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入夜,蝶衣端着燕窩粥走了進來,放在公主的桌上,都要心疼死了:“公主,您該用膳了,今天您爲了凝公子連晚飯都沒吃呢。”
“我這裡有點忙,蝶衣你先放這吧。”雲淺歌連眼神都沒有給燕窩粥一眼,而是揮動手臂使勁的搖晃着手中的試管,而後準確的將獻血人的名字以及血型寫下。
蝶衣微微嘆了口氣,將燕窩粥放在桌上,憂心忡忡的走了,她一邊走一邊憤憤的想,凝公子對公主一點也不好,公主這是何必呢。
夜靜悄悄的,空空寂寂的,窗外偶有落葉沙塵被風吹的沙沙作響。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現在已經是深夜時分,而云淺歌的房間裡卻亮着燈,儘管她的兩隻手已經被搖的麻木,她感覺自己都快成了機器人卻還是堅持着咬牙搖晃着液體,一個個仔細的推算公示。
燈光微醺,她的輪廓在燈光中變得柔和起來,她眼睛裡認真的目光像是浩瀚無邊的宇宙,包裹着一望無際智慧的光芒。
她沒有睡,他亦沒有睡,万俟浩宇靜靜的站在樹下,隔着很遠的距離看她,月光在他華貴的月華袍上灑下一片淡淡的銀光,他身姿清雅,高貴無雙,那雙澄澈如秋月的眸子里正閃爍着淡淡的微光。
掙扎,黯然,心痛狠狠的交織在一起,背後那一夜零星點綴的星空像是一塊幕布,成了他的背景。
微風吹起万俟浩宇如漆的黑髮以及雪白的衣角,別有一種淒涼的味道。
他很想問她爲什麼,爲什麼她可以爲了百里鴻哲對他這麼殘忍?爲什麼連上官凝這種恨不得將她除之於後快的人,都可以得到她的青睞?爲什麼她就可以對他冷眼相待,惡言相向?
他,不過只是享有了一次作爲她的夫君應有的權利而已啊。
房裡裡的燈亮了一夜,万俟浩宇便在房前站了一夜,吹了一晚冷風的他似乎連心都凍的已經麻木,天空漸漸泛起了魚肚白,而房裡的燈終是滅了,看着女子枕着手臂慢慢睡着,好一會兒他才輕輕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桌上還放着一排排整理好的血袋,以及一摞摞詳細的記錄,她睡的很沉,恐怕是累壞了吧。
万俟浩宇擡起手想要將公主抱起來放到牀上去,卻忽而自嘲的將手放下,頹然的笑笑,公主,討厭他的觸碰吧。
他走到不遠處的牀邊拿起一牀被子,清柔的蓋在了雲淺歌的身上,繼而轉身悄悄關上門緩緩離去。
等雲淺歌從睡了幾個時辰後起來,她揉了揉眼睛,從起身拿起針管往花雪院跑。
蝶衣剛巧領着一羣端着膳食的人兒走了過來,看見飛奔而出的公主急道:“公主,您去哪啊,用過膳去啊。”
好吧,被蝶衣這麼一提醒,她纔想起她從昨夜起就沒有吃過飯了,生命是革命的本錢,她先吃了飯再去給上官凝換血也不遲。雲淺歌回房間匆匆吃完飯,便拿着血袋和針管又去了花雪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