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哪位是顧晚晴小姐?”快遞公司的人手裡捧着一大束玫瑰,站在安環科門口。
“我是。”晚晴疑惑的看了看同事,然後走到門口。
“這是您的花,請簽收。”
“我的?”晚晴的嘴巴立刻變成了O型。
“是的,請簽收。”
在同事們羨慕、嫉妒的表情中,晚晴簽收了那捆藍色妖姬。仔細端詳,想找出點蛛絲馬跡,可除了花,什麼都沒有。
“哇,好漂亮的花。”同事們嘖嘖稱讚。晚晴淺淺一笑,心裡亂糟糟的,會是誰呢?
“不就一捧玫瑰嘛,有什麼可羨慕的,” 趙若儀滿眼鄙夷道,“不會是自己買了,故意送到公司來炫耀的吧?”
同事們訕訕閉了嘴,晚晴開始投入工作。
“好巧!”洪亮的男低音從耳際傳來。
晚晴驚訝的擡頭,就看見胡磊端着餐盤,滿臉笑容的望着自己。真的是好巧,在幾千人的食堂裡竟然能再次遇見他,“是你?”晚晴微微一笑。
“對啊,”胡磊很自然的坐到了晚晴的對面,“剛纔看着有個人背影很像你,沒想到真的是你。”
“他是誰呀?”茵茵安耐不住的悄聲問道。
“等會給你解釋。”
“這位是?”
“哦,我的好朋友許茵茵。這位是胡磊……”
“你也是我們集團的嗎?在哪個部門?”沒等晚晴說完,茵茵就開始連珠炮式的發問。晚晴看看她滿臉花癡的樣子,就知道她又完蛋了。
聽到許茵茵的問題,胡磊暗爽的不得了,有了這麼八卦的女生,那他說起一切都是順水推舟,再自然不過了,不得由衷佩服陸子謙給他支的招,真是事半功倍。胡磊儘量壓抑自己有些興奮的情緒,緩緩道:“哦,我目前是總裁助理……”
“總裁助理?!”茵茵驚得雙目圓睜。
胡磊偷偷看了晚晴一眼,她的臉上雖有吃驚,但倒也平靜。
“嗯,我剛回國不久。”胡磊極力的給自己臉上貼金,雖然現在“海龜”變“海帶”,可“海帶”好歹也是個海產品。
他的話打消了晚晴心中的疑慮,就說前幾次和陸子謙接觸,就沒遇見過他。
“哦,是海歸呀。”茵茵一臉的仰慕。
“也沒什麼了,”胡磊表現的很謙虛,“你們部門忙嗎?平時都做哪些工作?”
“也還好,都是做一些協助工作。”晚晴看茵茵在偷偷竊喜,不說話,自己就接了口。
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了幾句,吃完飯,就散了。
“哇,你真是太聰明瞭。”胡磊在陸子謙的辦公室,分享他初戰告捷的喜悅。
陸子謙心無旁騖的看着手中的文件,沒有要加入的意思。胡磊走過去倚在他的辦公桌上,抱怨道:“哎,你這個人真的很無趣,整天就知道掙錢,能不能做點有意義的事?”
“你做了哪些有意義的事?說來聽聽。”陸子謙擡起頭,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胡磊立馬顯得不自在,跳下桌,心虛道:“反正比你有意義。”
陸子謙依然顯得滿不在乎,胡磊心裡有點着急,恨恨地道:“哎,幫人總要幫到底吧?接下來該怎麼辦,你得告訴我呀。”
陸子謙心想真是一失足,千古恨,自己怎麼就成了他的同夥,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如果自己不吭聲,估計今天是什麼也別想幹了,就索性把桌上的文件推了推,無奈道:“說吧。”
胡磊立馬興奮起來,眉飛色舞的將他們今天遇見後所發生的事無比詳細地說了一遍。
“哦,沒什麼特別。”
“喂,你這是什麼話。” 胡磊對陸子謙的答覆甚是不滿。
“上學的時候,你不是自稱是情聖嗎,現在是怎麼了,反倒讓我出主意。”
“你還好意思說,每次眼看到手的姑娘,一遇見你這張苦瓜臉,就全跟着跑了,最可氣的是你還拒收。”
陸子謙目光微凝,嘴角掛着一絲淺笑,是啊,那是多麼美好的時光,那個時候的自己大概還是不諳世事的陸少吧,最重要的是父親還活着。想到父親,他的目光就變得深邃而滄涼。
“喂,怎麼呢?”胡磊關切地靠了過來。
陸子謙盯了胡磊幾秒,輕輕一笑,大概只有他才能如此的無憂無慮吧,低沉道:“沒事。”
“哦,那你說我今晚要不要請她看電影?”
