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遲寧風的路虎車,寧夏真是覺得旅途舒適極了,比做驢車那又慢又咯得慌的感覺,可算沒再回來,她真是有點消受不起。
因爲道路太難走了,車程也就是十幾分鐘的路,硬是走了一個多小時。蚱蜢認得他們要抵達的地兒,嘲笑遲寧風的車還沒他的毛驢跑的快呢。惹得遲寧風對他狠狠的翻了幾個白眼珠子。
唐鏡從後視鏡裡再次看到遲寧風的表情,乾咳了幾聲,哼哼着說,“某個人,別忘記你之前說的。”
他的這句話還真管用,不但遲寧風息事寧人,連蚱蜢的嘴巴也老實多了。
寧夏瞧着覺得挺奇怪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遲寧風和蚱蜢都這麼聽唐鏡的話的,笑着問唐鏡,“胖子,你是不是給他們兩個灌什麼迷糊湯了?”
唐鏡伸出手,輕彈了寧夏的額頭一下,才說,“沒規矩的丫頭,喊哥,胖子也是你喊的啊。”
寧夏對着唐鏡呲呲牙,她纔不服唐鏡呢,這個大騙子老是折騰她,她心裡不服,嘴上也含糊,於是唐鏡不讓她喊胖子,她就來了個“死唐鏡”。
然後唐鏡再彈了寧夏一個爆栗子,這次用的力道大了些,寧夏“啊喲”一聲痛叫,唐鏡還來了句,“活該,讓你耍嘴皮子,活該皮肉受苦。”
寧夏氣得伸手抓過唐鏡的手來,對着他的手指“鐺”得一口,咬得唐鏡拼命從寧夏嘴裡奪回手指,然後嗷嗷直叫。
蚱蜢瞧着這情景,樂的前仰後合的哈哈大笑,連遲寧風也忍俊不禁了。
倒黴的唐鏡則繃着臉,一邊猛甩着被咬痛得手指,一邊低咒的說,“這個死丫頭竟然屬狗的。”
寧夏哼哼兩聲,隨便唐鏡怎麼說,她臉皮也被風吹得厚了,纔不在乎呢。
到了目的地後,寧夏才終於知道鄉下是個多麼美的地方。
就在他們車子停下來的地方有一個湖,寧夏看到湖面挺驚奇的,以前知道C市轄區是有個湖的,除了知道是個小湖,也就不知道別的了。她從蚱蜢的嘴裡知道這湖也不算小,方圓幾十裡地的樣子,平常年頭湖面比現在看到的還要小很多,今年雨水特別足,所以湖水堤岸才擴張了不少,淹了好些已經開墾出來多少年的地。
寧夏聽着蚱蜢的話,不由的想到了那些被淹了莊稼的農民,辛苦重的莊稼被湖水淹了,多讓人心疼。
蚱蜢卻說,“這裡的人反而對湖水漲了這麼多,歡喜的很呢,那從原來的湖邊淺灘開墾出來的地,都是鹽鹼地,也長不了什麼好莊稼,這裡湖邊村子裡的人世代都是靠打魚爲生的,這裡的野生鯉魚特別有名,別處的鯉魚都是論斤賣,這裡的是按條,一條二三斤的鯉魚賣的價錢,是別的地同樣重的鯉魚七八倍呢。”
寧夏笑着點頭,那敢情這裡的是喜歡湖水漲了,養魚的收成比種地的真是高多少倍呢。
只是她有點不明白了,唐鏡帶他們到這裡幹什麼?難不成是來買魚的?
瞧着唐鏡還真挺悠閒,領着他們到了一處釣魚場,指使遲寧風那個冤大頭租了魚竿,買了魚餌,然後釣起魚來了。
寧夏也拿到了魚竿,這次遲寧風顯然得到了接近寧夏的機會,他會釣魚啊。手把手的教給寧夏釣魚。貌似寧夏的運氣還真的不賴,沒多久就真的有魚咬鉤了,還是條大魚,那魚兒咬着魚鉤一個勁兒的直跳,若不是遲寧風幫她收杆,寧夏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能被魚拖到水裡去。
看到那條有四五斤重的大魚,寧夏第一次享受到釣魚的樂趣,心裡別提多高興了。遲寧風連忙猛誇寧夏這個徒弟真是聰明極了,這麼快就釣到魚了,可是蚱蜢卻在一邊嗤笑着說,“高興個啥啊。這裡的魚都是漁場主人工餵養的,到了斤數的魚,就被從別的飼養漁場撈過來,然後停止餵食,這魚都餓瘋了,只要下點魚餌就能釣上來,而且這裡的魚也不是你釣的上來上來就完事了的,都是按斤賣的,一斤比市面上的也要貴好幾塊錢。這都是城裡的那些傻子,花錢買樂子玩的,哪裡是什麼真本事?”
