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牽扯的人很多,上面的領導有顧慮是應該的,不過,徐老既然接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董文宣和他父親落馬是早晚的事,我聽說,他最近在辦移民,估計是聽到了風聲,想轉移呢。”錢江不疾不徐的說。
何曼一怔:“他想移民?如果真逃到了國外,我們的心血不是白費了!”她惶恐不安的說。
“想逃,說明他慌了。還有之前燒燬別墅的事,種種跡象表明,董文宣已經坐不住了,就等着上面何時給他致命一擊了。”
“上面遲遲不肯動手,會不會夜長夢多……”何曼忐忑不已,不敢再說下去。
她是真擔心這一次又讓董文宣給逃了, 她看過那些證據,牽扯的官員不止一個兩個,所以,這也是令上面的人棘手的所在,一旦嚴查到底,就會拔出蘿蔔帶出泥,或許,對於整個錦城的官場,都是場災難。
可如果放董文宣一馬,讓他跑了,事情就簡單多了。
錢江眸色鬱郁,怕何曼跟着擔心,只是安慰她:“不會的,我們應該相信徐老的公正嚴明。”
何曼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也只好相信公道在人間了。
只是董文宣一天不倒臺,她就一天不能踏實,還有她那個表妹,她也必須儘快將她弄走。
因爲是元旦,何曼放了一天假。
她買了些外婆愛吃的點心和叉燒,去醫院看望她。
快到醫院的時候,何曼有些忐忑,之前說好要和安以桀一起來看她的,誰知道他那麼忙,計劃沒有變化快,她一個人來了,也不知道外婆會不會又胡思亂想。
這是一家療養性質的醫院,何曼到達醫院的時候,門口有人忙着張燈結綵的,大紅燈籠掛起來,又溫馨又喜慶,讓何曼的心也跟着一暖。
外婆的房門上,也貼了一對火紅的剪紙,門推開,除了外婆,何曼還看了舅舅的一家。
他們比她先到一步,何小雨也來了,何曼進去的時候,她正給外婆梳頭呢。
看到何曼,衝她甜甜一笑:“表姐,你也來了。”
外婆桌子上擺着水果,點頭,看到何曼,她顫微微的站了起來,朝她伸出兩隻手:“曼曼,快來,讓外婆看看,你最近瘦了還是胖了。”
何曼鼻子一酸,趕緊上前,給了外婆一個親密的擁抱,又仔細的端詳了她一會兒。
“還不錯,看來外婆電話裡沒有騙人,你在這裡過的挺好,還胖了點。”何曼眉開眼笑。
雖然不常來,但她經常和外婆通電話,知道她在這裡過的很開心,每天都有病友陪着她一起打牌,玩麻將,樂不思蜀的樣子。
何曼開始還覺的外婆在騙她,現在一看外婆紅光滿面的,看來她是真的覺的這裡還不錯,何曼那顆歉疚的心這才落了地。
“胖了胖了。這裡什麼都好,就是偶爾會想我的孫女和外孫女。曼曼呀,你舅媽說了,今天我們一起包餃子,過新年!這麼多年,我們真是好久沒有吃一個團圓飯了。”外婆拉着她的手,開心不已的說。
“吃團圓飯,那還差一個人呢?表姐,你的安大總裁什麼時候來呀?”何小雨給外婆梳好頭,漫不經心的問。
何曼神色一暗,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不要說安以桀現在在國外,就算他在國內,這樣的日子,肯定也是和小川一起去他奶奶家過,沒有來這裡的道理啊。
雖然道理她明白,可是心裡卻還是失落的。
還好,外婆貼心,塠了何小雨一下:“人家安先生忙,再說,他和你表姐還沒結婚呢,來不來都無所謂。”
這話是說給何曼寬心的,何曼心中一暖,又抱了抱外婆:“外婆,他在國外呢,讓我跟您說,新年快樂,等他從國外忙完了,就來看你。”
“好,好。”外婆一連聲的應着,見何曼眼眶裡閃爍着淚花,不禁擡起手背,扶她擦了擦。
何曼又破涕爲笑,趕緊轉身,跟舅媽一起張羅着弄餃子餡,包餃子。
不管從前有過多少芥蒂,今天是元旦,是新年,都要高高興興,快快樂樂的,何曼這樣安慰自己。
外婆在醫院裡住的是單間,還有個小廚房,可以做些簡單的飯菜。
人多力量大,不一會兒,就包好了一面案的餃子。
何曼在裡面燒水煮餃子,何小雨在旁邊幫忙拌着涼菜。
“表姐,我很快就可以出國了。等我走了以後,我爸媽還得勞煩你經常照顧一下。”外面,她爸媽陪着老人出去曬太陽了,何小雨一邊忙着手裡的活,一邊漫不經心的對何曼說。
“出國?”何曼詫異。
她是和安以桀商量要把何小雨送出國,可她還沒來得及跟她說呢,她怎麼就知道了?
何小雨點頭:“是啊。我說過,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表姐,我馬上就要成功了。”
她的自信和篤定令何曼心中一凜,她關了火,一臉嚴肅的將何小雨拉到一邊。
“你跟我說,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你馬上就要成功了?”何曼知道她這個表妹主意正,生怕她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來,毀了這平靜的一切。
何小雨臉上依舊掛着輕描淡寫的笑:“表姐,你不是很想知道,卓然是怎麼死的嗎?我告訴你,卓然確實是被董文宣逼死的。他們夫妻二人貌合神離,各懷鬼胎這麼多年,卓然在調查董文宣的時候,董文宣也悄悄收買了卓然的財務,在卓然名下的公司賬目上做了手腳,一旦她不受董文宣的控制,她將面臨鉅額的債務危機,而且還會坐牢。
她臨死前那個電話就是董文宣打給她的,董文宣要她在坐牢和死之間做一個選擇,那個傻瓜就選擇了死,就是這樣!”
何曼越聽越心驚,越聽越發自骨子裡的冷,她白着臉問何小雨:“這一切,你是怎麼知道的?”
何小雨咬着脣瓣,怔怔的望了何曼一會兒,在她咄咄的逼視下,她才說:“我有一天去公司找董文宣,不小心聽到了這一切,這都是董文宣親口說的,我錄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