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還真是挺‘有心’的。”許傾傾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緊絞着桌布。
“好了,傾傾,你能不能別這麼陰陽怪氣的說話?難道這個家裡誰欠你的嗎?就說最近你找狗仔隊黑秀妍的事,你以爲我們都不知道?秀妍和你宋姨對你已經夠大度了!”許世勳筷子一摔,咄咄的說。
“大度?”許傾傾詫異的望着許世勳,她沒想到她唯一的親人竟然在她一年後第一次回家的第一頓晚餐前,這樣子說她,她的心像被一雙大手揉搓着。
她指着宋佳慧:“爸爸,你知道這一年我經歷過什麼?我被這個女人的女兒逼的一年沒戲拍,沒錢掙,還慘遭公司封殺,你跟我說她大度?還有一年前我和裴天佑的婚禮上……”
“你閉嘴!”聽她又提起那場令他許家蒙羞的婚禮,許世勳暴跳如雷的打斷她的話,“許傾傾,你還嫌丟的人不夠大是不是?我是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有臉去拍戲!秀妍她阻止你就對了!她那是保護你,難道你想讓全國的觀衆都知道你許傾傾是個感情騙子,是個*!
從今天開始,我不許你再踏入娛樂圈半步!否則,就當我許世勳沒你這個女兒!”
許世勳的話,字字誅心,許傾傾望着這個世上她唯一的親人,神色由最初的詫異到失望再到絕望,她閉了閉眼睛,怒極反笑。
真難相信,她最最心愛的父親會親口對她說,她是騙子,是*!原來,他最在乎的,從來就不是她,而是他許世勳的臉面。
也對,自從媽媽去世,這個叫宋佳慧的女人領着她的寶貝女兒上位,她許傾傾早就被她的親生父親拋棄,早就不是什麼許家大小姐了!
“老許,你這是幹什麼呀,傾傾是你女兒,有你這麼說自己的親生女兒的嗎?”宋佳慧推推許世勳,又給他使了個眼色。
再轉過頭,對許傾傾和顏悅色的勸導:“傾傾呀,你別生氣,你爸爸說的都是氣話。”
宋佳慧虛僞做作的樣子令許傾傾作嘔,她深吸口氣,儘量讓自己保持微笑:“所以,爸爸,今天叫我回來也是有目的的吧?我看不必等飯後了,有什麼話不如就現在說吧。”
許世勳哼了一聲,不肯理她,宋佳慧又坐不住了,拉拉許世勳的衣角,示意他說話。
終於,許世勳清了清嗓子:“既然你問,我就直說了吧,今天莫家的人來做媒了,莫家二少年紀與你相當,難得人家不嫌棄你,願意把你娶回家做少奶奶,我看你也別做丟人現眼,做什麼明星夢,早早嫁人吧!”
許傾傾心口一震,雖然做好了準備,卻還是被眼前的事實給驚了下。
“莫家?哪個莫家?”
“哎喲,咱錦城還有幾個莫家?當然是響噹噹的莫氏國際莫家了,要說我們傾傾真有福氣,走了一個裴天佑,又來了一個莫家二公子,說起來,這莫家可比裴家尊貴多了,這二少年紀輕輕的,長的又好,傾傾,你要是嫁過去,那就是咱許家的榮耀啊,過去有多少屈辱也揚眉吐氣了!”宋佳慧一張嘴恨不得把死的說成活的,生怕許傾傾不答應似的。
“既然莫家二少這麼好,宋姨何不給秀妍留着?”許傾傾不動聲色的反問。
宋佳慧牽牽脣角:“秀妍還小嘛,何況,秀妍已經有男朋友了。傾傾,自從一年前你出了事,你爸爸一直替你的前途憂慮,這回好了,一旦你嫁入莫家,誰還敢提你一個不字!”
呵呵……許傾傾纔沒那麼好忽悠。今天從一進門,她就覺的不對勁。宋佳慧殷勤的過份,與之前她冷淡的嘴臉判若兩人,原來是莫家人來提親了。
莫家,許傾傾能想到的,只有那個錦城女人口中的傳說:莫逸塵。
這個二少又是什麼鬼?怎麼就看上她了呢?許傾傾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她有她的門道,打開微信裡奇力俱樂部的聊天羣,許傾傾快速發了條消息:江湖告急,誰有莫氏二公子的資料,速發我!
“傾傾女神,你可算露面了,我們還以爲你被你那個綠茶婊妹妹黑成炭,退隱江湖了呢!”羣主阿力滿眼冒桃心,發的表情包又是扭屁股又是跳脫衣舞的,那個興奮勁好像下一秒就要高潮一樣。
“少廢話,看主題!”
“遵命!”
宋佳慧見許傾傾不說話,一邊給許傾傾夾菜,一邊開啓她的媒婆模式,眉飛色舞的把莫家快要誇上了天,然而任她說的天花亂墜,許傾傾只是不語。
終於,又一條微信傳來,許傾傾飛速打開手機:莫氏國際總裁莫逸塵之弟莫逸星,就讀於美國斯坦福大學計算機科學專業,連續幾年最高獎學金獲得者,可惜天妒英才,五年前的車禍中,莫逸星傷及大腦,成爲一名智障,如今已休學在家。照片無。
許傾傾低頭匆匆看了一眼,看到“智障”兩字,頭上像捱了一悶棍,半天回不過神來,阿力後來又貧嘴些什麼,她已經沒心情看了。
“我說了半天,傾傾,你什麼意見,倒是說句話呀。”宋佳慧見許傾傾臉色不善,耐不住的問。
許傾傾合上手機,拿起筷子,想着吃點東西再跟他們計較,可是,見宋佳慧急着問她,又放下了筷子。
“宋姨,如你所說,莫家二少如此優秀,而我在你們眼裡又如此不堪,他憑什麼看上我?”
“這……這個……所以才說,傾傾你有福氣嘛。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定!”
“天意?”脣角掀了掀,許傾傾再看向她的父親許世勳時,目光冷的似冰:“爸爸,這麼急着把我嫁給一個傻子,您還真是愛我!請問,莫家給了您多少禮金,你就這樣把你女兒賣了!”
“什麼傻子,傾傾,你胡說什麼呢?人家莫家二公子明明一表人才……”宋佳慧慌了。
“我和我爸爸說話呢,你一個外人開什麼腔!”不等宋佳慧說完,許傾傾打斷她。
“許傾傾,你怎麼跟你宋姨說話呢?她再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你跟她道歉!”許世勳見許傾傾如此無禮,狠拍了一下桌子。
許傾傾霍的站了起來,目光灼灼的逼視着那個她稱之爲父親的人:“爸爸,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打算把你女兒賣給莫家那個傻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