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祭靈塔在君傾將四靈收入銀鐲的時候便消失了,君傾也曾經懷疑過,是不是這銀鐲中有什麼玄機,卻怎麼也沒想到,祭靈塔竟然一直存在於銀鐲之中!
祭靈塔一出現,那些原本還留在君傾兩人身上的黑魍全部顫抖着跌落在地。
小塔在君傾掌心滴溜溜地轉了兩圈,緩緩飛向半空,塔底銀芒閃爍,將那些黑魍盡數收入塔中。
待到祭靈塔再度消失在銀鐲之中,君傾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糰子打了個哈欠,習慣性的往君傾的胸口鑽,卻沒注意到剛纔君傾身上的衣服被那些黑魍腐蝕爛掉了,胸口處蝕出了一個大洞。
糰子剛鑽進她懷裡便從那洞裡掉了出來,雖說在掉到地上之前便穩住了身形,卻還是氣的瞪圓了眼睛,身子都脹大了一圈兒。
君傾將它捧回掌心,心中好笑,剛想說些什麼,突然感覺一道火辣辣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轉過頭去,正看到凌燁半眯着一雙眸子,目光筆直的落在她胸前裸露的肌膚上,眸光烈如火灼。
君傾忙擡手捂住胸口,狠狠瞪了他一眼,閃身入了府邸。
再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走到凌燁身邊兒眯着眼睛望着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着濃濃的威脅,“把你剛纔看到的都忘了!不然我挖了你的腦子!”
凌燁看着她,笑的意味深長,望着她的目光還是那麼的專注而火熱,“你要是下得了手就挖吧,剛纔看到的,爺怕是到死都會記着。”
君傾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後咬着牙大步朝前走去,泄憤似的將地面都踩地直髮顫,卻是抿着脣沒有再說一句話。
和凌燁鬥嘴,那就是存心給自己找氣兒受!
剛走出兩步,凌燁便跟了上來,拉住她的手將她護到身後。
在君傾發火之前他搶先開口道,“前面路窄,爺給你開路,就當是爲剛纔的事兒賠罪。”
什麼賠罪,明明就是大男子主義作祟!君傾心裡嘀咕着,這次卻沒有開口反駁他,她就是再粗神經也明白凌燁這會兒是在找藉口護着她不讓她逞強。
雖說她不認爲自己的本事比凌燁差,但這種被人保護着的感覺,也確實不賴。
緋焰的狐火帶着晶石在前面照亮,遇到岔路口的時候,凌燁先做出判斷,確定路線後再往前走,保證不會被圍堵在死路上。
經過一條狹長的甬道後,前面終於出現了些許的光亮。
君傾心裡一喜,凌燁握着她的手卻緊了緊。
君傾擰眉,“有哪兒不對勁?”
“這裡距離出口尚遠,突然出現光亮絕對不正常,小心了。”
凌燁說着已經激活了雷鎧,君傾立刻也給自己加持了光元素的防禦。
甬道的盡頭一片光亮,入目的畫面卻讓兩人同時停住了腳步。
面前的空間格外寬敞,中間是一個由晶石築成的法陣,透過那法陣的屏障,能清楚的看到裡面各種靈獸的殘骸。
在那法陣的最中間赫然是一頭渾身暗紅色的靈獸,它臥在一片殘骨之中,似乎在沉睡。體型倒不見得有多大,四肢看上去卻是格外的有力,爪下墊着一顆猙獰的靈獸頭骨,而它鋒利的暗紅色爪子竟將那頭骨都生生捅穿了。
就算是隔着法陣,君傾兩人也能清楚的感覺到它周身所散發出的那種陰冷嗜血的殘暴氣勢。
“這是獸蠱。”緋焰從府邸裡出來對君傾道,“你知道煉蠱吧,就是把百餘條蠱蟲放在一個罈子裡讓他們互相咬殺。這也是一樣,從地上的這些屍骨也能看得出來,是有人將靈獸們都關在一起,讓他們之間相互廝殺,而活下來的,就是所謂的獸蠱了。”
“從百餘頭靈獸的廝殺中活下來,這獸蠱怕是沒那麼好對付。”君傾道,“想要從這裡經過,就必須要穿過這關着獸蠱的結界才行,夜爵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想讓我們和這獸蠱廝殺嗎?”
“他將這獸蠱安置在這裡自然就是這個意思,”凌燁眯眸望着那獸蠱,“夜爵可不會好心到特地留着靈獸來給我們契約。”
他們說話的聲音似乎驚動到了那法陣中的獸蠱,它猛然睜開眼睛,一雙眸子血紅一片,冰冷而兇戾的目光筆直落在君傾幾人的身上。
緋焰抱着手臂,嘚瑟地走上前去,隔着法陣,他也不怕那獸蠱會攻擊到他,“瞪什麼瞪,不就是多殺了幾頭靈獸嗎?你還真以爲自己厲害了?有本事出來和小爺比一場啊,你倒是出來啊。”
緋焰說着還挑釁似的朝着那獸蠱勾了勾手指頭。
那獸蠱的一雙眸子緩緩眯了起來,猛然擡起前爪,爪子上插着的那靈獸頭骨帶着呼嘯的破風之聲正對着緋焰的腦袋砸了過來!