“操之過急。”
“那該怎樣嘛?輕不得重不得。”
看胡磊一臉的苦惱,陸子謙微微一笑,這小子看樣子是真動心了。淡淡道:“慢慢來,對了,你送她的是什麼花?”
“藍色妖姬。”
陸子謙很無奈地搖搖頭。
“怎麼呢?有話快說,吊什麼胃口。”胡磊不解的催促道。
“那麼妖豔的花,你覺得適合她嗎?”
“那送什麼好呢?”
“素淨點的吧”,陸子謙深思片刻說道,“會比較符合她的氣質。”
“那送什麼花呢?”
陸子謙的目光已回到了眼前的文件上,胡磊只好悻悻閉了嘴。
週五打飯時,再次遇見胡磊,只是這次他身邊多了一個人,陸子謙。四個人找了個角落坐定,茵茵疑惑地問:“陸總,您也在食堂吃飯?”
“嗯。”陸子謙隨意地笑笑,目光投向晚晴,她低着頭輕嚼着盤裡的菜。
“你怎麼只吃素菜?多沒營養。”胡磊看着晚晴盤裡極爲素淨的菜問道。
“她極少吃肉。”茵茵搶白。
“爲什麼?減肥?”胡磊繼續追問。
“那有,她是吃什麼都不長肉的那種。”茵茵露出羨慕的神情。
“那爲什麼?難道是佛教徒?”胡磊打破砂鍋問到底。
這下茵茵不知道答案了,也轉頭望向晚晴。
“習慣了。”晚晴輕描淡寫,但說的是實話,小時候實在是太窮了,每年養的豬都用來換學費了,那能捨得吃,所以慢慢也就習慣了吃素。記得有年,母親抓了一個小黑豬,非常小,很可愛,自己每天放學都對它很細緻的照料,慢慢地小黑豬和她成了很好的朋友,每次她一靠近豬欄,它就狂歡不已,可年底它長的很大,母親就把它賣了,她還痛哭流涕了一番。想着晚晴嘴角扯出一個微笑,擡頭與陸子謙四目相接,他的目光清澈,卻帶有疑問,遠遠地投射過來,彷彿看穿了她心底的那絲哀傷。
“怎麼會有這樣的習慣。”胡磊喃喃自語。
陸子謙有些出神,突然覺得她剛纔那個微笑寫滿故事。
“哦,對了,最近有個喜劇片上映,口碑很好,我們一起去看吧?”胡磊向茵茵和晚晴發出邀請。
“好啊!”茵茵爽快的答應。
“不好意思,我晚上有事,你們去吧。”晚晴微笑着拒絕。
胡磊和茵茵很失望地望着晚晴,茵茵不死心道:“去嘛,大週末的呆在家幹嘛。”
“你們去吧,下次陪你們去。”晚晴感到抱歉。
茵茵期盼地望着胡磊,他一臉的尷尬,不知可否,“我買好票了通知你。”
茵茵高興的差點蹦起來。
“唉,剛纔你怎麼不幫我呀,我可不想和許茵茵去看什麼電影。”剛踏入辦公室,胡磊就開始抱怨。
“人家不想去,我怎麼幫。”
“那至少可以找個理由,不讓我和許茵茵一起去呀。”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不是也不錯嗎?”
“什麼,她們相差十萬八千里好不好。”
“你不是想了解顧晚晴的喜怒哀樂嗎?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人選。”
“聰明!曲線救國。”胡磊佩服地拍拍陸子謙的肩膀,“我去買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