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樑煙雲沒有想到自己在趙赫的眼中到頭來是“外人”,不過樑煙雲接受東西的速度還是很快的,她輕輕的看着趙赫,看着看着,又道:“你不要一蹶不振,朝廷很快就要你新官上任的,你看看你這萎靡不振的樣子,皇上會不喜歡的。”
“皇上,皇上……”他訥訥。
“是啊,皇上會不喜歡的。”樑煙雲說,完畢以後,樑煙雲的心驟然就縮住了,一種意料之外的惶恐,逐漸的侵襲到了樑煙雲的心脈,她的呼吸變得小心翼翼,然後神色變得迷惘與衝動起來。
“不會,你爹爹要你去弒君吧?你爹爹是前朝的人,這個我也是有所耳聞的,要是果真如此,這不成啊,這是滅人倫的大罪,趙赫,我不允許,說什麼都不允許。”樑煙雲狂躁的伸手,捕捉到了趙赫的手。
這一次,換做是趙赫躲避了,趙赫的手很快就離開了樑煙雲的手,樑煙雲的心沉甸甸的,好像頃刻之間讓人講鉛塊給丟在了心臟中一樣。
她從來沒有想過,事情會這樣子糟糕。
趙赫看到樑煙雲這樣子,知道樑煙雲猜測兩次以後一定會想出來的,良久良久以後,這才微微的吸口氣,“阿雲,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趙赫,”樑煙雲瞪圓了眼睛,用力的看着趙赫,用一種比剛剛還要緊張的口吻,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那麼,就是要你殺了王爺,你剛剛已經告訴過我,趙銘的敵人是王爺,要是如此,我……”
“我堅決不允許,我,我要與你恩斷義絕。”樑煙雲激動的將頭埋在了掌心中,暗暗的抽噎起來,樑煙雲很少這樣子。
但是樑煙雲的的確確是哭了,因爲樑煙雲知道,墨琛是石頭,眼前的趙赫也是石頭!兩個石頭如果真正的碰撞在了一起,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不允許,我不允許,趙赫,你不能。”
“並非如此,阿雲,不是的,你杞人憂天了。”忽而,他發現樑煙雲是那樣的可憐楚楚,立即伸手就要將這可憐的女子給抱着,而樑煙雲呢,肩膀在瑟瑟發抖,她知道的,自己已經猜到了。
但是她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沒有想清楚,趙赫究竟是什麼人,究竟趙赫以前是什麼人的遺腹子?樑煙雲心煩意亂,居然忘記了問,今天的話題實在是過於沉重了。
“兩虎相鬥,必有一傷,你與墨琛我朝最爲厲害的兩個人,你們是無論如何不可以讓人挑撥離間的,答應我,不要與他爲敵好嗎?你們兩個,都是我喜歡的人啊。”
“阿雲,只怕到時候我身不由己,你知道,我也是有苦衷的。”趙赫會這樣說,樑煙雲的心已經難過起來,“趙赫,你必須要答應我,不可以,不可以,這是會滅九族的大罪,你莫要歧路亡羊,你與我是好朋友,始終是好朋友。”
“好朋友,僅此而已。”
“趙赫哥哥,我不想要你與他成爲敵人。”樑煙雲低柔的抽噎,趙赫暗暗的用力,將樑煙雲的肩膀給抱住了……
此刻,墨琛已經從朝廷回來,到了門口以後,徑自到了前院,喝一口茶,原是要到後院看一看樑煙雲的,這幾日,樑煙雲的身體逐漸的痊癒起來,墨琛三不五時的總是需過來看一看。
以前,他嫌棄樑煙雲總是喜歡無事生非,總是喜歡鬧騰,現在,樑煙雲病了,他每天看到樑煙雲那無精打采的樣子,恨不得用一根棍子將樑煙雲打起來,讓樑煙雲到處去折騰。
人真是一個奇怪的動物,墨琛喝過了一盞茶以後,這邊廂,夕月已到了前面的花廳中,到了這邊以後,居然也是找出來一個滴水不漏的話題,將墨琛給帶走了。
“王爺,您可回來了。”夕月愁苦的樣子,看着眼前的墨琛,墨琛皺眉,“莫非本王還不能回自己的家不成。”一邊說,一邊用力的將茶盞放在了桌上,玎玲一聲。
“不是,不是,奴婢不敢有這個意思,娘娘今日去園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忽而之間就昏迷了,現如今王久春在那邊看着,說娘娘是讓毒蟲給咬了一口,您好歹過去看一看,奴婢現在已經是沒有任何辦法了。”
“不好好的在屋子裡面,去後院做什麼?”
