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張爺爺,我從C市給你帶了禮物,等下給你。”
張興不管見誰臉上都笑呵呵的,讓人感覺既慈祥又溫暖。
“少爺,太太讓你去樓上一趟。”平媽來到我們面前,躬身對何以安道。
“知道了。”何以安微微點頭,回眸對我道:“安安,你先回房。”
我給了他一個安心的微笑,便回房了。
何以安推門,看到張英傑雙手環胸站在窗前,“媽。”他淡淡開口。
張英傑回身,臉色不善,“你怎麼回來這麼晚?”
“公司有事。”何以安說。
“你爲了那個女人都學會撒謊了,告訴你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你去和廖安安離婚,她不配做我何家的媳婦。”
“爲什麼?”何以安疑惑的問?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剛回來就讓他們離婚。
“你說爲什麼,嫣然已經答應生下孩子就會離開,廖安安爲什麼就是不肯放過她,還差點害她丟掉了孩子。”張英傑因爲憤怒整個身子跟着顫抖起來。
“媽!”何以安上前扶住張英傑,“你先坐下,事不像嫣然說的那樣。”
張英傑坐到牀上,緊抓着何以安的胳膊不讓自己倒下,“以安,嫣然是個好女人,她怕你爲難,什麼都沒告訴我,所有的事,是她和玉梅聊天的時候我偷聽到的,你去和廖安安離婚,我們何家不能有這種心狠手辣的女人。”
“媽!嫣然摔倒只是一個意外,並不是因爲安安。”何以安極力解釋,嫣然掐廖安安的事,他不能說,因爲說了張英傑也不會相信,自己的母親他太瞭解,她一旦認準什麼事就不會輕易改變。
張英傑因爲憤怒,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攪動,痛的她喘不上氣,嫣然在她身邊二十多年,是什麼人還不清楚,小心謹慎,把孩子的命看的比她自己命還重要,怎麼會因爲意外摔倒。
胳膊被母親抓的隱隱傳來疼痛感,何以安知道母親的胃病又犯了,手撫上張英傑的背,上下滑動替她順氣。
“媽,我不管安安在你眼裡什麼樣,她是我愛的女人,不顧她的感受,把夏嫣然留在何家,這樣的事我以後不會再做了。”何以安擺明現在的立場,不能再因爲孩子的事讓自己的女人再受傷害。
“你想做什麼?”張英傑緊張的看着何以安,“你用你對付商場上對手的那一套對付我嗎?”
“媽,我不是對付你,我生命裡有兩個最愛的女人,一個人是你,一個人就是安安,這兩個人我誰都不想傷害,所以我要讓嫣然打掉孩子,這樣你們才能不再有矛盾。”
“什麼?”張英傑不可思議指着何以安,手指因爲胃痛不住的發抖,“何以安我告訴你,想讓嫣然打掉孩子,你就先把我殺了。”
夏嫣然肚裡的孩子怎麼說都是何家的血脈,而且她已經爲孩子準備好了一切,嬰兒衣服,嬰兒牀,嬰兒玩具,就等着夏嫣然生下孩子了,現在他卻要打掉,這她怎麼可能同意。
“好吧,媽,嫣然的事以後再說,你先休息。”母親的脾氣上來,何以安也無可奈何,怕她病情加重,只能先妥協了。
從C市帶了些特產,打算分掉,出房門,看到夏嫣然正趴在張英傑房門上偷聽。
我掂起起腳尖貓步走到她背後,“夏嫣然,你就會幹這些偷雞摸狗的事。”
聽到背後有人說話,夏嫣然心裡差點跳到嗓子眼,猛回頭,看到我提着幾件禮物盒子站在那裡看着她。
“你想幹嘛?”夏嫣然雙手環胸,剛纔臉上的驚恐全部消失,換成了平時高傲的姿態。
“我能幹嘛,跟你打個招呼,提醒你不要老做這種偷聽人談話的事。”笑着彈去她肩膀上沾的一點毛線頭。
夏嫣然後退一步,突然身子向後倒摔進張英傑的房間。
夏嫣然突然摔進屋,張英傑和何以安扭頭,臉上的擔心不言而喻。
“媽,以安哥,沒事,剛纔安安不小心把我碰倒了,我真的沒事。”說着眉頭緊皺,從地上爬起來。
“我什麼時候碰你了?剛纔我給媽來送禮物,看到你在這裡偷聽,和你打招呼,你就自己摔進來了。”
我把當時的情況如實說出來,但從張英傑鐵青的臉上我看出,她並不相信我的話。
“伯母你是不是又犯病了?我看你臉色不對,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夏嫣然半蹲在地上,輕柔的爲張英傑揉胃。