遲寧風聽着蚱蜢這麼說,心裡可真樂壞了,想着寧夏還不被蚱蜢氣死啊,別忘了蚱蜢說的那城裡的傻子,寧夏可也是其中一個!
不過,當他看到寧夏的表情根本沒什麼變化時,真心的失望了,鬱悶寧夏怎麼都不生蚱蜢的氣,明明她也是被蚱蜢罵成傻子的那個。
“原來這樣子啊。那麼我可真不敢釣了,而且釣多了我們也吃不了啊。”寧夏聽蚱蜢的一番話,不敢再釣魚了。
遲寧風爲了討寧夏高興,使勁兒的勸着寧夏說,“釣吧釣吧,難得來一次,這錢我付了。”但勸了半天,寧夏也不願意釣了,釣魚不就是期待魚上鉤的那一刻的興奮和激動嗎?這麼好釣的魚,就跟自己買了魚再掛到魚鉤上去似的,假的一點意義也沒有。
蚱蜢這時說,“這裡的漁場都會有飯店連着的,我們可以用這裡的廚房自己做魚,或者請飯店裡的廚師做,這都是免費的。”
寧夏“哦”了一聲,側頭算計了一些,這樣子的話,那麼中午就吃全魚宴得了,反正廚師也是免費幫着做,他們還省的點菜了呢。不過這個念頭生出來後,她又不禁罵着自己笨,天底下哪裡有白佔便宜的事兒?那做魚的加工費什麼的,還不是早就從他們釣魚花的錢裡賺走了嗎?
再看看,唐鏡呢?他也釣了半天魚了,怎麼也沒釣上一條呢?寧夏心裡升起一點驕傲感,敢情這裡的魚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釣得到的嘛!
尤其,她自始至終都不知道唐鏡領他們到這裡到底幹什麼的?再開口問問唐鏡,唐鏡打哈哈的說,“不是早說了嗎?帶你來這裡散心的。”
這理由就是當時寧夏跟着唐鏡回到C市的原因,唐鏡再重複一遍,寧夏也就沒什麼好問的了。既然唐鏡這麼說,她就這麼聽,反正她確實挺需要散心的,並且這裡的景色也挺美的。湖邊溼地裡生長着很多荷花,這會兒雖然是夏末,很多荷花開到殘了,也有的結成了蓮蓬,但是還是有好些的荷花依然盛放這,風一吹,香氣飄過,有些心曠神怡的感覺呢。
臨近中午的時候,蚱蜢將寧夏和遲寧風兩個人釣上來的魚,拿到漁場飯店去了,說今兒中午他露兩手,做道拿手的紅燒魚給寧夏嚐嚐。
在寧夏這邊,只要不讓她做魚,吃什麼都成,只要不是難吃的吃不下去,她的口不刁,不會挑食。
遲寧風則在一邊直哼哼,低聲咕噥,說,他花了錢,倒讓蚱蜢好人做盡,還顯擺起來了。
寧夏從遲寧風的這些話裡,聽出點事兒來,蹙了下眉問遲寧風,“怎麼着了?我怎麼覺得你和蚱蜢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人家去做魚了,這怎麼叫好人做盡,還顯擺起來了?你要是覺得你的廚藝好,值得顯擺,你也做去啊,反正好幾條呢。”
遲寧風見寧夏不悅,也就不敢再亂說了,呵呵一笑說,“我和蚱蜢能有什麼深仇大恨,不過就是開個玩笑,你也用不着當真的啊。”
寧夏翻翻白眼,聽遲寧風這樣一說,她倒好像是那個挑事兒的人了。反正她看到遲寧風心裡也跟紮了個刺似的,這下子也就懶得再理他了。
誰在乎的多,誰就最輸不起。遲寧風看寧夏繃着臉不說話了,慌了,忙挖空了心思的想着寧夏會感興趣的話題,想着轉移她的視線。可惜這會兒他才知道,他要是笨起來,也沒比蚱蜢好哪兒去,費了半天吐沫也沒將寧夏逗樂了。
唐鏡冷眼旁觀着這一切,仰身躺倒躺椅上,語氣帶嘲弄的罵了聲,“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