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雪尖叫着跳起來,並呼喊了竇影的名字。竇影聽到了,這才徹底清醒過來,訕訕的看着對面驚慌失措跳開的李牧雪。
她目光閃爍了下,將手中舉起來的筷子放在桌上,語氣很平淡的說:“瞧我,嚇到雪兒了!其實我只是想跟你說,你嘴角有個米飯粒兒,想要幫你拿下來。”
事實上,李牧雪的嘴角的確有一個米飯粒兒。趙菲菲扭頭看到確實是這樣,便拉着李牧雪坐下,伸手幫她摘下飯粒兒。
李牧雪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後怕的對竇影說:“哎呀,影兒你別我剛剛反應太強烈。你是不知道,剛剛你眼睛猩紅猩紅的,可嚇人了!我看你舉着筷子朝我伸過來,我還以爲你要殺我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竇影眸子不自然的閃了閃,然後坐下來,笑容無害的打趣兒道:“你這丫頭,真能胡思亂想,我們是姐妹,我怎麼可能殺你啊?”
李牧雪還是很後怕地說:“可是你剛剛那臉色,那眼睛,都好嚇人啊!”
竇影頓了頓,臉色很失落難看。就聽她放低聲音說道:“剛剛……看到那個狐狸精跟七王爺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怎麼的,這心裡啊,酸溜溜的難受!”
說到後面,竇影險些擠出眼淚來。那活脫脫的棄婦模樣兒,看在李牧雪和趙菲菲眼裡,倒也合乎情理了!
作爲好姐妹,李牧雪和趙菲菲深知竇影對尹晟飛的一往情深,一片癡情。當初,姐妹們在一起,竇影曾說過非君不嫁的話!可是到後來,因爲一場錯誤的交融,竇影最終竟是嫁給了李牧雪和趙菲菲都瞧不起的浪蕩子馬元。
李牧雪和趙菲菲想起剛剛尹晟飛和戚如畫在一起,不顧場合秀恩愛的畫面,紛紛攥緊拳頭,理解了竇影之前雙目猩紅,眸底蓄滿恨意爲哪般了!
倆人紛紛上前,安撫竇影的情緒。
李牧雪說:“好了好了,影兒,咱們不說這個了!走,咱們去胭脂鋪買胭脂。前兒個我看到一款胭脂,可好看了。這頓飯是你請客,那我就買盒胭脂送你!”
趙菲菲也附和道:“對!咱們去買胭脂,影兒你稀罕什麼,我跟雪兒都買給你!”
竇影嘴上苦澀的笑着應下來,一副姐妹情深,被感動的一塌糊塗的樣子。
可是她心裡,卻怎麼也無法平復下來,像是長了一根刺,拔都拔不掉!以至於,她現在看到李牧雪,心中就因爲她是李牧揚的妹妹而徒生怨恨。
誰會知道,李牧雪的哥哥,堂堂丞相之子李牧揚,會是一個私生活極其彌亂噁心的惡棍?想到他與馬元對她的所作所爲,竇影心中的恨意只會無窮的增加,根本無法消散半毫。
想到李牧揚和馬元那兩個殺千刀的男人,最近一段時間像是上了癮,每天都要折騰她一遍。甚至還不知從哪裡學來了捆綁滴蠟燭的魔鬼遊戲,經常將她弄到地室裡,朝她身上滴蠟油,用柳條兒抽她的胸,痛的她直求饒卻不肯放過她。
這種痛苦糾纏着竇影,可是她卻不能對別人說。她曾經回孃家,跟父親提過要與馬元和離的事情,可是父親不理會。而她求馬元放過她,馬元惡劣的說這輩子她都別想逃離他,他還說她是他的玩物,他就是要痛痛快快的玩兒她。
竇影強自逼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看着李牧雪和趙菲菲的時候面含恨意。看到她們兩個臉上純真的笑意,竇影只覺得很刺眼似的。
三個女人先後出了一品樓的門,竇影擡頭下意識的朝三樓瞄了眼。她知道,戚如畫和尹晟飛就在那個樓層的某個雅間兒內。
雙手暗暗隱在長袖裡攥緊,竇影在心中自言自語道:“戚如畫,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且說三樓雅間兒內,十三個人圍坐在大圓桌前,卻也並不擁擠。
戚如畫大方的宣佈,讓衆人隨意點菜,不必客氣。
竇宵秉着過了這個村兒就沒有這個店兒的原則,拿過菜譜毫不客氣的就率先點了三道招牌菜。
尹星湛爲魏心凝點了一道糖醋魚,一道辣子雞。魏心凝身懷有孕,愛吃酸甜的菜和辣口的菜系。
夜夕也沒客氣,開口點了一道拔絲香蕉,一道水果拼盤。
衆人笑他點菜不點菜,卻點了亂七八糟的東西。
夜夕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低聲說道:“珍珠愛吃這個!”
戚如畫和魏逸軒一聽這話,當即笑開了。其他人反應過來後,也都調侃珍珠遇到有情郎了。
珍珠羞的臉通紅,瞪了夜夕一眼,悻悻哼道:“他纔不是有情郎呢,頂多就一個大灰狼!”
