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又傳來他低低的笑聲,就像音質低沉的大提琴,撩動着她的心絃。
“我問你個問題。”她突然想到什麼。
“你說!”
“當初你是怎麼說服段星月,讓她放棄對你的執着的?”這個問題許傾傾一直沒想清楚。
段星月那麼喜歡莫逸塵,按說,在她最需要莫逸塵的時候,但凡莫逸塵靠近一點,她就會牢牢抓住。
可是那天,莫逸塵明明在她那裡待了大半夜,第二天,段星月再看到莫逸塵時,反而一切都放下了的樣子。
許傾傾之前礙於面子,一直沒好意思問他這個問題。
其實她都好奇死了。
“嗯……”莫逸塵有點猶豫,“你確定要聽?”
許傾傾一聽他這個語氣,心裡更加忐忑起來。
她到底要不要聽呢?
萬一聽完了,真相不那麼美好,她又庸人自擾了怎麼辦?
“算了,我還是不想知道了!”臨門一腳時,她又打了退堂鼓。
難得糊塗,只要莫逸塵現在是屬於她的,她又何必糾結他曾經做過什麼。
莫逸塵沉吟着,也選擇將那個答案埋在心裡。
其實,他能有什麼法子?不過是以進爲退,讓段星月明白,他的心不在那裡,就算是出於同情娶了她,她一輩子得到的也不過是個軀殼。
可是,不得不承認,那天,莫逸塵進入段星月的房間時更多的心理是想賭一下。
他賭段星月不會願意嫁給那樣的他,後來證明,他成功了。
“睡吧。”莫逸塵輕聲說。
“那你哄我。”許傾傾撒嬌。
“你想怎麼哄?”
“小寶寶睡覺的時候要聽搖籃曲,我也要聽。”許傾傾還記的莫逸塵唱歌很好聽,她上一次還沒聽夠。
莫逸塵脣角一抽:“搖籃曲?”
“對呀,就是如意聽的那首……”許傾傾壞心眼的笑。
莫逸塵有點爲難,唱兒歌嗎?他真不擅長,而且也不會呀。
“還是換一個吧。”
“不嘛,不嘛……”
莫逸塵又是一頭黑線,他清了清嗓子,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終於緩緩開口,然而唱的卻不是那首搖籃曲。
“動情時刻最美,真心的給不累,太多的愛怕醉……我學着在你愛裡沉醉。”
許傾傾是在他繾綣的情歌裡睡着的,夢裡,她穿着潔白的婚紗,由爸爸攙扶着,一步一步由遠及近,最後交到深情款款的莫逸塵的手上。
她在夢裡笑的很甜,耳邊一直迴盪着那句:未來的日子有你才美。
*
許傾傾參加了一項公益活動,活動地點正是莫逸塵此時出差的城市。
活動只需要佔用半天的時間,許傾傾想,她要趁着離進組僅剩的兩天時間給莫逸塵一個驚喜。
所以,她沒把自己來這邊的消息透露給莫逸塵。
只是她沒想到,舉辦此項活動的竟然是富力集團的陳遲。
活動開始,需要主辦方領導講話的時候,陳遲穿着爲活動特意準備的綠色t恤,白褲子神采奕奕的上臺。
他一眼認出了許傾傾,而許傾傾一怔之後,也對他報以禮貌的微笑。
一邊聽着陳遲在臺上侃侃而談,許傾傾一邊腹誹,夏嵐不是說這活動是政府倡導的嗎?怎麼又成了陳遲主辦的。
上次爲了替莫逸塵談成星月文化的那筆業務,許傾傾和陳遲周旋了好久,後來張鬆出了車禍,陳遲因此和莫逸塵生出些罅隙,也不知道這一次他又會怎麼刁難自己。
胡思亂想着,開幕式已經結束。
接下來就是這項公益活動的主題,有氧慢跑。
許傾傾作爲公益明星,需要和參加的志願者們一起完成一段慢跑,而陳遲作爲領導也會參加。
慢跑開始不久,陳遲就慢慢跑到許傾傾的身邊,許傾傾避不開,只好又衝他笑了笑。
今天陳遲的這身裝扮很顯年輕,看起來活力四射的樣子。
而且,許傾傾發現,她若是跑的快一點,陳遲也加快步伐,她放慢速度,陳遲也放慢。他就這樣一直不緊不慢的跟着許傾傾的節奏,許傾傾不爽,看他一眼,他倒假裝無辜的一臉憨笑。
許傾傾很無語,只好再次加快速度,一口氣跑到了終點。
“累了吧,喝點水。”陳遲將一瓶礦泉水遞給許傾傾。
許傾傾瞄了眼瓶口,陳遲笑笑,又將瓶蓋擰開,遞給她:“我知道,你們女孩子沒力氣。”
見許傾傾接過水,他又說:“其實像今天這種活動,你出席一下,在終點和起點露個面就行,沒想到你還真跑了。許小姐,看來,你和那些愛擺譜的女明星真不一樣。”
“過獎了。”任憑陳遲多熱情,許傾傾反應一直淡淡的,直盼着活動趕緊結束,她好去和莫逸塵約會。
“許小姐好像很着急,接下來有什麼安排嗎?”
許傾傾喝了點水,點頭:“是啊,有安排。”
“我還想着故人重逢,一會兒我做東請許小姐吃飯呢。”陳遲一副殷勤備至的樣子,看到有圍觀羣衆想靠近許傾傾,趕緊充當起護花使者,將許傾傾擋在身後,同時叫安保。
“快,讓他們後退,別衝撞了許傾傾小姐。”
接着就看到幾十個穿着制服的安保將許傾傾和陳遲圍成一個圈,將人羣往後面趕。
小江就站在許傾傾身後,悄悄的問她:“什麼情況啊,關懷備至的。”
許傾傾給她一記白眼:“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仇人?小江又打量了陳遲一眼,他向許傾傾大獻殷勤她倒是看出來了,但是仇嗎?一點也沒有。
很快,許傾傾陳遲安排着,來到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
“餓了吧?這樣,一會兒我請大家吃飯,許小姐,您也給個面子,嚐嚐我們這兒的土菜。”雖然說着是請大家,可陳遲的眼睛卻一刻也沒離開過許傾傾。
許傾傾一窒:“吃飯,還是算了吧?我下午的飛機,馬上就走。”
“誒,那怎麼行?放心,誤了飛機,我再給你訂下一班。許小姐,今天這面子,你可必須得給。”說着,他又瞟着眼外面裡三層外三層的安保。
他一個眼神許傾傾就明白了,他這是在告訴她,這裡面外面都是他的人,她必須得聽從他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