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

對風流王爺說不 玉臺碧 生產

生產

御駕親臨,封堵了國公府外一整條街巷。

爲難的是蔡國公夫人正在生產。皇帝之尊哪裡能去經能血光之災。胡公公一下子跪在了皇帝面前,苦苦哀求皇帝回宮。

“皇上龍體要緊。皇恩浩蕩,老國公夫人定會好轉,蔡國公夫人也會平安的。”武后柔聲再勸。

高宗想了想道:“叫太醫院醫正前來爲老國公夫人診治,不得有誤!另賜兩支百年老參給蔡國公夫人。”

武后抿嘴微笑。睃了眼那塊御賜國公府匾額,暗想,岑三娘,本宮爲你說動了皇帝的心。若你還過不了生孩子這道鬼門關,便是你福薄了。

她轉身伴着高宗上了御輦,隊伍浩浩蕩蕩的回了宮。

皇帝雖然沒有進杜國公府。態度卻明擺在這裡。守衛的羽林軍打起了精神,別說宵小,就是隻老鼠,也休想衝進國公府去。

太醫院醫正得了旨,親自領着太醫院醫術精湛的御醫們進了杜國公府。

巷子裡駛來幾輛馬車。

杜氏族長夫人最先趕到,匆匆下了車,見羽林軍堵着門不讓進,就板起了臉來:“我是杜氏族長夫人。老太太病着,蔡國公夫人生產沒個長輩坐鎮怎麼行?我知道宮裡遣了醫婆來。萬一有什麼好歹,醫婆能拿主意?”

聽她這樣一說,守門的羽林軍也猶豫起來。叫了杜總管出來認人。卻只放了族長夫人進府,丫頭們通通被擋在了門外。

知道是爲了府裡的安全着想,族長夫人也沒再爭,匆匆進了府。

第二輛馬車又停在了門口。車上跳下來一個面如朗月,粉雕玉砌的小公子。

岑知林看了看周圍的羽林軍:“阿福,去瞧瞧怎麼回事。”

阿福畏縮的走了兩步,岑知林啐了他一口:“退下,別給爺丟人。”

他大步上前,團團一揖:“軍爺,蔡國公府發生了何事?”

羽林軍見他斯文有禮,長得又齊整,說不定是哪個權貴家的少爺,語氣就有些溫和:“吾等奉旨守衛蔡國公府。府上夫人正在生產,小哥兒若有事,改日再來吧。”

三娘生小侄兒了?居然皇上派了人來保護她。岑知林放了心,眉開眼笑。

杜總管也迎了上來:“岑少爺!”

岑知林還了禮問道:“不知姐姐情況如何,府中何人主事。”

杜總管擦了把汗道:“少夫人今日才發作。小人不才,管着府裡雜務。”

岑知林皺起了漂亮的眉毛:“辛苦你了。前頭帶路。引我先去拜見老夫人。”

羽林軍長槍一擺把他攔住了。杜總管趕緊解釋:“這是我家少夫人的孃家兄弟。”

岑知林又是團團一揖,挺直了腰板道:“軍爺行個方便,等我姐姐順利生了,再請各位吃酒!”

還沒等羽林軍放他進去。又一輛馬車停在了門口。

鄒雄傑先是得了國公府被羽林軍封門的消息。他擔憂杜燕婉,早就趕了過來,沒想到被皇后派來的羽林軍擋在了外面。得知羽林軍是來保護國公府的,鄒雄傑才鬆了口氣回返。又聽御駕到國公府的消息。隨着皇帝離開,岑三娘生產的消息就傳了出來。知道國公府無人,鄒雄傑趕緊又驅車趕來。

“軍爺,我是國公府的姑爺鄒雄傑。蔡國公出徵,府裡總要有個男人出面理事不是?”鄒雄傑賠着笑臉,指揮着小廝往羽林軍手裡塞荷包。

岑知林朝他舉手一揖:“鄒大哥。”

羽林軍驗明身份,又得了杜總管的再三保證,同樣也只放了兩人進府。

兩人先去了正氣堂,尹媽媽開了門,沒請兩人進去,低聲說道:“老夫人情形不太好,太醫院的醫正們正在診治。姑爺和舅爺還請去外院主持吧。花廳那頭有侍衛保護,族長夫人和姑奶奶都在呢。”

兩人只好辭了出來。

岑知林走到中途,停下了腳步:“鄒大哥,麻煩你幫着杜總管處理府中事務。我去花廳瞧瞧吧。”

他年紀小,又是岑三孃的弟弟。鄒雄傑卻不方便過去。當即應了,兩人一人去外院,一人去了花廳。

黑七抱着劍搬了根長凳坐在花廳外間的木廊下。聽着裡面傳來一聲又一聲尖叫,胳膊抱得更緊,彷彿這樣,能讓他的心哆嗦得沒那麼厲害。

岑知林跨進花廳,兩邊的侍衛記得送親時見過,是少夫人的弟弟,便放他進了院子。

看見黑七大馬金刀的僵坐在木廊裡,岑知林施施然走了過去。

近了,隱約聽到裡面傳來岑三孃的叫聲,他皺了皺眉,站到門口衝裡面揚聲喊道:“三娘,你不用怕,有我在呢!”

