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魚兒除了想靠着自己的現代養殖專業知識幫楊家發家外,還存着一點點小小的私心———魚兒雖在北宋生活了十幾年,但她最終還是不敢說自己已經徹徹底底的融入到北宋這個大時代,更是會把“不願意同別的女人分享男人”這個底線堅持到底,哪怕是最終孤獨一生魚兒也不會向大時代妥協。
而魚兒知道自己這個來自骨子裡的堅持,說白了和北宋這個大時代是格格不入的,畢竟這是個男人納妾不會被人指責、還會被人恭喜的大時代,如果真的要爭出個子醜卯寅、大多數人還是認爲納妾合情合理。
也正是因爲納妾乃是被大時代所允許、是封建社會的特有制度,讓魚兒不敢樂觀的過度相信北宋男子,哪怕是魚兒親自調教出來的小栓子,魚兒眼下也不敢對他放一百個心,想再多考驗他一陣子。
而北宋男子不能被魚兒無條件的信任,便讓魚兒少了許多安全感,安全感的缺少讓魚兒決定從現在開始拋開一切、把心思都放在發家致富上,趁着現在還沒到那非嫁不可的地步,先多賺些錢來傍身!
只要魚兒找到路子賺到了錢,那哪怕以後她真的嫁不到稱心如意、接受她的堅持的老公,也可以憑着自己的雙手掙下一份足以養活自己的產業,獨自一人逍遙自在的當個地主婆。
當然,不到那逼不得已的境地,魚兒還是和天下間所有的女子一樣,都想嫁個如意郎君,同他相濡以沫、相伴到老,過簡單幸福的小日子。
魚兒的這個念頭其實早在她流落在建州時就有了,因爲那一次意外讓魚兒更加深刻的體會到錢財的重要性,因此重新回到家鄉後,魚兒最想做的事不是解決自己的終身大事,而是費盡心思的想如何創造一片屬於自己的家業。
但劉氏的想法顯然和魚兒完全不一樣,作爲一個母親,她覺得沒有什麼事比魚兒的終身大事重要。因此劉氏每天都忙着見從不同地方趕來的媒婆,聽着那些媒體唾沫四飛的介紹、忙着替魚兒篩選合適的夫君人選……
劉氏的那個積極勁兒讓魚兒見了頗爲頭疼,到最後更是發展到魚兒見了劉氏就躲,因爲劉氏一拉住魚兒就能說上一整天、把手頭上合適的人選都說一遍,所以魚兒只有一見到劉氏就躲得遠遠的、才能好好的鑽研發家之道。
而另一方面,因之前林氏四處散播消息、說楊趙兩家即將結親,因此大家夥兒都以爲魚兒鐵定是趙家的媳婦兒了,有些也想上門提親的也都打消了念頭。
但楊家拒親的消息傳出去後,一些想要高攀楊家、或是相中魚兒的人便重新打起了主意,紛紛前來楊家提親。
已經見了不少媒婆的劉氏,竟還能耐住性子見這些提親的人,這讓壓根就沒想過要定親的魚兒心裡暗暗叫苦———這發財致富的法子不是說有就有的,魚兒一時半會兒也沒什麼頭緒、現下也還沒研究出來好辦法來。
因此魚兒也就是找不出什麼正當的理由、來讓劉氏暫且打消嫁她出去的念頭,加上爲了拖延親事,魚兒也不能把他們誤會了小栓子一事同劉氏明說了,否則劉氏一定會改變主意馬上答應趙家的提親。
因此魚兒只能一邊躲一邊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來搪塞劉氏,不是說這個樣貌長得欠佳、就是說那人品性不好,實在不行就說對方的父母一看就是那不好相與的主兒,到最後魚兒實在是找不出拒絕的藉口了,只能直截了當的說那人看了她就不想嫁……
而魚兒連這樣的藉口都找出來了,劉氏自是覺察到魚兒是不想正正經經的相個夫君,於是便不再由着魚兒胡鬧了,再遇到合適的人選就強行把魚兒拘到提親人跟前,讓提親人相魚兒的同時、也叮囑魚兒好好的聽一聽對方的情形。
這一日,有一戶家裡祖祖輩輩都以“採集紫菜”爲生的人家,前來楊家替自家兒子提親。這“採集紫菜”也算是一種特殊的本事,在閩南一帶也算是一項十分賺錢的生計。
因此劉氏對這戶人家的家境還算是滿意,於是便硬是逼着魚兒同她一起見那前來提親之人,於是一大早就把魚兒拘在身旁、並早早把話給撂下了:“阿妹,今兒有人會上我們家裡提親,你不許四下亂跑、就在阿母屋裡呆着,一會兒跟着阿母去見見人家。”
“阿母,昨兒我不才見了一個嗎?這婚姻大事本就急不得,您就不能慢慢來、幾天相一個嗎?非得一天一個,這般挑選我們哪能靜下心來挑出好的?”魚兒無奈,只能想着法子讓劉氏打消念頭。
劉氏早就知道魚兒對自己的親事不上心,因此當下就苦口婆心的勸起魚兒來:“阿妹,你今年都已經十五了,這親事得趕緊定下才是!再拖下去,你可就成了老姑娘了!到時候你就是想嫁,也得看人家男方願不願意要你……”
魚兒聞言便撅起小嘴兒,小聲的抱怨了句:“哪有阿母您說的這般誇張,再過個一、兩年再着急我的親事,那也還來得及嘛!再說了,若真心想娶我爲妻的人,便不會在意我是不是老姑娘!”
