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風流王爺說不 玉臺碧
那個時候,正當妙齡的許氏做爲李府大姑娘的貼身丫頭,日子是相當滋潤的吧?
“……夫人想染指甲,院子裡便種了成片的鳳仙花。大紅色的,紫紅色的,粉紅色的,明黃色的,一簇簇的開着。清晨露珠未乾,便嫩嫩的掐了下來,用白玉鉢搗成了花泥。那時候屋裡有八個丫頭侍候着,夫人讓每人都染上,結果發現沒法做事了。呵呵!”
“繼太夫人總想找茬,夫人便賭氣裝病,老太爺從此便不讓夫人去給繼太夫人請安。”
“小廚房的採買也不用經大廚房,靠着後院特意開了道門。夫人想吃什麼,便囑人去買……夫人每季做的衣衫連衣箱都裝不下呢。”
“夫人貪玩着哪,上己節總愛帶着咱們悄悄從後門出去。有一年玩的晚了,都交了三更天才回來。老太爺守在院子裡急的直扯鬍子。夫人便掏出個泥人來。那泥人是特意尋了巧手匠照着老太爺的模樣捏的,老太爺便笑了,斥責的話一句也沒有了。”
“大公子二公子比夫人小十來歲。繼太夫人拘着,少有出門,最愛纏着夫人說外面的見聞。常把繼太夫人賞的玩意兒送給夫人。繼太夫人不喜,在夫人十四歲的時候便成日擺宴,想把夫人早早打發了。夫人性子外柔內剛,成日對我們說,她一定要自己挑箇中意的,那年便遇到了老爺……”
岑三娘默默的聽着,母親李氏的形象在她心裡越來越清晰:深受寵愛,養的矜貴,繼母不喜,也影響不了她的生活。
李氏過世之後,岑家的三年多寄居日子全憋在許氏心裡。在她眼裡,李家門弟何等高貴,母親原來的生活何等優渥,一夕之間竟要忍氣吞聲。岑家甚至還爲了五萬兩銀子想把自己嫁給一個結巴。對在豪門中生活過的許氏來說,是多大的侮辱啊。
離了岑家又遇上了滕王的軟禁,在別苑裡受盡委屈。
在自己未到長安前,裘家搶了百草之後,許氏是多麼惶恐無助。百草彷彿一夜間成熟了許多,許氏在短短的時間裡兩鬢已然斑白。自己再晚幾日來,許氏也許就撐不住向外祖家求助了。
岑三娘再一次將對許氏的斥責嚥了回去。
被裘家堵在巷子裡的事情是壓跨許氏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她不管不顧,瘋狂的想重新回到從前的風光。
也許,在許氏看來,只要岑三娘回到了李家,便會像李氏一樣得到所有的寵愛,優渥的生活,高貴的人生。她便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