“嫣然你有孕在身,不能蹲着快起來坐我旁邊。”張英傑親暱的把夏嫣然拉到她旁邊坐下,“以安剛纔嫣然爲我揉了幾下,感覺舒服了許多,你幫我再揉揉。”
“安安,你先把禮物分下去,等會我們房間再見。”何以安看我站在門口有些尷尬,輕柔的道。
我點點頭,轉身下了樓。
樓下管家張興正帶着幾個下人打掃衛生。
“張爺爺。”我提着禮物走到張興一側,甜甜一笑,遞上爲他特意買的上好龍井茶。
張興沒有什麼別的愛好,唯獨喜歡品茶,大概因爲他是南方人的原因,吃過飯,他就喜歡去他自己的房間,用他那一套繁瑣的泡茶工具泡茶喝,所以在C市看到當地的龍井不錯,就特意爲他買了一些。
“我這老頭子還有禮物啊。”張興一笑,臉上的皺紋揚起看上去很和藹,他的手慌忙從衣服上擦擦,雙眼含淚,接過禮物,“少奶奶謝謝你。”
看到張興的笑,剛纔和夏嫣然的事全部拋到了腦後,我微微一笑,“張爺爺不用謝,你以後就喊我安安吧,少奶奶聽上去就像封建社會的稱呼,我們現在都解放了,人人平等,所以你以後就喊我安安。”
“不行,不行。”聽到我的話張興搖起手,“無規矩不成方圓,那是下人對主人的尊稱,怎麼能變。”
“好吧,不過張爺爺你私下裡必須喊我安安。”我退了一步說,張興在何家待了一輩子,主僕概念很深,想讓他改變稱呼不容易。
張興無奈點點頭,這個孩子他越看越喜歡,“安安你有時間來樓上,我泡茶給你喝,我泡茶的功夫可是祖傳的,一般人比不了。”
張興祖上就是茶藝師,由於新奇事物越來越多,茶藝沒人觀看,生意漸漸變得冷淡,後來連餬口都成了問題,年少時,他只能拋棄一身的本領來到何家做傭人,何家對他很好,於是他一干就幹到現在。
張興說起茶藝,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連臉上都透着光彩。
和張興談話耽誤了他不少時間,等下還要給邵靜去送禮物,“張爺爺,有機會我一定去喝的泡的茶,這些禮物是其他下人的,你分下去,我還有事先走了,拜拜。”把禮物放到桌上,出別墅,去歐陽家。
想到邵靜,我就想到邵祥,那次在超市看到他,以後他就再也沒了蹤跡,父親的事查到這裡就斷了線,邵祥是唯一的一條線索,想找到邵祥只能通過邵靜,可是這件事又不知道怎麼和邵靜說,總不能直接說,邵靜你父親是殺我父親的兇手吧,“好糾結,怎麼辦?怎麼辦?”想到這裡我自言自語撓起頭髮。
的哥透過鏡子看到乘客在後邊,自言自語的撓頭髮,心裡一顫,“不會是拉到一個瘋子吧,這是第二天拉客人怎麼這麼倒黴。”他在心裡暗想。
“小姐你沒事吧?”他小心翼翼的問,神經病患者殺人可不犯法,他這條小命死也是白死。
心裡本來就不爽,聽到的哥喊小姐氣更不打一處來,“小姐,你喊誰小姐呢?”
的哥擦擦頭上的汗,“我喊你小姐啊。”小姐是一個稱呼,他並沒有覺出什麼不妥。
“你纔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大姐,我喊你大姐成嗎?”的哥趕緊改口儘量迎合客人,客人投訴到公司那可是會影響工資的。
“我有那麼老嗎?”
“上帝,我喊你上帝。”
顧客是上帝,這次喊她上帝估計不會再錯了吧,的哥腹語。
“呵呵……”聽到上帝我忍不住笑起來,本來就沒有生他的氣,只是因爲夏嫣然肚裡窩了火,現在全部發泄出來,瞬間感覺好了許多。
到了歐陽家獨棟別墅前,的哥停下車,我遞上一張毛爺爺,“不用找了,算是你陪我聊天的小費。”
的哥接過錢,“不行,怎麼能多收你的錢,等等我找你錢。”他說着低頭開始在包裡找零錢。
“拜拜。”我甩上車門,拿着禮物踏進歐陽家。
歐陽景天穿着一襲棕色休閒裝,正坐在草坪的玻璃桌上看書,書旁一杯檸檬茶正冒着徐徐熱氣。
“嗨!”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轉身從另一側跑到他面前。
歐陽景天扭頭沒看到人,再回頭,看到我正對着他笑。
他合上書,嘴角彎出好看的弧度,“什麼時候來的?是不是想找晴兒?”
“聰明,你什麼時候出院的?也不告訴我。”把禮物放到桌上,我坐下來,陽光溫暖,碧草青青,還有美男相伴,生活真美好。
歐陽景天抿嘴一笑沒有說話。
她既然已經不屬於他,他就不會再去打擾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