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給我!還給我!”章棲悅終於察覺到自己辦了件很傻的事,她竟然沒有拿着刀進去剁了他的爪子。
回過神來,章棲悅不管不顧的抽了把刀,推開牢門衝了進去。
九炎落緊跟其後,唯恐玄天機敢傷悅兒一分。
玄天機唯一能威脅章棲悅的最後底牌蕩然無存,想私下講條件的保命符破裂,他幾乎立即招出那東西的下落,幾乎解釋般對蛇蠍美人身後黝黑如洞的男子道:“殿下,屬下是怕她亂來才握了把柄,只是把柄,非常小心撿來的。”
章棲悅陰測測的一笑:“不是,你伸手搶的……”
九炎落更覺自己像個小丑,解釋的這麼清楚,說的這麼明白,章棲悅只想說一句話,她不進宮,如此chiluoluo的蔑視着他精心佈局,讓他成爲笑話。
九炎落驟然看向玄天機,眼裡陰風陣陣,如血如魔!
玄天機猛然後退一步:“殿……殿下……”
九炎落強硬的拉着章棲悅退出來,鐵門落鎖,推着棲悅道:“去,把桌上的那盞油燈轉一下。”
章棲悅聞言眼裡的不快瞬間散去,幾乎是興奮的跑過去,轉動那盞看似毫無特色的油燈。
九炎落最擅長什麼——酷刑!
章棲悅心都要跳出來一般,帶着絕對的恨,眼睛赤紅的瞪着,險些讓她失去一切的男人!去死!生不如死!
油燈轉動。
鐵牢內的一面牆轟然打開,裡面衝出上百位衣衫赤露,赤條衝動的男人,他們看到玄天機的那一刻,彷彿蝕骨之蟲看到了美味,露出貪婪、火熱、激盪的本欲。
九炎落幾乎瞬間掩住章棲悅的眼睛,身體距離她那麼近,近的彷彿能嗅到屬於她的香氣。
章棲悅扒下九炎落的手,看着玄天機驚恐、隱忍、含恨的眼。
玄天機怕嗎,談不上只是覺得噁心,一隻隻手剝開他衣服的時候,嘔吐瞬間開始。他要不停的告誡自己這是後果,是後果。纔沒有把仇恨的目光對上章棲悅!
那些或健壯、或蒼老、或骯髒、或迫不及待的人絲毫不把那點髒污看在眼裡,相比美味的食物,衝散不去的火熱,玄天機就如天山雪蓮,調動着他們的神經,引得他們瘋狂。
衣衫瞬間撕裂,玄天機的身材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好,此刻玄天機是能反擊的,但是他沒有,他平靜的看眼九炎落,然後垂眸,然後認命!
撕裂的痛,讓玄天機一手劈碎了身上的男人。
九炎落的眼睛頓時幽深的眯起,隱隱有風雨欲來的風暴,玄天機再次揚起的手垂下,任第二個衝上來的肆意,骨節分明的手指僅僅扣着手下的泥土,忍着這股鑽心的疼。
不一會衝上的人越來越多,他連手都不是自己的了,眼裡的光彩散去,再也不是能隨意說出任憑處置的他,可仔細看,他眼底最深處的平靜依然鎮守本心,強大的不把外物看在心裡,彷彿這裡所有都是跳樑小醜,他還是他!
在骯髒、絕決中綻放的雪蓮,孤傲、清高、陰狠!
章棲悅心裡一顫,那些畫面讓她想吐,她踉蹌的後退一步,幾乎瞬間抓住九炎落的手:“放了他吧。”夠了!他也無非是想軒轅佳這樣,他現在也嚐到了……放了他吧……
九炎落搖頭,聲音冰冷,目光輕柔:“這只是剛開始,悅姐姐,在你想做一件事的時候就不要半途而廢,否則耗不完一個人的傲氣,最後倒黴的是你,要對付他,普通的辦法不行,擊潰他本心的清高、超然纔是王道。”
九炎落近乎安撫的攬住章棲悅的肩,輕輕的拍着她的背,聲音傾柔如情人喃喃:“不忍的話別看了。”說着把明顯受了刺激的章棲悅抱在胸口,眼裡狂風暴雨。
竟然敢動他的悅姐姐!怎麼能不讓他知道,比死更難受的方式數不勝數,曾經承擔過的不過是杯水車薪。
玄天機意識清明、武功皆在,可,這樣的他,幾乎是全盛時的他,除了躺着被人當成玩具,毫無建樹。
九炎落在摧毀玄天機所有自信,包括玄天機最後那點心機算盡的傲慢!
章棲悅突然掙脫九炎落的懷抱,轉身向上面跑去:“夠了!夠了!他加註在我身上的,我討回了!”她寧願一刀殺了他,那樣的眼神、那樣的蒼白,好像讓她看到了那天的她們,不明所以的共鳴,讓章棲悅膽怯。
但並不後悔,扯平了!