緋焰揚手將那頭骨接在手中,還在指尖兒上打了幾個轉兒,跟着將那頭骨朝着半空中一拋,整個人飛身而起,衝着那頭骨一腳踹了上去。
“砰!”頭骨穿過結界,真奔那獸蠱的面門而去。
緋焰玩的樂呵,君傾和凌燁卻發現了不對,這結界絕對有蹊蹺!若是真有阻隔的作用,沒道理那枚頭骨可以裡裡外外的飛!
“緋焰小心!那獸蠱能從結界裡出來!”
君傾這話剛喊出口,結界中的獸蠱猛然站起身來,仰首發出一聲嘶吼,張着大口便朝着緋焰衝了過來。
緋焰的反應也很是迅速,一手撐在獸蠱的頭頂上,身子騰起躍向半空,手中同時現出一柄赤色長槍,甩手刺向獸蠱的頭顱!
獸蠱的速度更是快的驚人,在那長槍刺來之時,他的身子一個迴轉,張口便將那長槍死死咬在了口中。一雙血眸盯着緋焰,喉中發出“嗚嗚”的聲響,似是在挑釁一般。
半空中的緋焰氣的跳腳,“混蛋!小爺的槍是你能咬的嗎?!找死!”
他俯衝而下,一手握住那長槍的槍柄,手腕一蕩,整根長槍便跟着一震!長槍和那獸蠱的尖牙摩擦,發出刺耳的“刺啦”聲!
獸蠱牙齒的堅韌度竟絲毫不比緋焰的長槍差,咬着那柄長槍就是死活不鬆口!
那長的離譜的尾巴更是趁着緋焰專注於長槍之時,如靈蛇一般朝着緋焰腰間纏卷而來!
“呸!就憑你也想偷襲小爺?!”緋焰不屑地嗤笑一聲,在獸蠱長尾掃來之時,手握着長槍一個借力,身子倒撐在那柄長槍上,輕易躲過了攻擊。
他手腕一震,口中默唸了幾句,那柄長槍頓時化爲寸寸火苗,沒有燒向那獸蠱的周身,反倒順着他張開的大口朝着它的內腑燒去!
“吼!”那獸蠱低吼一聲,口中竟有寒氣瀰漫,將緋焰的火焰都包裹了起來。
在緋焰驚訝之際,獸蠱將那寒氣包裹着的火焰從口中噴出,將緋焰的攻擊全部返還了回去!
緋焰氣的磨牙,就是對那銀狐尊主的時候他也沒被搞的這麼沒面子過,沒想到這獸蠱的手段竟然還不弱!
君傾和凌燁正想要上去幫忙,卻被緋焰給攔了下來,“這玩意兒竟然敢挑釁小爺!小爺今兒非要親手把它給收拾了不可!你們誰都別插手!”
君傾和凌燁一聽這話,原本想要上前的腳步就又停了下來,他們清楚,這種情況下,緋焰不會逞強。
既然他說了不用他們插手,那就必然是有完勝這獸蠱的方法。
“那夜爵用幾百頭靈獸養出你這一頭獸蠱,倒是捨得下本錢,可你難道還真以爲,殺了百十頭靈獸你就天下無敵了?哼,小爺今兒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做獸外有獸!”
緋焰說着,身子突然就動了,這次的速度不是如之前刻意挑釁那獸蠱般閒散慵懶,而是快到了極致。
就算是君傾集中了精力去看,也勉強只能看到他的殘影。
那獸蠱似乎也感覺到了緋焰的厲害,身子緊繃起來,目光順着緋焰殘影移動的位置閃動,試圖找出緋焰的所在。
“你在看哪兒呢?”緋焰突然出現在獸蠱的眼前,獸蠱的目光剛落到他身上,他狠狠的一腳便踹在了獸蠱的右眼上,那一腳上附加了火焰,頃刻灼傷了獸蠱的眼球。
那獸蠱嘶吼一聲,緊閉的右眼中鮮血流溢,原本就是血色的左眸此時更是猩紅一片,滿是殺意。
似乎是因爲成爲獸蠱影響了靈智的緣故,這獸蠱自始至終只有吼叫卻沒有說過一句話。
剛纔莫名其妙就吃了大虧,現在發現緋焰又不見了,那獸蠱的神情愈發戒備,身子甚至都弓了起來。只要看到緋焰出現,他就會立刻撲上去將其咬殺!
“不是小爺鄙視你,就你這點兒本事,都不配讓小爺顯露本體!”緋焰嗤笑一聲,這次身影一閃出現在獸蠱的右爪之前,獸蠱的右爪立刻擡了起來,帶着力壓千鈞之勢朝着緋焰當頭拍下!
這一爪子倒是結結實實的落在了緋焰的身上——卻是被他給接下來的!
緋焰的手抓住獸蠱的利爪,將它整個掄飛起來,在半空中轉了幾圈兒之後“嘭”一聲狠狠砸在地上!
緋焰擡起下巴,挑釁的衝那摔在地上的獸蠱勾着手指,“有本事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