽過三少的話後,賴達不免的有些激動。
“我見過一面。”三少道。
“見過?什麼時候?”賴達問道。
“昨天晚上,就是昨天晚上我們吃完飯後見到的,那時候他們剛剛來。”三少淡淡的道。
“那又怎樣?見過了,也素不相識,總不能說我們就把他們殺了吧,再說了,剛纔在大廳的時候,見那個死人像是乾屍一樣,誰又有這樣本事一夜之間能把好好的人吸嗜成乾癟的靈屍呢?”賴達問道。
此時,羽兒突然道:“除非這個人是個噬魂高手。”
“噬魂?”一直沉默的小漓也不由的問道。
羽兒看了看小漓,默默的點了點頭,道:“對,具異靈族記載,噬魂是一個神秘且黑暗的法術,而且要是練習這樣的法術,需要九千九百九十九條靈體的三魂,待等大成之日便可無可畏懼,成爲靈界一代強手……”
“真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條人命?這也太畜生了吧!”蕭榮吃驚的道。
“畜生不畜生,暫且不提,光這法術曾經就在靈界引起過一陣腥風血雨。沒想到竟然在這裡再次出現。”羽兒淡淡的道,說着便把目光落到了三少的身上,接着道:“不過,練習這樣的法術過程中倒是有一個標記,就是練習此術人的身體上的某個部位會出現一個血色的骷髏,直到大成之日方可消失。”
“那,照你這麼說,只要找到有這樣標記的人就可以判斷那人是殺人的兇手嘍!”木龍道。
“也可以這麼說。可萬一是大成後的高手呢……要是這樣……”羽兒不太肯定的反問道。但還沒等羽兒說完,三少突然無精打采的打斷道:“算了,你們先回去吧,我累了,讓我休息下……晚上,晚上我們在商量商量……”說着三少便再次用手搓了搓已經疲憊不堪的臉龐。
忽聽三少這麼一說,大家不由的有些驚詫,個個面面相覷,但,衆人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便各自的準備離開。不過,當小漓走到三少身旁時,忽然的停下了腳步,接着一個柔弱的聲音問道:“你……沒事吧!!!”
三少緩緩的擡起頭,倏然間,帶着無辜且勞累的眼睛裡竟是佈滿了細細的血絲,像是恐怖的一張血色網子,牢牢的困住了一顆已經力竭的心。“沒事,沒事的……”三少搖了搖頭,無力的答道。
此刻,小漓的心忽地一緊,像是什麼無形的雙手攫住一般,沉寂中發不出一絲的哀嚎,眼眶裡竟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微微的有一絲的溼潤。稍後,小漓有些不自然的攏了攏髮髻,道:“那,那你好好休息吧,我,我回去了……”
三少默默的點了點頭,無力的“嗯”了一聲。
可是,就在此時,走在前面的賴達剛要開門的那一刻,忽聽外面的過道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像是一隻驚嚇過度的野狗一般,飛快的逃離了這裡。
“噹噹噹當……”
“誰?”賴達失聲的喊了出來。這一喊不要緊,可這一下子徹底惹怒了沉靜中的三少。
三少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怒焰暴漲,猛地站起身來衝着門口,以雷霆之勢大吼道:“滾,都給我滾,給我滾遠點……”之後便是死一般的安靜,像是風暴襲擊過的港灣一般,一下子在這個屋子裡充滿了邂逅的**味道。
此時,衆人不由的有些僵硬,個個愣在那裡不再動彈,而目光卻落到了精神極度猥瑣的三少身上。那一刻,似乎在這個人的身上,衆人看到了無助的形象註釋。也許,今日的三少真的太累了……
片刻後,在靜謐且詭異的房間內,衆人怯聲的退了出去,沒有留下一句話,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待等衆人走後,屋子裡靜靜的,就剩下了三少一人。他拖着已經麻木的雙腿,走到了牀邊,雙手扶着牀框,就這樣呆呆的站着。片刻後,三少突然像是丟了魂一般,無力的癱倒到了牀上。可是,就當三少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哭了,真的哭了,無聲無息的哭着,那一滴滴滾燙的淚珠,悄然的劃過了耳際,滴落到牀上,昏暗中卻多了一聲聲嘶啞的抽泣……
是誰,究竟是誰讓黑暗中的他無力的哭泣,可這一切並沒有人知道……
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颳起了怪風,一聲聲的呼嘯,像是深夜裡野狼的嗥嘯一般,帶着無比的淒涼與恐懼……
屋內,小漓與羽兒和蕭榮靜坐在一起,誰也沒有說話,但卻似乎都在沉寂中訴說着什麼一般,眼神中各自隱藏着莫名的陰霾。也許,此刻在這三個女孩子當中,都不免有些無助。看着今日三少的頹廢神情,也不知道爲什麼,竟然在內心的最深處悄悄的萌生了一種可怕的憐憫。
小漓靜靜的坐着,神情有些木訥的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無意中卻感到自己眼前的視線漸漸的開始模糊。不知道是溼潤的緣故,還是她太在乎那個人的原因,總之,她的眼角再次的被淚水打溼。
時間悄然而逝,沒有人相信事情就會這樣安靜的終止。此刻夜幕降臨,鬼城裡的一切再次的恢復了喧鬧的場景。牆外面的河流上,時不時的遊過一條小船,嚮往常一樣,伴隨着幽美的曲調漸漸離去。一切都沒有變,但是,只有這個《福滿格》酒樓裡卻變的異常冷清。酒樓的門口,已經被兩三個衙役把守着,裡面大堂內也坐了幾個,正悠閒的喝着小酒,時不時的還傳來幾聲大笑。整個大廳內上下三層不再是像昨天一樣熱鬧非凡,而是空空蕩蕩的,顯得倒是有一些荒涼。吧檯裡的夥計趴在臺面上,無聊的撥弄着算盤,而掌櫃的也萬般無奈的隨意翻着賬本。不過,只有那個昨夜三少見過的夥計跑堂,還在不停的伺候着在這裡大吃大喝的衙差們。
自從,小漓他們離開三少房間後,三少就一直都沒有出門。彷彿想要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吃不喝一樣。但其實,三少已經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整天了。此刻,他突然似是噩夢驚醒一般,猛地做起,瞪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不知道爲什麼,三少整整做了一天的噩夢,總是夢見一位穿着黑色斗篷的人,露出尖銳的獠牙在追殺他。此刻,他正了正神,無力的擡起手,抹掉了額頭上的冷汗。稍後,便撩開了被子,穿上鞋襪,腿腳有些蹣跚的向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