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了澡後,蘇夢若讓所有人都下去了,她和蕭乾慕窩在被窩裡。蕭乾慕還是有些擔心,蘇夢若手腳仍然一點兒熱氣都沒有,他抱着蘇夢若給她取暖,蘇夢若跟他鬧着彆扭,不肯說話,不肯理他。
“怎麼了?”蕭乾慕擔憂的問,“是不是那裡不舒服?”莫不是真的着涼了吧?看蘇夢若一副秧秧的模樣他就擔心,偏巧這妮子又跟他鬧彆扭,他都不知道怎麼哄了。
“你以後不許再隨便動用內力,你怕我擔心,你可知道你這樣我更擔心?你現在這種情況,根本就不宜損耗內力,你身子骨纔剛好點兒,你就如此,你可有考慮過我的感受麼?”蘇夢若說着說着就紅了,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蕭乾慕看的心都疼了,擡起手給她擦眼淚,邊擦邊哄她“別哭了,我錯了,是我不對。”
“就是你的錯,就是!”蘇夢若脾氣也上來了,不停的捶着蕭乾慕的胸膛,也不敢用力氣,不過哭聲卻止住了,擡起一張可憐楚楚的小臉,眼睛哭的都有些腫了,蕭乾慕心一緊,把她揉進懷裡,“我沒事,你不要擔心我,我又不是紙糊的,我是你丈夫,理應照顧好你,而不是讓你天天擔憂我。”
蘇夢若一聽這話不幹了,臉色有些泛白,聲音裡也帶着薄怒“什麼叫我不要擔心你?你是我相公,我怎麼可能不擔心你?你總是這樣,把我當小孩子,可是我不是了,我也可以保護你,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可是你呢,到底有沒有想過我。”
面對蘇夢若的質問,蕭乾慕有些語塞,他承認他一直都把蘇夢若當個孩子,那隻不過是他想讓蘇夢若在他的羽翼下健康快樂的過日子罷了,若是跟着他還吃苦受累,當初他就不會接她進宮了。
“是我沒考慮周全,若兒,我只不過是不想讓你過得不快樂罷了。”他什麼都可以承受,唯獨害怕蘇夢若出事。
“我不是在怪你,因爲你我纔會有快樂,你懂不懂?”蘇夢若問的小心翼翼,她不想跟蕭乾慕吵架,這種爭吵毫無意義,還會讓彼此都傷心,她只是想告訴蕭乾慕,不要一個人扛着,還有她在罷了。
“我懂,我懂。”他怎麼可能不懂?可是懂的同時,他也一邊歡喜,一邊擔憂,若是以後他真的有個什麼好歹,蘇夢若這個樣子他如何放心的下啊,就算他安排好一切又如何?蘇夢若將面對的是心理問題,這一點他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解決。唯一的辦法,也只不過是儘量延續他的性命罷了,可是他自己的身子他自己怎麼可能不知道,雖然不至於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也好不到那裡去了吧。
“對了,今天你去沈家,情況如何?”本來她不想讓他去這一趟的,而且蕭乾慕也沒有帶上齊澤,反而是讓齊澤留下來保護她,她真的覺得自己就是個累贅,什麼都幫不到蕭乾慕也就罷了,還總是讓他爲自己擔心。
“不出所料,全部都死了,也是中了劇毒,我已經讓人去通知吏部去收拾現場了,明天白天,畢之會親自去勘查一番的,等忤作驗完屍再看看結果吧。”如果估計的沒有錯的話,那就是沈家內部一直都有一個內奸,所以動作才能如此迅速,趕在他們調查之前就把人全部都給殺了。雖然殺人於無形,沒有引起雲畢之和魏琰亦的注意,可是這種方法也有一個弊端,那就是少了誰就會一目瞭然了。
“全部都死了?你知道沈家有多少個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沈家到底有多少個人,又分別是誰,這樣做很有可能會露掉嫌疑犯。
“有一個人肯定知道。”蕭乾慕篤定的說,沒有把握的事他自然也不會幹。這件事他也決定不必再低調了,否則對方肯定還會有所行動,他若是整出點動勁,對方一定心有戒備,反而不敢再輕易動手了。
“沈故隱?”蘇夢若問道,沈故隱這個人還是魏琰亦跟她提起過,就是那一次爲了沈珂沉的事,去找過魏琰亦,她也聽說了,沈故隱並不住在沈家大宅,而是個其父住在別處。
“嗯,明天把沈故隱叫過來認屍便是,這件事這一次得好好查查了,不過我不打算動手,只是想有個心理準備,若兒,你會不會覺得我太仁慈了?”
“你這是太善良了吧?不過你不怕沈故隱他也是對方的人麼?”沈故隱這個人到底可靠不可靠,尚不可知,若是沈故隱不可靠,那麼指不定又會出點什麼事。
“沈故隱這個人,公私分明,是個明事理得人,不會不顧全大局,而是即使他不是站在我們這一邊也沒事,畢竟死的都是他的親人,恐怕他也很想知道兇手是誰。”他倒是不擔心沈故隱會是對方的人,沈故隱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這個人的才華他很是賞識,而且他就喜歡沈故隱那種恩怨分明的樣子,不然也不可能讓沈故隱參與這件事。
“那就好,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陪着你。”只要他決定了,無論是什麼,她都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就算是蕭乾慕明天就死,她蘇夢若也要閉着眼躺進他的棺材裡,黃泉碧落,她都願意陪他。
“睡吧。”蕭乾慕疲憊的闔上了雙眼,蘇夢若太過於信任他了,他真的好害怕他那個決定做錯了,會害了蘇夢若。
蘇夢若看着蕭乾慕禁閉的雙眼,心裡還是有些亂,她沒有想到,蕭乾慕登基都快三年了,偏巧現在開始出問題了,那麼多人都想要致他於死地,她好怕那一天一睜眼,身邊再也沒有他。她無法承受失他之痛,可有些事她心裡也是很明白的,但是越明白她就越惶恐不安。每一次出了事,蕭乾慕都是想着如何瞞着她儘快解決,佟玉宛這件事就是個最好的證明,明明是擔心她,想要她出宮避避,可是卻寧願讓所有的人都誤解他,他也沒有解釋半句,她何嘗不明白蕭乾慕的良苦用心?可是她怎麼忍心,怎麼捨得看他吃苦受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