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嘭!啪——
一個茶杯砸出碰到章臣盛的頭啪的一聲在地上摔碎,溫燙的茶水順着他的額頭流下,茶葉掛在他頭上,狼狽不堪。
章臣盛立即怒了:“你這婆娘想幹什麼!我辛苦爲了女兒奔波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你也不想想女兒還有什麼臉面見人!忠王府都來退親了,你難道想要女兒連累府裡的人嫁不出去、娶不進來!”
章臣盛一把抹掉臉上是茶葉,憤怒異常,青筋直冒,恨不得扇眼前是非不分、眼高於頂的女人:“你這爛脾氣!活該女兒沒人稀罕!你自己脾氣古怪還想連累女兒!女兒能嫁給玄府算不錯了!”
趙玉言氣的臉頰通紅,抓起茶壺就砸過去:“誰告訴你忠王府退親了!他們求着娶還來不及!是悅兒不想嫁!你沒看到忠王妃送來的禮物,擺在院子裡還沒有清理!”
章臣盛躲開茶壺,更是火冒三丈,這個女人,性格永遠這麼倔:“你少自欺欺人,那是忠王府退回來的傢俬,他們家不要悅兒了!”
趙玉言看着章臣盛,突然冷笑:“你當你女兒是什麼!沒人要的剩飯,想給誰就給誰!我告訴你,你現在出去喊一聲,想娶悅兒的多的是!玄家是什麼東西!”
“玄家劫持了悅兒!你別以爲我不知道!在我面前你有什麼好裝的!你就不能承認一次我做的好!”
紅燭匆忙從外面進來,她不是故意要打斷老爺和夫人吵架,實在是,來人不適合再讓兩位主子吵下去:“夫人,老爺,忠王妃到了,就在門外。”
趙玉言惡狠狠的瞪着章臣盛:“去把庚帖要回來!要不回來!你也不用再回府!帶上你的小妾孩子,給我滾出趙府!我要休夫!”
章臣盛驚了一下,但立即清明:“你——你——你胡說八道!我做錯了什麼你要趕我出去!你不守婦道,沒成婚就跟男人——”
趙玉言一巴掌甩了過去:“我告訴你章臣盛!我這輩子最對得起的人就是你!覺得委屈了就給我滾!”
章臣盛見狀頓時坐在椅子上不走了:“我沒有錯!我給悅兒找了個人家!不至於讓悅兒嫁不出去!”
趙玉言真想再扇一巴掌:“你把女兒嫁給仇人還有理了!”
看吧!“我就說跟玄府有關!不嫁給玄府還能嫁給誰!難道你讓女兒守寡一輩子!人家忠王妃都找上門來要退親了!”
莊小蝶久久見紅燭沒來請自己,自發的進來了,沒別的意思,就是知道章臣盛不招趙姐姐待見,所以她也不當章臣盛有多麼重要的值得她迴避,畢竟章臣盛沒做過一件讓她要重視親家公的事。
莊小蝶正好聽到最後一句,莊重的王妃重袖交疊在胸前,面色不善的看着他:“左相這話什麼意思,能娶悅兒是我忠王府的榮幸,本宮親自來求趙姐姐,希望趙姐姐給忠王府絲顏面快讓悅兒嫁給葉兒,怎麼就說是退親了!”
章臣盛回頭看到雍容不善的忠王府,心裡突了一下,堅決不承認自己辦錯了:“胡說!你們還會娶悅兒,悅兒可是被人劫持了兩個時辰!”
莊小蝶鄙視的看他一眼:“那又如何,本宮再找人把葉兒劫持一回?我忠王府認定的媳婦,斷不會放棄,左相還是勿操閒心!”
趙玉言瞪着章臣盛。
章臣盛心裡瑟瑟的心虛,可……可……他已經向玄府提親了,自然是忠王府是首選,大不了多嫁幾個女兒過去,彌補悅兒的缺陷,可玄府的事怎麼辦!
章臣盛立即想區區玄府他把更貼要回來便是,於是立即看向忠王妃,頂着頭上的茶漬笑:“是,是王妃大人大量,能娶悅兒是重信義之輩,放心我們章府是不會虧待世子爺的,到時候世子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們悅兒絕對不敢有半句怨言!”
莊小蝶聞言立即驚慌的看向趙姐姐!
趙玉言氣的面色鐵青,混賬!在他眼裡女兒就這麼不堪!就這麼需要低三下四的求人才能出嫁!女兒重要還是名聲重要!
趙玉言冷笑,在人家章左相眼裡當然是名聲重要!畢竟沒了悅兒他還有無數子女,悅兒算什麼,棲典算什麼,只是他無數兒女中的一個,如果能給他爭臉,他自己不介意嬌寵,如果萬惡不赦就恨不得丟了!
這樣的爹!她的兒女不稀罕:“來人!”
