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警官撓了撓頭:“你們的意思,是畫鬼啊?”
我們點頭說:“是啊,如果是人的話,直接拍照片不就行了嗎?用不着畫。”
石警官想了想說:“這得找一個膽子大點的畫家。不過……在公安局裡面畫鬼,事情傳出去,影響恐怕不太好啊。”
我們都看着石警官。有些不滿地說:“老兄,你來跟我們打官腔了?當上所長,就忘了我們這一幫窮哥們了?”
石警官擺了擺手:“哪能呢?這你們可冤枉我了。”
他想了一會說:“這樣吧,我安排一個人去找找,看看有沒有樂意來的。”
我們幾個都答應了,然後坐在派出所等。
一直等到天都黑了,石警官終於拉來了一個人。我看見這人戴着眼鏡,一副沉穩有餘,激情不足的樣子。是在大街上經常能見到的那種人,微薄的收入勉強維持體面。面子還在,裡子已經撐不住了。
石警官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這位是畫家,很有名的。”
我擺了擺手:“你可別糊弄我們,有名的畫家你會往這裡邊帶嗎?”
那畫家倒也挺隨和。衝我們笑着說:“我知道今天要畫什麼,實不相瞞,以前我見過鬼,我不怕這個。而且我絕對不外傳,鬼神的事,我不敢亂說。”栢鍍意下嘿眼哥關看嘴心章節
我們都點了點頭:“那就最好不過了。”
石警官給我們找了一間小屋子,然後把畫家請進去了。
畫家問石警官:“你們要黑白的。還是彩色的?”
道士說:“越逼真越好。”
畫家答應了一聲:“你們放心,我保證畫的像照片一樣。”
道士拿出那張符咒來,捏在手裡面,然後低聲唸叨了一些什麼。符咒轟然一聲,燃燒起來了。幾秒鐘後。變成了一團紙灰,而半空中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影。
這人淡淡的問:“那些和尚趕跑了?”
我們都點頭說:“趕跑了。你站在那裡別動,我們請來了畫家,幫你花肖像。”
他奇怪的看着我們:“畫肖像幹什麼?”
我們笑着說:“幫你製作一個尋人啓事,然後好確定你的身份啊。”
他笑了笑:“也難爲你們想得出來,希望別嚇着人家畫畫的。”
我拍了拍畫家的肩膀:“老兄,你倒是畫啊。”
畫家衣服目瞪口呆的樣子,像是嚇傻了一樣。而姚東在旁邊笑嘻嘻的說:“還號稱自己見過鬼呢。還不是嚇到了?膽子跟郭二差不多。”
我呸了一聲:“你這不是胡說八道嗎?我的膽子比他可大多了,至少見了鬼不會這樣。”
姚東笑嘻嘻的說:“你算了吧。當初因爲一本漫畫,被李老道誘捕到辦公大樓的事我都聽說了。”
我一聽這話,只能苦笑了。
李老道對畫家說:“你不用害怕,這位鬼老兄不害人。更何況,有我們呢。”
然而,畫家慢慢地站了起來,向前走了一步。然後看着那個鄉下人,有些激動地說:“道長……你……你死了?”
鄉下人吃了一驚,緊接着臉上露出狂喜的神色來:“你認識我?”
畫家點了點頭:“我認識啊,你去過我家。哎?另外那位道長呢?”
鄉下人的身子開始不住的發抖,我看到有陰氣從他身上冒出來,我冷的打哆嗦,連忙對他說:“老兄,你可別亂激動啊,萬一變成厲鬼了,那可就救不回來了。”
我這麼說了之後,鄉下人才慢慢地平靜下來了。他問畫家:“我……我是誰?你還記得嗎?”
畫家也愣了一下:“你忘了?”
