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琛給人的永遠是矜貴和疏離,而蕭宸則不然,寧夏更覺得他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
寧夏暗自苦笑,終是兩個不同的人,身上必然會有不同之處,是她一直一廂情願的將蕭宸當做了聶琛。
回到酒店,吃過晚飯後,兩個人各自回房間休息。
去緬甸的事,寧夏也不是隨便說說的,念頭已經起了,一定會實施。
另外,寧夏也不但是爲了聶琛纔去緬甸,現在已經到了秋天了,緬甸每年十一月份都會有年度中期珠寶交易會,參展的翡翠毛料比起每年三月份舉行的翡翠公盤,數量也不會少。
寧夏現在能代表寧氏去參加珠寶展,去見識一下原產地的極品翡翠,對寧夏來說,自然是件很有誘惑力的事。
等到簽證辦下來,時間也到了十月末。寧夏和蕭宸到了緬甸之後,正好還有幾天的富餘時間,讓他們可以去領事館查查蚱蜢的下落。只是結果讓寧夏很失望,蚱蜢在緬甸失蹤了。
“我在這裡認識的人多,蚱蜢的事,交給我去辦,過幾天公盤就要開幕了,難得參加這樣的盛事,好好把握一下。”蕭宸將蚱蜢的事包下來,不過他嘴上這麼說,好像真的很神通廣大似的,但是寧夏發現到了緬甸內比都以後,蕭宸根本就不熟路的。
問他,他則說,他是對內比都不熟,以前緬甸首都是仰光,他也生活在那個城市,就像國內的南方人到了北方一樣,不熟悉是理所當然的。
蕭宸這麼說,也不是沒道理的,寧夏也就聽了。
現在的寧夏已經和以前的不同了,她自己的資產就已經將近兩百億了,加上寧氏又回到她的手上,這次參加翡翠公盤的話,她也沒必要總是抱着撿漏的心態了,看到好的毛料該出手時就要出手,不過誰也會吃飽了撐得,嫌自己的錢多,非要多花出去才高興,如果能撿漏,她還是相當的不介意的。
到了緬甸,這裡是翡翠的真正王國,寧夏的心情還是很興奮的。她愛翡翠,對翡翠癡迷,收集各種翡翠自然也就是她最大的願望。
在翡翠公盤開盤之前,寧夏在蕭宸的陪同下,到街面上的玉石店鋪去轉了轉。
出門前,蕭宸提議僱一個翻譯,寧夏稀奇的望着他,輕笑着說,“你不會告訴我,你這土生土長的緬甸籍華裔,還不懂緬甸語吧。”
蕭宸眼神裡略微有些尷尬的說,“緬甸也有好多民族的,我只在華人區長大,從小就學習玉石加工,根本就沒什麼社會經驗,接觸到的緬甸人也很少的,所以不懂緬甸語。”
寧夏歪着頭看了蕭宸半天,心裡越來越覺得蕭宸很奇怪,不過,這個質疑她放到了心底,表面上對蕭宸也沒怎麼表現出來。
僱個翻譯還是很容易的,只要有錢就行。蕭宸找到一個華人,他不會說緬甸語,但是和那個翻譯卻可以用英語交流,讓寧夏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了,從小在緬甸長大的人,不會說緬甸語,卻會說英文,寧夏真好笑他這個英文又是怎麼學會的?
“你不會告訴我,因爲你經常和鸚鵡生活在一起,所以纔不小心學會英語的吧。”寧夏斜睨着蕭宸,越來越覺得這個傢伙可疑的很了,只是她好像兩隻腳都在蕭宸的那隻賊船上了,想下船的話,都晚了幾百年了。
蕭宸一下就笑了,沒有辯解,反而笑說,“你罵人都不露骨的,我要拜你爲師!”