魏逸軒忙糾正道:“錯了!應該是大色狼,專撲一個叫珍珠的大色狼!”
“哈哈哈!”這話一落地,大家再次鬨笑起來。
戚如畫爲男人們點了烈酒杜康和竹葉青,又給女人們點了甘醇香甜的菊花釀。
她舉着酒杯,好高興的說:“來!人生得意須盡歡,今兒個除了心凝妹紙,其餘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不醉不準出門兒啊!”
魏逸軒等人紛紛舉起酒杯,大聲嚷道:“好!今兒個咱們不醉不歸,乾杯!”
酒過三巡,李師師的臉頰染了幾分緋紅色,她舉起酒杯,對戚如畫說:“戚姐姐,你跟王爺和離了,以後還住在王府裡不?”
這個問題問的很關鍵,尹晟飛、竇宵,甚至於厲風、夜夕和珍珠,紛紛側目瞧向戚如畫。
不待戚如畫迴應,尹星湛和魏心凝就異口同聲嚷嚷道:“這話說的忒遜!如畫(戚姐姐)不在睿親王府裡,那還能去哪兒啊?”
李師師喝了酒,說話也不忌諱,直言道:“王爺,心凝姐,你們這話說的可就大錯特錯了!戚姐姐跟王爺和離,已經不再是睿親王府的嫡王妃了。她若是還住在睿親王府裡,名不正言不順的,會落人口舌的,以後她還怎麼嫁人呀?”
這話一落地,尹星湛和魏心凝都皺起了眉頭。這一點,他們竟然沒有考慮過!
魏逸軒眸子閃爍了下,接言說道:“依我看啊,我家小乖早晚是要嫁給我的,不若就直接搬到我定北侯府去得了!”
戚如畫聽到魏逸軒這話,沒吭聲。她之前與魏逸軒已經商議好,她要知道是誰躲在暗處奪了她孩子的性命,還試圖要謀害她,所以並不打算與尹星湛和離後繼續住在睿親王府,也沒有立即嫁給魏逸軒的打算!
她知道魏逸軒是故意這麼說的,他要是在這當口兒不提她入住侯府這話,才引這些人懷疑猜忌呢!畢竟,這在場的都不是外人,誰不知道她和魏逸軒那點兒私密的事兒?
果然,在魏逸軒說出讓戚如畫入住到定北侯府這個提議後,馬上有人開口反對。
“不可以!”尹星湛、尹晟飛和竇宵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反對起來。
魏逸軒眉頭一挑,不悅的看向尹晟飛和竇宵,“怎麼着?某些個不自量力的人,此時此刻還是對我家小乖心存覬覦?”
說這話時,魏逸軒也淡淡的瞟了一眼厲風。想說,還是他有自知之明啊!
尹晟飛和竇宵哼了聲,沒表態。
倒是尹星湛在一旁接言勸解道:“大哥,是這樣的。如畫纔剛與我和離,正是風口浪尖兒,被衆人議論的話題人物。如果她這個時候入住你定北侯府,外人不知道該傳出什麼幺蛾子了!”
魏逸軒毫不在意的說道:“誰愛說什麼那是別人的事情,我不在乎!”
魏心凝忙幫着勸解道:“哥哥,這不是你在乎不在乎的事兒,這關係到戚姐姐以後的名聲。雖說這和離之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了。但是若這當口兒你娶了戚姐姐,難免會讓人制造口舌。按我說,你等些日子吧!熬到今時今日了,你也不差個把月是不是?”
這話說的在情在理,魏逸軒還想要反駁什麼,就被戚如畫打斷了,“嗯,我覺得王爺和心凝妹紙說的有道理,師師妹紙剛剛說的也有道理。既然我跟王爺和離了,在睿親王府住着名不正言不順,的確不好。至於定北侯府,那不消說,更是萬萬不能的。”
尹晟飛和竇宵聽到戚如畫這麼說,各自眼睛亮着,“那如畫可想好了去哪兒?”
戚如畫單手托腮,一副苦思冥想狀,而後一本正經的宣佈道:“我決定,找一個既逍遙自在,又能日進斗金的地方住!能玩兒能賺錢,這纔是人生的樂趣嘛!”
衆人聞言,紛紛皺眉,“逍遙自在還日進斗金的地方?”
竇宵第一個想到的是:“礦山日進斗金!”
珍珠嘴一撇,“不逍遙也不好玩兒!”
尹晟飛緊接着說道:“賭場好玩兒還賺錢!”
夜夕眉頭一擰,“陰暗的地方,太危險!”
尹星湛涼涼的開口甩出一句,“怡紅院逍遙好玩兒,日進斗金!”
竇宵和尹晟飛聽到尹星湛這話,紛紛嗤鼻,“表哥(五哥)你說什麼呢?如畫怎麼能到那種地方住呢?”
尹星湛雙手一攤,“我沒說讓她去那種地方住啊,我就是在思考什麼地方好玩兒還賺錢不是麼!”
幾個人正討論間,就見戚如畫‘啪’的一聲摔下筷子,霸氣側漏的呼喊道:“我決定了,就去怡紅院!”
衆人聞言,紛紛驚愕。這戚如畫,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