鄉下人苦笑了一聲:“什麼都忘了。”
畫家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得打個電話,問問我媳婦,她還記得呢。”
畫家一邊撥電話,一邊對鄉下人說:“當初我們夫妻兩個,始終要不出孩子來,幸好有你們兩位大師指點了我一下。讓我改了改門口的風水,這樣才生下孩子來了。”
他嘆了口氣:“說起來,這個事也已經十年了,我那孩子今年也九歲了,養了孩子,負擔太重,搬到城裡來,四處打工,累死累活的……”
畫家開始感慨自己的生活,而我們都聽得心不在焉的。鄉下人就直接催他:“快問問你老婆,我是誰。”
畫家點了點頭,連忙撥號。
幾分鐘後,電話通了。他在那邊問了兩句,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他看着鄉下人說:“我老婆提醒了我一句,我也想起來了。”
鄉下人幾乎湊到了他面前:“我是誰?”
畫家說:“你叫柴天。柴禾的柴,天地的天。”
柴天點了點頭:“原來我叫這個,這個名字還真是有點陌生啊。”
我乾笑了一聲:“老兄,我的名字你還是還給我吧。”
柴天笑了笑,繼續問:“那和我一塊的道長呢?”
畫家想了想說:“那個道長年紀要大一些,我們叫他崔師傅。”
柴天點了點頭,又問:“那位道長去哪了?”
畫家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了。不過,當時你們對佛像很感興趣。你們要辦的事,肯定和佛像有什麼關係。”
柴天嗯了一聲:“果然和佛像有關係。我早就猜到這一點了。只不過,到底是什麼關係呢?這可真是想不通了。”
柴天雖然知道了自己的名字,甚至知道了自己還有一個朋友。但是我們都沒有滿足,因爲只有兩個名字,實在有點不夠,我們至少應該把那個崔師傅找出來。
於是畫家依然爲柴天畫了一幅肖像,然後印了不知道多少份,由着我們到處分發。
那天晚上,我們每人揹着一摞尋人啓事從警察局出來了。回到斷頭巷之後,我就躺在牀上睡着了。
至於柴天……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第二天一早,有人叫我:“老兄,走吧,咱們該去吃早飯了。”
我睜開眼睛,發現我牀邊站着一個陌生的年輕人。我驚訝的看着他:“你是誰?”
那年輕人笑着說:“我是柴天啊。”
我反應了十秒鐘才明白過來了,然後奇怪的說:“你又換身體了?”
柴天點了點頭:“是啊。上一具肉身不是被和尚打壞了嗎?所以我這次又偷了一個,怎麼樣?這一次的是不是英俊多了?”
我點了點頭:“確實英俊多了,不過你小心被人家親友給撞見。”
柴天擺了擺手:“不會,不會。你放心吧,我從外地偷來的。”
我們兩個走到路邊攤,看見李老道和姚東已經等在那裡了。他們兩個看到柴天之後也是一錯愕,然後馬上反應過來了。
姚東笑嘻嘻的說:“這肉身……新偷來的?”
柴天點頭說:“是啊。”
姚東一臉羨慕的說:“你這個好啊,想變成誰就變成誰。”
柴天苦笑了一聲:“有什麼好的?過十天半個月就得換。而且偷屍體畢竟不是什麼好事。會遭天譴的。我每次偷完了,都得給人家燒好幾包紙錢贖罪。”
姚東臉上的表情很古怪,他笑嘻嘻的說:“那你有沒有試過,偷女人的身體?”
柴天錯愕了一下:“我爲什麼要偷女人的身體?”
李老道在姚東的後腦勺上拍了一下:“你收斂下心性吧,說不定哪天一激動,屍毒發作了。”
姚東指着李老道,笑嘻嘻的說:“你們看見沒有?一說這個話題,李老道就怕了,擔心壞了修行。”
李老道不屑的看了姚東一眼,像是懶得爭辯一樣。
這時候,旁邊忽然傳來了一陣吹吹打打的聲音,然後是鞭炮聲,鑼鼓聲,像是有誰家在娶新娘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