說實話,十五、六歲出嫁魚兒都還覺得太早了,畢竟在她原本所在的那個時代,女子得年滿二十週歲才能結婚,到了三十歲還沒結婚的更是比比皆是。因此魚兒雖然知道北宋女子都是及笄後就差不多都出嫁了,可她心理上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也下意識的不把劉氏口中那“老姑娘”一說放在心上了。
不過魚兒雖然因是穿越女而打從心裡不願意早嫁,但劉氏作爲土生土長的本土婦女,自是不容許她這般胡鬧了。因此無論魚兒說什麼劉氏都不當回事,且她也不和寶貝閨女再在此事上爭執了,而是直接以行動來告訴魚兒她沒得選擇、只能乖乖聽話。
只見劉氏一把把魚兒拉到自個兒身邊,隨後讓林氏坐到門口把門給堵住了,待魚兒偷溜的唯一出口被堵死了,劉氏才慢慢的介紹起今兒要來提親的那戶人家的具體狀況……
“那戶人家姓高,聽說祖祖輩輩都是靠採集紫菜爲生,雖然不是一年到頭都會去爬礁採集紫菜,但哪怕高家一年只採兩、三回紫菜,也足夠應付他們一家人一年的嚼用了!”
劉氏的話讓魚兒大吃一驚,以爲自己聽錯了、下意識的追問了句:“阿母,你說高家一年只要採幾次野菜,就能應付一家人一整年的嚼用?”
“就是這樣,且這採集紫菜還讓高家的家境十分富足呢!”劉氏見魚兒追問,以爲她對這戶以採集紫菜爲生的高姓人家感興趣,於是回答的同時還不忘給高家添了句好話。
“這紫菜竟這般值錢?比魚蝦還貴?”
魚兒得到劉氏的肯定回答後依舊有些難以置信,畢竟這紫菜在現代只是十分尋常的海產品,各大超市都有出售,且價錢也都不貴。
劉氏見魚兒不信,便細細的給她解釋:“這紫菜本就難採且數量稀少,這般稀罕的物事價錢自然也就能賣得高一些了,且那上好的紫菜還是專門進貢給朝廷的海珍貢品,我們這些尋常老百姓想吃還吃不上呢!”
劉氏說着頓了頓,隨後便又替高家說起好話來:“高家在我們惠安一帶海域採的紫菜雖然品質一般,無法同那專門進貢給朝廷的上好紫菜相比,但因那紫菜也算是個來之不易的稀罕物事,所以高家採的那些紫菜也都能賣到好價錢,讓他們家家境比尋常靠打漁爲生的人家要好上不少!”
劉氏一說這上好的紫菜乃是進貢給朝廷的貢品,魚兒腦海裡那塊被她塵封了十幾年的記憶便在瞬間被打開了,一些和紫菜有關的資料和常識也都紛紛涌上魚兒的心頭。雖然因時隔多年,很多存儲在魚兒腦海裡的資料、魚兒一時無法全都記清楚,但僅憑這些零零散散的資料,也能讓魚兒受到很大的啓發,更是讓魚兒心裡慢慢的有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這個念頭讓魚兒兩眼瞬間大放光彩,心裡更是有着難以掩蓋的激動———若是她能把北宋稀少的紫菜大批量的養殖出來,再讓它們賣個好價錢,那楊家不就有了發財致富的路子了?
一想到這兒,魚兒立馬拉着劉氏、一臉急切的追問道:“阿母,你說的那個祖祖輩輩都靠採集紫菜爲生的高家人,何時纔會到我們家?”
“怎麼突然急着想見人家了?你先前不還一副‘死都不想見’的樣子嗎?眼下怎麼突然樂得見牙不見眼?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門親事讓你一個小姑娘、滿意到樂得全然不害臊呢!”劉氏聞言笑着調侃了魚兒一句,顯然對魚兒態度突然大轉變、有着幾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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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疼,米碼字狀況~~~~~(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