裡間岑三娘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尖叫聲停住了。

黑七撇了撇嘴,冷冷的掃了岑知林一眼。

岑知林在門口踱了幾步,乾脆坐到了黑七身邊,嘆了口氣道:“女人哪,生孩子的時候最是柔弱。只需知道外頭有男人給她撐腰,膽氣就壯了。”

聽到他這句話,黑七艱難的扭過頭,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你是說,你能給少夫人壯膽?”

“姐夫不在,還有我呢。她知道我來了就不會怕了。”岑知林理所當然的說道。

這時門簾挑起,夏初走了出來,一見真是岑知林,滿臉喜色道:“果真是舅公子來了。少夫人還說自己在做夢呢。奴婢這就告訴她去。”

“慢着!”岑知林叫住了夏初,“告訴她,我會守着她平生生下小侄兒的。”

“是。”夏初行了禮,匆匆進去了。

彷彿看到黑七詫異的眼神,岑知林淡淡說道:“你還沒成親生子是吧?不用害怕。女人生孩子都叫得跟殺豬似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黑七被噎得一窒:“誰害怕了?”

這時裡面又傳來悽慘的叫聲,黑七機靈靈打了個寒戰。

岑知林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什麼話都沒說。那眼神看得黑七無地自容。

“兩位爺,外間風寒,飲碗熱酒吧!”夏初出來將托盤放在旁邊,輕聲說道,“幾個醫婆都說,少夫人懷象好,雖說早產了近一個月,乃是雙生的緣故,頭胎不容易,這會兒才發作,順利的話也要晚上纔會出生。少夫人還和奴婢說笑話來着呢。”

夏初聲音溫婉,看起來並不緊張。黑七緊繃的背微微放鬆了些,拿起燙好的熱酒道:“多謝。”

夏初臉上飛起一片紅暈,曲膝福了福,轉身走了進去。

他端着酒杯想了想問岑知林:“來一口?”

岑知林搓了搓手,有點冷啊,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玉團似的臉浮起兩片紅暈:“暖和多了。”

屋子裡響起岑三娘變形的聲音:“不準抱稻草鏟竈灰來!咱們家又不是買不起褥子!”

看到方媽媽指揮着丫頭婆子去搬稻草鏟竈灰,岑三娘頓時失控了。這叫什麼事!叫她躺在稻草和竈灰鋪好的墊子上生孩子,她不活了!

方媽媽又是尷尬又是着急:“天底下生孩子都是這般……”

“住嘴!”岑三娘吸着氣,趁着陣痛稍緩,咬牙切齒的問接生的醫婆:“如果宮口張不開,孩子生不出來,以前怎麼辦的?”

醫婆微微一愣。羊水破了,如果宮口張不開,生下來孩子多半憋死。生不下來,就是一屍兩命。還能怎麼辦?

她就知道!岑三娘無力的仰倒。她也不敢教醫婆拿剪子剪開,生完了再拿羊腸線縫好。她無力的想爆粗口。

“少夫人,您留着精神,等會兒沒力氣就不好了。”醫婆見多了女人生孩子。有怕的直哭的,有柔弱不堪憐的,也有像岑三娘這樣急得撒潑亂吼的。

宮裡頭出來的醫婆,去了哪個富貴人家,當家夫人不是當菩薩供着。偏偏這回不同。這是蔡國公夫人。是得了帝后旨意要保的。醫婆們耐着性子,溫和的安撫着岑三娘。

感覺也就呼吸間的事,腹部再次傳來抽搐的痛楚。岑三娘張着嘴,像條沒了氧氣的魚,開始了新一輪的呻吟。

杜燕婉坐在牀頭給她擦汗:“嫂子,你就當吃壞了肚子。拉完了就好了。”

把孩子當便便……屋子裡的人臉黑了一半。可誰敢反駁國公府姑奶奶的話。

族長夫人趕緊岔開話題:“方纔皇上和皇后來過,不方便進府,召了太院院的醫正大人親自去給老夫人看病呢。有醫正大人在,老太太很快就好了!見着您生下重孫,什麼病都沒有啦!”