章棲悅跑了。
九炎落讓屬下跟上,自己沒動,只是再次轉動油燈,那些剛纔還水深火熱的人如發瘋般向牆外跑去,幾乎瞬間散個乾淨。
玄天機一把擦乾嘴角的痕跡,冷嘲熱諷看着只剩九炎落的暗室,不知爲何就想到了她粉嫩柔亮的肌膚和若有似無的香氣,長長的睫毛眨過他的脣瓣,儘管帶着恨也那麼撩人!
婦人之仁!
如果章棲悅在,應該說是:公平相待!
九炎落踩着滿地污濁走進去,空氣中瀰漫着yin糜的味道。
玄天機無動於衷,身體也不蓋一下,或者說,他已經沒有可以蔽體的東西,衣服早已經碎了,那些人恨不得把衣服也吞下去纔好。
九炎落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他的手,他碰她了呢?哪隻手碰的?
九炎落蹲下身,貪婪的看着玄天機的手,可惜沒有殘存到任何她的氣息。
玄天機看着九炎落失望的表情,心裡不禁想大笑,章棲悅啊章棲悅,你放棄了不要緊,這有一個剛剛開始恨上我的魔鬼,比你道行更深,如果他在他的折褥下活了,你是不是能消除點,你那還沒破shen的怨念!
九炎落看了很久,失望的退出去,踩在出鐵門後第一個暗格時,腳步略重,突然牢內的地面裂開,玄天機掉了下去,下面是熱浪滔天的地府和一桶桶鹹死人的熱水。
“不急,慢慢來。”還有玄天機的親妹妹沒有登場,那小姑娘一團一團的,虧玄天機瞞的結實,不過,都可以用用:“你說是不是玄天機!”
九炎落眼裡翻滾着喋血的浪花,血液裡微微的興奮躍躍欲試,他強制壓下這種感覺,走出牢房,他該吃藥了。
這裡的一切自有人接管。
他不急,一點也不,包括他可人的悅姐姐,那位只想着跟瑞楓葉情意綿綿的心尖人,讓他心疼的不知道哪裡做錯了惶恐不安的源頭。
進之則怯,遠之則恨,輕易擾亂他的心絃,讓他自我矛盾,自我不安。
她卻只會討好瑞楓葉的悅姐姐,以前……
以前悅姐姐不是這樣,以前悅姐姐眼裡只有她,眉眼笑笑的,好像想把全世界所有的關愛都給他,眼裡只有他。他那時候甚至覺得自己是可以無理取鬧、隨意撒嬌,可是他不敢,他怕她眼裡的包容散去。
那時候,他從未見過那麼好看的小姑娘,夢裡也沒有,所以他小心的藏起來,找個珍之重之的地方放好,只願對得起那人眼裡的欣賞,只願配得上她的風華。
可轉眼,他美好的幻想都是幻想,她的眼裡有了另外的男人,比他更甚,比他更能討她喜歡!所以,她輕易捨棄自己,迫不及待的跑遠,扔下他自己在原地!像個傻子!
九炎落極力平復下心神,他知道自己又心魔了!
走出地牢。
章棲悅臉色蒼白的靠在高大的綠葉樹下,火紅碧綠相映成景,莫名的撫平了九炎落剛剛躁動的嗜血心裡,一瞬間又有了清明爽朗的天空。
可,再也沒有當年的勇氣,衝過去喊悅姐姐,圍着她肆意言談,他現在很怕,怕走的再高,她眼裡也沒有他。
章棲悅看到他出來,臉上的蒼白散去,九炎落出手一貫狠,何況這件事還是因她而起,她也不裝什麼善男信女,是玄天機活該,剛纔不過首次看到那麼有衝擊的畫面,一時適應不了。
“那件東西……”章棲悅上前一步,跟上九炎落,她幾乎竊喜的想,如果九炎落拿到了,是不是證明一切都能回到原點,她還可以嫁給瑞楓葉,可以欺負他一輩子?
章棲悅眼裡閃爍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只要九炎落出手,只要九炎落看在曾經的面子上爲她護航。她覺得嫁給瑞楓葉就不難了。
章棲悅迫切的看着九炎落,彷彿他是萬能的浮木,只要點頭,什麼願望都能實現。
九炎落垂下頭,不去看他朝思暮想的人,她眼裡的光太過刺眼:“已經派人去了,放心,玄天機不會自毀機會。”
章棲悅當然相信,相信九炎落有辦法讓玄天機永遠閉嘴,且再也不敢出幺蛾子,這種自信來自她潛意識裡的信服,這個男人就算不愛了,也值得人跪在腳下喊聲萬歲。
章棲悅笑了,幾天來首次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如釋重負、讚歎不已,甚至還有了小心思調侃,原來他這時候已經這麼厲害,難怪始終傲慢,冷着臉寵幸所有女人,一不留神就像得罪了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