墨琛皺眉,不過人還是朝着後院的位置去了,這不管是真的假的,只要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墨琛總應該過去看一看的。
到了前院,看到屋子裡面的左曉月脣色很是蒼白,讓墨琛一驚,立即上前一步,雖然墨琛打心眼裡不喜歡左曉月,但是看到左曉月這樣子,墨琛還是有點兒難過。
想她左曉月過門已經四年了,非但沒有得到墨琛,還心理變態起來,這些扭曲的心智,不光光是左曉月自己在變,其實墨琛知道,自己也是這催化劑,此刻看到左曉月這樣子,他不免關切的伸手。
將那蒼白的手握住了,“是什麼毒蟲,你看看你。”
“回王爺,是狼蛛。”
“狼蛛,居然是狼蛛,那麼,你看看有什麼藥方可以藥到病除的。”一邊說,一邊看着王久春,這左曉月爲了將墨琛留在這裡可謂也是用盡了功夫啊。居然略施苦肉計,讓狼蛛給咬傷了自己。
此刻,擔心的不光光是旁邊的夕月,兩墨琛也是開始擔心起來,無論愛還是不愛左曉月,在吃穿用度上,還是不曾虧了左曉月一星半點兒的,此刻,看到左曉月這樣子,他心裡面也是很難過。
不是因爲愛,而是一種作爲男人的責任。
“王爺,臣妾還好,臣妾並沒有什麼不好的。”
“後院,如何就有狼蛛,一般情況狼蛛在房檐上,你走路怎會忽而之間就遭遇到狼蛛的攻擊,這真是奇怪了。”他一邊說,一邊存疑的看着眼前的王久春,王久春立即說道:“王爺,這狼蛛是會主動傷人的,大概是娘娘的衣服過於華麗了,讓狼蛛因爲娘娘是一隻大蝴蝶。”
“蝴蝶?”墨琛哭笑不得,“現在用什麼辦法將本王的蝴蝶給拯救一下,你擬定一個方子,不要延宕了。”一邊說,一邊凝眸看着他。
“是,是。”連連點頭,擬定了很久以後,還是踟躕不決,握着那山羊鬍,一邊思忖,一邊又道:“對於毒蟲,後院的娘娘倒是很有三兩分的見識,小人到那邊去看看娘娘究竟是什麼意思,要是好,就用小人的方子。”
“要是不好,尚且需要好心的斟酌斟酌。”一邊說,一邊作勢就要走,墨琛立即點頭,“正好,我也是要過去,我和你一起。”
“是。”
“王爺,您早去早回,莫要讓臣妾等得久了,臣妾還想要見您最後一面。”左曉月說的越發是悲慼起來,此刻,墨琛淡淡的點頭,“我過去,立即就過來,你不要亂動。”
“是,王爺。”看墨琛與王久春去了,左曉月這纔將袖口中的一個瓷瓶拿出唉,讓夕月幫助自己將這瓷瓶裡面的藥丸拿出來,這纔是剋制狼蛛毒性的藥,他需要好好的喝下去,這原本就是演戲,可不能讓自己遭遇到了危險。
這邊,夕月服侍左曉月喝過了藥以後,兩個人這才一笑,夕月說道:“王爺這一次一定會勃然大怒的,他是一個帝王,要是知道有人戴綠帽子戴到了自己的頭上,指不定會如何呢?”
“這個就靜觀其變了,這一次,還是夕月你的計謀,本妃簡直不知道應該如何去感謝你。”左曉月感佩的看着夕月,夕月不過是淡淡的一笑,“王妃的事情永遠是奴婢的事情,要是沒有王妃,奴婢還有什麼活路呢?”
夕月不光是會做事情,也很會說話,有這錦心繡口又是什麼都會的丫頭,左曉月是非常開心的。
本來,金泰呢是不會存在任何風波的,但是禁不住有人醞釀……此刻,那陰謀已經逐漸的展開,並且,這陰謀已經一點一點的兜攬過來,這是樑煙雲完全不清楚的。
王久春與王爺已經朝着後院來了,而屋子裡面,趙赫還輕輕的抱着樑煙雲,樑煙雲哪裡知墨琛會過來啊。
距離已經不是很遠,玉琅先看到墨琛。臉色一變——“糟糕,奴良,說什麼都將王爺給拖延一下,我設法讓趙赫將軍立即離開這裡。”
“本來就是光明磊落的事情,你這樣一弄,就不光風霽月了啊,玉琅,你回來。”奴良還要說,玉琅已經先一步到了屋子裡面,樑煙雲也是剛剛將眼角的淚珠給擦拭了,看到玉琅來了,她立即正色。
“如何,看你這驚慌失措的模樣,莫非是王爺來了?”一邊說,一邊看着身旁的女子,玉琅氣喘吁吁的立即點頭,“已經到了迴廊,奴婢看看情況不好,立即過來通知通知您,您看看,這……”
玉琅指了指趙赫,樑煙雲當機立斷的站起身來,“不,不可以知道趙赫在這裡,王爺是一個專橫的人,要是讓王爺知道了,趙赫哥哥在這裡,我們就真正說不清楚了,這定是那左曉月讓王爺過來的。”
“玉琅,將王爺攔住了,就說我身體今日不是很好,讓王爺不要過來了。明天我一早就過去拜會王爺。”一邊說,一邊點了點頭。
“是,是。”
玉琅立即去了。
趙赫看到樑煙雲這樣子,並不準備立即偷偷摸摸的離開,也沒有藏頭露尾的意思,“阿雲,看看你,在這裡你真的幸福快樂嗎?你看到了他,好像老鼠見到了貓兒一樣,今天,我爲你挺身而出,我們是清白的。”
“清白,你相信嗎?”樑煙雲看着趙赫,苦哈哈的皺眉,“連我都快要不相信了,你現在來的實在不是時候,今日是你榮膺武狀元的大好日子,本應該在家裡面笙歌燕舞好生慶賀的,你到了這裡,這……”
“趙赫,爲了你,也是爲了我,更爲了王爺,不能讓他見到你,委屈你在這裡找一個地方藏起來,這裡……”樑煙雲將牀單掀開,看一看牀下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