岑三娘痛得難受,這些話根本聽不進去,滿屋子的人,她卻覺得異常孤單。她從來沒這樣想念過杜燕綏,眼角的淚不聽招呼的滑落。

“少夫人,時辰還早,您吃碗燕窩粥歇歇。”方媽媽勸道。

杜燕婉接過粥碗,拿着勺子喂她。岑三娘沒有胃口,還是一口口嚥了下去。

“嫂嫂,我生孩子時也是一樣的。天底下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你定能順利的。”杜燕婉邊喂邊勸。

帝后來過,至少她生的時候府裡會安全許多。岑三娘儘量往好的方向想。可架不住新一輪的疼痛襲來,她不知道這樣的疼痛還會持續多久,好像沙漏的口在這一刻被漿糊粘住了,時間過得異常緩慢。

她拼命的想找些事情分散對時間的注意,腦子裡驀然又想起了初見杜燕綏的情景。她緩緩說給杜燕婉聽:“……打扮得像富家公子哥兒,唬得大堂嬸尊敬的待他。那會兒瞧着你哥真年輕啊。臉上掛着笑,一點都不冷。他說啊,他是小廝來着。大堂嬸一口茶就噴了出來,險些給嗆着。”

“他很能幹。還會做飯。我從來沒做進過廚房。連打火石都用不來。我搶着去燒火,火鐮一下子刮破了皮……”

岑三娘想起躲在湖裡沙洲上的日子。那會兒她真是不懂杜燕綏。只覺得他異常能幹。什麼事都會做。她也不曉得他爲什麼要救自己,還肯護着她一起逃離。

他好像待她特別好,又不是純粹的喜歡。

他什麼時候起喜歡上她的?岑三娘想不起來。

那麼她呢?她又是什麼時候起喜歡上他的呢?好像和他在一起就特別安心,知道他會護着她,包容她。她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可以撒嬌,也可以撒潑。不知不覺日子就這樣過來了。

“我想他了!燕婉,我想他了!”岑三娘忍不了那股抽搐的疼痛,大聲哭了起來,“我會不會再也見不到他了?”

“不會的不會的!嫂子你別亂想!”杜燕婉被她說得眼皮子直跳。

外間再次響起了岑知林的聲音:“哭什麼?天塌下來,我還在呢!有那力氣哭,不如留着使勁。聽到了沒有?”

聲音透過窗櫺傳來,岑三娘卟的笑了起來。

族長夫人哎喲一聲也跟着笑了:“舅少爺說的是!三娘都笑了!”

滿屋子人都捂着嘴忍笑。

杜燕婉樂得直打跌:“這麼好的舅少爺,我真想把寶珠許給他!省得便宜了別人家!”

幾人一湊趣,就分散了岑三孃的注意力。

遙遠的真珠河畔,杜燕綏帶着親衛與探營的人正緊張的吹着羊皮胎。用繩子和長槍將鼓漲的羊皮胎綁成筏子準備渡河。

他騎在馬上,突然皺緊了眉,手指放在嘴裡打了個呼哨。

親衛們猛然停了下來,抽出了長刀。

幾百人的隊伍在驟然間停了下來。

寒冷的河風吹過,四周安靜的讓人心慌。

“荊楚,不對勁。”杜燕綏緩緩說道。

一名親衛把耳朵緊緊貼在了地面,臉色一下子變了:“孫少爺,有蹄聲。”

杜燕綏看了看河邊爲數不多的羊皮伐,長槍一擺:“探營的兄弟先走,親衛結陣拒敵!”

親衛們翻身上馬,結成了馬陣。

探營的士兵相互看了看,沒有人上羊皮伐,也上馬抽出了長刀:“杜將軍,我們不走!”

杜燕綏苦笑:“能走一個算一個。”

荊楚看着他道:“孫少爺,你走吧。有我們擋着,你至少能離開箭矢的範圍!”

杜燕綏望着前方漸起的煙塵,轉眼間變成一條黑線。再近了,一隊隊彪悍的騎兵出現在視線中。

被風吹得筆直的旌旗上繡着斗大的長林二字。杜燕綏眼瞳收縮,都說馮忠入了賀魯的牙帳,他卻沒有在賀魯身邊看到他。原來是特意追着自己來了。

“長林軍!”荊楚吐出這三個字,卻笑了起來,“老對手了。沒想到要在這裡死戰!”

