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夫走後,步夫人靜靜的坐在牀上替女子擦拭汗珠,她呆呆的看着她,的確不是英士呢,這等美貌若換回了女兒裝,怕是連自己都比不上吧,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夢,她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嘴裡重複的叫着同一個人的名字,怕是,很痛苦的記憶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步夫人都靠在牀邊睡着,牀上的女子才眨了眨眸子,幽幽轉醒,醒來後,身上竟是黏黏的,被汗水都打溼了呢。
雲淺歌頭疼的瞧了瞧腦袋,果然只是夢一場麼?真是令人討厭的……夢啊。
她掀開被子準備下牀洗澡,卻突然發現趴在牀邊睡覺的女人,那女人一身暖黃的衣裙,光從布料上的色澤來看是上等綢緞,她的頭髮挽着一個婦人髻,叉着一根銀步搖,有銀色的流蘇垂吊下來,將她那張靜好的臉稱的更加溫婉動人。
唔,長的是挺好看的,不過年齡嘛,都可以叫她阿姨了,雲淺歌用手戳戳:“喂,醒醒。”
步夫人被推搡之間幽幽轉醒,在看到醒來的雲淺歌時,眉眼間染上一層喜色:“呀,姑娘你醒了?太好了。”
姑娘?雲淺歌低頭看看自己的裝束,沒錯啊,沒有換衣服,怎麼會……
她倏的窟上步夫人的下顎,聲音冷酷如冰:“說,你是誰?”
“誒……痛,姑娘,女孩子要溫柔一點纔好呢。”被窟住下巴的步伏痛的倒吸一口冷氣卻並沒有生氣,反而溫和的彎了眉眼。
“誰要你管?”雲淺歌挑眉,還笑?信不信她掐斷她的脖子。
“姑娘,我只是來尋人的,我想知道我兒子英士在哪?”
雲淺歌一聽,這才鬆開手,語氣淡淡:“你的兒子已經死了。”
五雷轟頂!
“死了?”這一噩耗像是一塊巨石狠狠的從頭頂砸下,直砸的步夫人面色全失!她身子前後顛了兩下,才堪堪穩住身子。現今丈夫生死未卜,兒子也歸了西,這個世界活着還有何意義。
“恩,被人殺死的,至於是誰殺的我不清楚,我只是替你兒子埋了屍,立了墳,以免他化作孤魂野鬼無法投胎,不過我收了他財務當作我的辛苦費,這點你不介意吧?”介意也沒用!事都做了別想她再還給她。
雲淺歌哼了哼鼻子,那得意洋洋的表情似乎在說:看吧,她是做了多大好事。
步夫人目光蒼白的顫動脣角,一滴清淚從臉龐滑下:“姑娘,可以帶我,見見我兒子嗎?”
天空一片灰白,在偏僻的小樹林中,豎立着三個沒有碑牌的墳包,偶有烏鴉發出難聽刺耳的聲音,像是在譜奏着一首哀曲。
雲淺歌指着最中間的那座孤墳:“喏,這應該就是你兒子了。”
步夫人留着淚把包袱裡的食盒拿出來,放在墳邊,待點上蠟燭後,一邊燒紙冥紙一邊小聲哭:“英士,娘步知道你愛吃什麼,就隨便做了些,你嚐嚐可合你胃口?這一輩子,是娘和爹爹對不起你,我知道你一直在埋怨娘自小就將你送去寺廟,可是娘也沒有辦法啊,那是我們保住你唯一的辦法了,你若是留在王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