章臣盛頓時指着她:“你想幹什麼!我是你相公!從沒有嫌棄過你的相公!”
莊小蝶趕緊退到了一邊,撇開頭當看不見。
章府,是趙玉言的天下,一聲令下,全府待命,侍從紛紛趕來:“夫人有何吩咐!”
趙玉言氣的腦中嗡嗡作響,別人作踐她女兒也就罷了,身爲父親怎麼能不爲女兒爭取,爲女兒考慮:“給我把所有屬於老爺的東西扔出去!包括姨娘少爺小姐們!本小姐要休夫!”
“是!”
章臣盛立即慌了,大叫道:“你不怕國公夫人,老夫人定不會讓你這麼做!你想把老夫人氣死!”
趙玉言想到母親,面色頓時有些僵,氣勢也沒那麼足,她確實怕老夫人聽說她休夫氣出三長兩短。
章臣盛見趙玉言服軟,掙開抓他的侍從,一反剛纔的慌亂,驕傲的看着她:“這件事我不跟你計較,玄家的事我自會處理,你也好自爲之,趁忠王府同意,趕緊把悅兒——”
晴朗的聲音從角落裡傳來:“娘還是送章老爺出去吧,姥姥那邊自然能理解,就算不理解,女兒親自去說,姥姥也會給悅兒幾分薄面。”
人羣自動分開,一抹紅色的身影立在門口,鎮定、從容,仿若說了不慎重要的話,神情如常。
趙玉言看眼女兒,頓時對着章臣盛道:“給我扔出去!”
章臣盛慌了:“趙玉言你不能,你——”嘴巴被賭起來,章府,現在該是趙府裡的侍衛把他拖了出去,不一會,後院傳來陣陣喧鬧,趕着來對夫人表決心,心裡只有夫人的妾室比比皆是。
趙玉言一個沒見統統扔出去!
莊小蝶偷偷對趙姐姐豎了大拇指,趙姐早該這麼做了,國公府一手把他扶到現在的位置,本也不指望他有驚天治世之才,不就指望他善待國公府的小姐和外孫,結果呢……哎,那怪趙姐姐這次要發怒。
莊小蝶頓時看向門口的悅兒,這孩子也是個有主意的,娶來才這麼費事,如果她真不想嫁,忠王府還真不能搶。
莊小蝶含笑的走過去,厚重的服飾依然讓她腳步輕盈:“我的好悅兒,可是受了什麼委屈,才收拾你瑞哥哥,你瑞哥不懂事,如果惹了你,你別跟他一般見識,我回去給你收拾他。”
趙玉言見莊小蝶如此,不是不感激,可,對現在悅兒來說忠王府門檻太高,反而不好。
章棲悅看向忠王妃,心裡對她如母親般敬重,可到底沒有緣分:“王妃說笑了,瑞哥哪裡都好,是悅兒配不上瑞哥,不敢耽誤了他。”
莊小蝶聞言立即板起臉:“亂說!你瑞哥對你怎麼樣你還不清楚!他會在意!你這樣做,讓他心裡多難受,伯母心裡多難受,我和王爺可從來不介意那些。”
章棲悅垂下頭,知道他們不在意,正因爲如此才更在意,不想讓其捲入玄府的報復裡。
章棲悅看着瑞王妃,溫柔的道:“王妃,我們的心是一樣的,您不想看到悅兒如此,悅兒同樣不想王妃受難,您說您不介意悅兒,悅兒又何嘗願意王府面對危險,玄家的事,王爺想必比較清楚了,您的不介意,和我的介意是一樣的。”
“彼此都是爲彼此好,所以談不出結果嗎?”
“恩。”
莊小蝶看着平日只會在她膝下撒嬌的悅兒,如今也長大成大姑娘了:“你知道楓葉不會放棄。”
“悅兒有辦法讓他不追來。”
莊小蝶聞言摸摸悅兒的頭,心裡有些傷感,她承認她是爲兒子心疼,那是她的兒子她怎麼能介意:“他昨晚一直沒回來,我知道他想爲你做什麼,如果他做的不好,你安慰……安慰他……”
“悅兒知道。”
莊小蝶與悅兒說着話,有惋惜有不捨,也有隻要悅兒後悔,忠王府始終歡迎她。
趙玉言看着她們,無聲的嘆口氣,楓葉是個好孩子,莊小蝶能爲悅兒做到這一步就夠了,還指望人家不要兒子要悅兒,就過了,難道人家的孩子不是肉長的。
紅燭無奈的又跑進來,苦笑的垂下頭:“夫人,陸氏不走,正帶着七少爺跪在外面,說今生今世都是夫人的人。”
趙玉言臉色一沉:“忘了我說的話,誰也一樣,扔出去!”
紅燭頭一縮,平日夫人待陸氏挺好,以爲這個會不一樣,哎,原來都一樣。
少頃,紅燭又進來。
趙玉言臉色更加不善:“這次又是誰?”誰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