寧夏哼哼兩聲,懶得理他了,不過握住蕭宸的手,卻沒放鬆。
那個翻譯幫他們介紹了一家店鋪,寧夏看着那個翻譯和那店老闆有眼神交流,心裡知道多半兩個人是認識的,身在異地不能不小心的,她是肥羊,可是也不願意被人隨便宰啊。在店裡轉轉,就說沒看上眼的毛料,然後就轉出來。
一連轉了幾家店,寧夏纔在一家看着規模不小的店外停住腳步,心裡想着就算這個翻譯和店老闆是認識的,也沒什麼關係,主要是店大聲譽就應該好一些,另外她又不是真傻子,貨不好的話,也騙不了她,貨好的話,價格什麼的,她又不是估算不出來,反正賠本的買賣是不會做的。
一進店,寧夏才發現真是白花錢僱那個翻譯了,店老闆是個純正的緬甸人,但是他嘴裡卻可以說一水兒流利的中國話,交流了下,才知道在緬甸做翡翠生意的緬甸人,會說中國話的多了去了,因爲翡翠的主要消費大國就是中國,翡翠在緬甸其國內自銷的能力是很小的。
那店老闆十隻手指上都戴滿了翡翠戒指,不算是極品,但是價值也不菲,似乎在這裡翡翠才真正有了它的美化人們生活的意義,不像在國內,除了什麼重要的場合,沒人敢將名貴的翡翠首飾在日常生活裡戴出來,當然,也有個例外,那就是寧夏自己,她對翡翠的視覺意義很單純,就是美麗的石頭,金錢的價值都是忽略到最後的。
看到店裡那麼多/毛料,寧夏纔不禁的感嘆,在國內見到的那些毛料都弱爆了,拿到這裡都算是白撿都不要的貨色了,自然,她這句話是誇張了不少,不過意思也還是差不多的。
她選了半天,挑了塊表現不錯的翡翠毛料,用綠蔓透視後,發現是塊湛藍色藍翡,雖然是水種的,但那純淨的天空顏色,美麗的讓寧夏都驚歎,再一問價格,比起國內的也便宜的太多,都是論公斤賣的,合成人民幣也不過三百塊錢一公斤。
寧夏對蕭宸驚歎價格便宜時,蕭宸卻在笑,寧夏眨眨眼睛,不明白他這是在笑什麼?
“別看着便宜,這毛料是要走海關交關稅的,高達30%的關稅加上運費,到了國內價格也跟國內買到的差不多,或者還會高一些。私人翡翠毛料,和翡翠毛料商購買毛料是有區別的,翡翠毛料商因爲走他們專門的運輸渠道,反而繳納的關稅要少一些。”蕭宸這麼一解釋,寧夏才恍然大悟,不過怎麼算,她買下的這塊毛料都是划算的,畢竟賭漲了,翡翠帶來更多的效益。
“那麼我就不將毛料解了,這交的稅要少一些。”寧夏本來想着將毛料解了,攜帶也方便,聽蕭宸這麼一說,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蕭宸誇了她一句“聰明”,然後又多加了一句玩笑,“孺子可教也。”惹得寧夏嬌嗔瞪了他一眼。
蕭宸繼續說道,“我先找個車,將這毛料裝上,你再多選一些吧,如果選的毛料多,我們可以走專門的運輸公司,那樣繳稅可能會少一些。主要是比我們自己託運要省心一些。”
寧夏點頭,蕭宸去僱車,她準備要繼續選毛料,她剛彎下腰去認真看一塊可能出自帕敢廠的毛料,伴着一聲似乎耳熟的女人聲音,她的左手被人突然的抓住,嚇得她猛地縮手,並驚慌回頭,這一回頭,她的臉色馬上就變了,在國內的時候,她反而更沒機會遇到的人,在這外國的地盤上,竟然也能這麼巧遇到,這可笑的緣分。
“這鐲子真是上等的極品,這位小姐,請問這鐲子能賣給我嗎?”那個美得無懈可擊的女孩,臉上閃着天真可愛的笑容,望着寧夏。
當她看清寧夏之後,和寧夏的反應不同,她就鎮定的多了,笑容更加燦爛的似乎很親暱的喊着寧夏,“寧姐姐,怎麼是你呢?”
寧夏臉上一陣陣的泛白,好一會兒,她才冷靜下來,淡然的笑了笑說,“葉蘭語?葉小姐?這世界看了還是好小,竟然在這裡遇到你。”說完,寧夏下意識的望向葉蘭語的身後,卻沒看到她以爲會見到的那個人,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慶幸,寧夏的心裡還是有種怪怪的味道。
“是呢,好巧。”葉蘭語臉上甜美的笑容,在寧夏的眼裡卻像一根毒刺,讓她想起當初就被這張無辜的臉冤枉的情景。
“怎麼一個人嗎?”葉蘭語明明看到寧夏就是自己在這裡,卻還假裝着四處尋找,好像不太相信寧夏就是自己一個人的樣子。
“你也一個人嗎?”寧夏實在沒什麼好跟葉蘭語說的,就順葉蘭語的話問了她一遍。
葉蘭語臉上立即洋溢出幸福的笑容,似乎還很羞怯的樣子,低下頭說着,“不是呢。”說完她就用手不停的開始撫摸她的肚子。
寧夏的眼神很自然的落到葉蘭語的肚子上,看那裡雖平坦之極,但葉蘭語既然一直撫摸那裡,肯定是有文章的。她淡笑了下,突然間明白了,這女孩是在對着她炫耀吧。在告訴她,肚子裡已經懷了什麼人的孩子?
寧夏假裝看不懂,笑着對葉蘭語說,“你肚子不舒服的話,趕緊去看醫生吧。”
葉蘭語忸怩的晃動一下腰身,聲音又嗲又黏的說了一聲,“討厭啦。”
寧夏瞬間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噁心的都快吐了,心裡的話兒,這丫頭,少在我面前來這一套,好吧?我又不是男人,不吃你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