杜燕綏寒聲說道:“咱們奔波百里,已是人困馬乏。他們有備而來。你看馬踏出的煙塵,他們一直守在附近,只等咱們進了這片河灘……我們從那峽谷衝出來,只能往南走。看起來,馮忠像是早知道我們會襲擊賀魯。算準了我們撤退的方向。”

“定是有人知曉您的計劃,通風報信。”荊楚一點就透。

甭管是否有人告密,眼下如何才能逃脫?

荊楚咬牙說道:“孫少爺,你先走。”

馮忠的目標是他。只要他留在這河岸邊,涌來的騎軍會像碾螞蟻一樣把所有人擊殺。杜燕綏不再猶豫,轉過身拍馬跑向河邊:“荊楚,惜命!探營的兄弟隨我渡河!”

“屬下明白!”荊楚握緊了手裡的長槍,猙獰的大笑,“兄弟們,各自突圍保命吧!殺一個保本,殺兩個賺了!”

他狠狠的用槍身抽向跨下戰馬,挺直了槍身,朝着前方奔來的馬隊衝了過去。

馬隊在平原作戰,一半威風靠的是馬匹的衝擊力。如果對方衝過來,自己站着不動,根本抵擋不住。

親衛們用力抽打着馬匹,馬奔跑起來,越跑越快,筆直的迎上了奔來的隊伍。

杜燕綏連飲幾大口烈酒,帶着爲數不多的探營士兵攀着羊皮伐下了水。冰冷的河水激得他打了個寒戰。他一隻手抓緊了皮胎上的繩子,一隻手撥動着江水,努力的朝對岸劃去。

高原的深秋,落進水裡,片刻就能凍僵四肢。等到夜晚來臨,巴掌大的雪夾着朔風吹來,沒有火堆烈酒取暖,和衣睡過去,也許第二天就再也起不來了。

求生的慾望激發出人的潛力。沒劃幾下,幾乎所有人的手都凍得僵了,仍機械的划動着。

聽到身後傳來的蹄聲與廝殺聲,他沒有回頭。

突然,身邊傳來一聲慘叫。岸邊射來的箭穿過了一名探營的士兵的身體。河水泛起一股血紅,羊皮伐四周少了個人,在江中打了個旋。

一瞬間,杜燕綏看到岸邊站着的馬隊,一輪輪的箭矢嗡嗡的飛射而來。他深吸口氣,沉入了江中。

箭如急雨,無情的射殺着江水裡伐子周圍的士兵,射穿了鼓漲的羊皮胎,發出嗤的一聲輕響。

慘叫聲,甚至有些士兵已凍得麻木,連慘叫聲都沒發出,就鬆了手,沉進了冰冷的河中。

得得的馬蹄聲清脆的響起,長林軍自動讓開一條道來。

穿着身獸皮甲衣的馮忠緩緩走到河邊,瞅着對岸踉蹌爬上岸的身影,猛的舉起弓,一箭狠狠射出。

杜燕綏翻過了身,看着那枝箭被河風吹着無力的墜進水裡,放聲大笑:“師傅,你老了!”

聲音被河風一吹,隱隱約約的散了。聽不清楚他的話,馮忠卻聽到了他的笑聲。他拔轉馬頭喝道:“他沒有馬,跑不了多遠,追!”

騎兵跟在他身後迅速離開了河岸。

杜燕綏凍得嘴皮青紫,拿起腰間的酒囊狠狠灌下幾口,火辣的燒刀子嗆得他巨烈的咳嗽起來。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艱難的脫掉身上沉重的甲冑。這是祖父用過的明光鎧,此時卻成了累贅。

他一狠心抱起甲冑,將它們藏在了河灘石縫下。看了看四周,記住了地形,這下快速的離開。

昨晚又一通宵,抱歉這會兒才發,今天小侄女出院了,明天更新恢復正常

茜紅夏衣出宮交鋒四圈套慫恿上香一殿前思量二老太太的心計離開休吧消息提親舌戰教徒樂遊原選首飾試探之後火龍遊街二私奔休吧寄人籬下的原因書房簪花徐夫人對峙三起疑圈套拉攏勸誡賜酒逗百草落江受傷三孃的擔心起疑初見一圈套夜思帶信奇怪的王妃老太太的心計釜底抽薪私奔火龍遊街一下藥看上了小狗轉轉圈新房糧食軟肋二來人一作客二談判徐夫人孃家兄弟天機挑釁逗百草初見四初見四圈套初來乍道軟肋一交鋒四百蝶衣的妙用算計對峙四三寶擔心空青約見二離開拖延送行拜師變數二對質一君子報信三討價還價變數二約見一三寶被盯上了你是誰的人離開籌謀消息廢后軟肋一進宮一請安二搶人腦殘的四夫人一心思各不同賜酒證實徐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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