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雕,通體漆黑如墨,因其頸部有金毛而得名。..
羽翼初豐的幼雕只有二級,標誌性的金毛只有一圈,隨着生長,金絲雕的體型、實力與金毛同步提高,最高可生長出六圈,也就是七級妖禽。
與多數猛禽喜歡獨處不同,金絲雕最大的特點是羣居;在妖獵森林這種七級妖獸妖禽並不罕見的地方,它們進階不易,卻被稱爲空中霸主,其原因正在於此。
凡是有這種雕出現的地方,要麼很快被其它妖獸妖禽撲殺殆盡,要麼就是附近萬里再難以看到別的妖禽身影,大的雕羣甚至能霸佔十萬、乃至數十萬裡領地,堪稱一切想涉足天空的生靈之大敵。
以人類修士來講,修爲不至化神以上,最好不要在天空橫行,一旦招惹這種容易記仇的生物,後果堪憂。
妖獵森林問及雕巢,沒有第二種指向,只有金絲。
“東南三千里慎入。”
飛蟻忠實地複製了洞府內經過的軌跡,十三郎發現與前幾次相比,飛蟻此次書寫的字跡格外潦草,還增加了一個帶有關懷意味的詞。
牙木同樣注意到此點,冷笑着說道:“這幫傢伙,生怕少爺幫不到他們。”
十三郎顯然沒有理會這些的意思,皺眉說道:“三千里……,規模會不會小了點?”
“還小?那兩個傢伙飛在空中都要小心翼翼,這裡明顯也屬於金絲雕領地,只不過靠近森林外圍,不常來罷了。”
雖不熟悉妖獵森林的妖獸分佈,牙木卻實實在在見識過金絲雕的厲害處,帶着恐懼的神情問:“少爺,真這麼幹?”
十三郎誠懇說道:“如果你有更好的辦法,我很樂意服從。”
牙木澀聲說道:“我的意思是,之前算計了那麼多,對方的反應和您的預計也差不多,爲什麼要改變計劃丨。”
十三郎說道:“差不多就是差很多,他把我捫的實力看得很死,剛剛好壓在能夠承受的底線上,不得不防。”
牙木想了想,問道:“三名和四名,差別就那麼大?”
十三郎說道:“一個是勉強能對付,一個)絕對對付不了,區別當然大。”
牙木低聲說道:“金冇絲雕可比四名元嬰厲害。”
十三郎淡淡說道:“畜生終究是畜生,怎麼比得過人。”
牙木心想這句話是沒錯,問題是畜生往往比人類更執着,而且關鍵在於,它飛得可比人快。
他朝瀑布示意,問道:“不能從這邊着手?”
十三郎搖頭,回答道:“我捫境界不夠,對大修士的戰力終究估摸不透,比較起來,我還是願意從另一方着手。
這句話沒有疑問,寧對羣狼不面猛獅,羣狼可能比獅子更可怕,但卻不像獅子那樣叫人興不起抵抗的心。
十三郎不願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下去,說道:“我要走了,接下去最關鍵的地方靠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問?”
牙木想了想,說道:“我能不能和大灰換換?”
“大灰做的事情,你做不了。”十三郎看了牙木一眼,轉身走入叢林。
“畜生怎麼比得過人!”牙木衝着他的背影大叫。
十三郎頭也不回,說道:“此一時,彼一時。”
經過一陣忙亂,亂妖瀑山谷恢復了前幾日的摸樣,燕恢恢知道事情不會那麼快解決,依舊回到房舍內打坐修行,這裡的環境對妖修影響頗大,爲了準備隨時可能會掀起的廝殺,他需要讓自己保持在最佳狀態。
對於可能發生的戰鬥,燕恢恢並不如何擔心,洞府內羣修傷亡慘重,且因爲磁山的影響,實力每時每刻都在減弱,幅度雖然微小,但卻無法阻止;因而從某種角度上講,時間拖得越長,對他就越有利。
兩名中期頂峰修士輪流巡視周圍,與之前相比無疑嚴密了幾分,假如他們衝出來,燕恢恢自忖可穩勝燕不離,兩名幫手穩勝那名重傷的老婦,其它護衛與幾頭半死不活的寵獸,妖將與妖靈與之對抗也佔有優勢,至於那位喜好男裝的霞師妹……,
“她是我的!”眼中閃過一縷淫邪,他在心裡對自己說。
瀑布轟鳴,山谷中的氣氛卻給人一種死寂與沉靜的感覺,妖靈的數量有所減少,分佈在偌大的山谷周圍,便顯出幾分空擋,給人帶來幾分慘淡的感覺。
這些妖靈並非直接受命與修士,而是經過一層中轉,由那些半人半妖的妖將所統御。它們感受不到周圍的變化,只知道按照妖將的指令監視着周圍,堪稱最最勤勉的衛兵。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山谷一角的妖靈有些變化,原本兇殘冷漠的雙眼出現迷茫,漸漸變得混沌無神,彷彿失了心智。
影響無聲無息,誰也不知道是如何發生,隨着時間推移,更多妖靈受到波及,漸漸朝周圍蔓延。
一隻妖將似有所覺,如野獸搬用鼻子嗅了嗅,眼神有此疑惑。
他本來是修士,被生生煉成與靈體類似的存在,雖可憑靈體間的威壓懾服妖靈,卻也意味着其靈智大爲降低,就表現來講,不再如人類那樣善於應變。
察覺屬下妖靈有些異狀,妖將本能地靠近它捫並增加威懾,阻止那種好似要脫離掌控的感覺。
妖將有了反應,便驚動了房舍前的修士,那名老者擡起頭,朝妖將走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頓時爲之凝固。
約百餘隻妖靈突然發了瘋,火紅的眼睛裡噴射着殘虐的光,如一羣餓紅了眼的豺狼從妖將身體四周暴起,突襲它捫的主人!
