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偷腥的人

成就一番事業有時很像談戀愛,外人覺得郎才女貌天仙配的往往一拍兩散,大家都不看好的卻喜結良緣。

比如,小美播音主持出身,人美嗓音甜,上大一便覺得書本知識淺顯,遠不如生活這本書奧秘又有趣。於是從第一頁跟班長戀愛開始,任由好奇心驅使,閱人無數,據說甩掉的男朋友可以坐兩桌,算得上曾經滄桑,按理說主持我們的“斷腸人熱線”應該得心應手,但她的收聽率始終不高。

究其原因,她坐在麥克風前就把自已端起,學院派那種高高在上,自詡爲精英的嘴臉暴露無疑。

比如她的“約會秘笈”單元,本意是告訴紅男綠女約會的技巧,從穿衣打扮,時間地點選擇,到什麼山唱什麼歌,把人家歐洲文藝復興以來四百多年的泡馬子精華,秉承拿來主義原則,流水線開工即可。但她以偏慨全,不管對方是引車賣漿之流,還是走街竄戶之郎,皆告訴別人第一次跟女友見面,最好安排在咖啡屋,因爲女性是Lang漫的動物;第一次拜見老丈母,別送“烏雞白鳳丸”之類的補品,等於暗示老人家有婦科病,實在拿不定主意,送點西洋參比較好,那東西一年四季都可以進補;約會過程中若想抽菸,最好先徵求女士意見,別人不介意才吸;吃西餐刀子放右邊,叉子放左邊,從裡向外依次使用……結果弄得斷友聽衆不斷吃着頭痛粉,向許胖子投訴,說我們有能力坐咖啡屋、吃西餐、送人蔘,哪還缺女人嘛,僅是鄰居賣菜的、磨豆腐的、擦皮鞋、浴足的寡女剩婦,還不排到三條街以外去?

再說電杆,高中“摸魚”混出來的混混,普通話都說不標準,如果填求職表,愛好一欄除了美女,長項就是泡馬子——誰能料到他接替我做“斷腸人熱線”,居然把這節目做得又紅又紫呢?

剛開始的時候,電杆做節目也找不到北,偶然一次在回答追討欠薪問題時,他講了自已親身的經歷,頓時好評如潮,從這事小腦瓜受到啓發,一發不可收耶。

那個故事是這樣的:電杆剛進城在建築工地做小工,到發薪的日子老闆遲遲不露面,跟他一個組的師傅有的已經半年沒領薪水了,一家大小靠賒米度日。有一晚暑熱難熬,在蚊子與臭蟲的空地聯手襲擊下,他突發奇想,決定摸到老闆家裡,看他在家沒有,如果能把老闆堵在家裡,不僅討回工錢,還可以在師父們面前長回臉。

當晚他去時,看老闆屋裡隱約有燈光,敲門沒人應,想老闆縮頭烏龜在家裡,便順着廚房窗戶爬進去。

那是一套三室二廳的居民樓,月光如水銀瀉進來,映得傢俱泛着白光。電杆依次推開客廳、臥室的門,沒人。只有浴室嘩嘩的水聲,令他循聲而去,透過半掩的門,他被裡面的情景雷住了。

原來,老闆娘在洗澡,一身白裡透紅的鮮肉花枝亂顫。

那時年輕,竟讓他看呆啦。

老闆娘正沉浸在快慰中,任由辣的水從頭淋到腳,猶如許久未至的撫摸。猛睜眼,忽然看見一個人影晃動,然後站在門外觀望,開始以爲老公溜回來了,待看清是一個瘦高個的小夥子,嚇得差點驚聲尖叫。好在她也是不怕事的主,立即赤條條衝出來,一把揪住電杆厲聲問:“你是誰?竟敢偷看老孃洗澡?”

電杆哪兒經歷過這陣勢,下面12點立馬嚇成6點半,忙說自已是工地民工,來討要工錢的。

老闆娘看他面善,人又長得如年輕版的周潤發,剛纔被嚇成星星的火頓時熊熊,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威嚇道:“你看了我的,這不公平——我也要看你的,要不抓你去派出所。”

這種不經意的撞見其實不怪電杆,但私闖民宅卻很麻煩。聽說去派出所,電杆嚇壞了,想那地方哪是好人去得的,有理沒理先一頓殺威棒,再關幾天出來,名聲臭了不說,工作也肯定丟了。便遲疑的脫掉長褲,露出頂起帳篷的花底褲,有些不知所措的站着。

老闆娘結婚十多年,偶爾也偷過腥,但看見電杆的那玩意還是吃了一驚。她故意問:“你是不是偷了我家的電筒藏在褲裡了?”

電杆忙否認。

“那你下面咋那麼鼓呢?”她等不及便伸手要摸。

“我沒偷……”電杆沒辯解完,就從老闆娘的眼神看出不對了。她的眼裡哪裡有一絲找電筒的意思?

這時候,恐怕是呆子也知道下面該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