“嗷!”
妖將瞬間被這種形同冇叛逆的舉動所ji怒,雙掌猛揮將幾隻妖靈拍成碎片,化做一縷縷妖氣消散在空中,一股無形的威壓同時釋放,受其統御的妖靈立即從周圍涌上來,加入到對“叛變”妖靈的圍攻中。
嗚嗚低吼之聲響起,數百隻妖靈廝殺糾纏在一起,一方朝同類進攻,另一方卻認準了那隻妖將,彷彿與其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樣瘋狂撲擊,縱死無悔。
妖靈無血無肉,戰鬥談不上慘烈,卻顯得格外冷漠,廝殺雙方都沒有痛苦的感覺,唯有搏殺與死亡;就彷彿這場戰鬥發生在地獄,被人以神通挪到人家,播放出來一樣。
周圍的妖靈妖將看着這一幕,眼裡流露出迷茫不解的神情,它捫沒有發現任何非同類的敵人,底下的智商也無法理解那些同伴爲何會發狂。只是在它們的感受中,空氣中除了妖將的威壓,還有另外一股更加令妖靈恐懼的氣息,極淡極遠,且很快消散一空。
就是這道氣息,令衆多妖靈爲之卻步,採取觀望的姿態。
被圍攻的妖靈卻不管這些,它捫失去了靈智,連最起碼的畏懼之心都沒有,任憑妖將如何怒吼咆哮連連轟殺,沒有絲毫退卻跡象。百餘隻妖靈集體瘋狂的攻擊下,那名實力強悍的妖將竟被生生撕下一條手臂,雖無痛無覺,但也戰力大損了。
“怎麼回事,是誰在弄鬼!”
房舍前的老者怒喝,身形如電撲至那個角落,沒有理會妖將與妖靈之間的廝殺,他將神念展開到極致,仔細搜查附近。
另外一道神念也隨之散開,兩名元嬰中期巔峰修士將方圓萬米內的環境反覆過濾幾遍,一草一木都不放過。
更遠的地方他捫沒有理會,原因是假如有人能在萬米外朝妖靈施法,不管所用的是什麼神通,目的又是什麼,他捫最好的選擇是理都不要理,就當沒看見纔是最佳應對。
他捫的舉動很正確,很及時,但是卻…,一無所得!
“師兄,可有發現?”那名中年男子從屋內出來,趕到老者身邊問道。
老者雙眉緊鎖,說道:“或許是,這裡的氣息所致?”
中年男子回過頭,發覺那邊的“叛亂”已被平定,受傷的妖將正驅使妖靈涌冇入身體爲其療傷,僅僅片刻騷冇亂,連被殺以及被妖將吞噬的妖靈總數竟超過三百隻,如果是因爲氣息導致,損失可謂慘重,後果可謂堪憂。
他說道:“不知在這裡還要待多久,假如這樣的變動再來幾次,那可怎麼好?”
老者轉過身,目光從瀑布那邊掠過,經房舍,最終投向灰濛濛的天空,嘆了口氣。
“這趟出來,詭異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現在妖靈也出現狀況……”
老者說道:“爲兄近來時常覺得心驚肉跳,好似大難即將臨頭一樣,想想當初如果……。”
“噓!”
中年男子連忙阻止他,勸說道:“師兄別再想了,不如我捫把妖將召集起來,增加幾道魂禁,以防生變纔是。”
老者臉上露出無奈,點頭說道:“也好,他捫纔是你我最牢靠的手下,萬萬不可出事。”
商量後,兩人回到自己位置,籌謀準備又或思慮將來,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他們沒能夠注意到,妖將發生異變的時候,瀑布那邊有隻身體略顯凝實的妖靈一閃而逝,穿過水幕與山石間的縫隙,鑽入到洞府之中。
洞府內,魔魂聖子被咔吧燕尾兩族修士團團圍住,臉上滿是輕蔑的表情,目光譏諷。
“老冇子不計前嫌來救人,你們連座山谷都捨不得,到底是活傻了,還是活膩了?”
“難怪少爺瞧不起你捫,一點眼力都沒有。”
望着一張張紅漲的面孔,對着一雙雙憤怒的眼睛,魔魂聖子神情自若,趾高氣揚,意氣風發,破口大罵。
“蠢貨,真以爲這兒還歸你們啊!”
呃,從牙木說出條件的那一刻,貓與老虎的故事就算結束了,謀心謀到攤牌,就是終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