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夠了!從現在開始,不許你再踏出許家大門一步,更不許你和莫家再有任何瓜葛!莫逸塵對你妹妹對我們橫加羞辱,我看多半就是你授意的,你若是再敢和莫逸塵來往,我就打斷你的腿!”
“那我現在也告訴你,許世勳,我要和你斷絕父女關係。
虎毒尚且不食子,我被許秀妍誣陷,我一個人待在警察局裡,我多麼希望你能去看我一眼,哪怕一眼。
可是,那時候你在幹什麼,你在圍着你的繼女,一個跟你毫無關係的人,你在她身邊噓寒問暖!
哪怕她跟警方承認是她污衊我,你還是不肯相信我。這樣一個父親,我要他做什麼呢。對不起,我只能讓你繼續失望了!”
許傾傾哽咽着說完這段話,她不想流淚,也不準自己流淚。
她現在大概明白媽媽當初爲什麼會用那樣激烈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了。
看着昔日的如意郎君突然變成一隻無情無義的禽獸,任誰也想挖出自己的眼睛好好看看,當初怎麼就會愛上這樣一個人!
她不想再看到這個男人了,再也不想了。
明明有父親的人,以後卻要當做那個人已經死了,許傾傾突然覺得現實好可笑!
“許傾傾,你是打定了主意要把我們當成你的仇人了?”許世勳聽到她那番決絕的話也是深受打擊。
“不是我把你們當仇人,而是這麼多年,你們一直當我是眼中釘,肉中刺!”
“好,好啊。這就是我的女兒跟我說的話,你滾,滾吧!我只當從未有過這個女兒!”許世勳緩緩搖頭,指着門口,一臉悲慼和失望。
許傾傾吸吸鼻子,淡然一笑。
算了,就這樣吧。
反正這麼多年,她活的和孤兒也沒什麼區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許世勳的病房的,她只知道她很難過,無人可道出的那種難過。
“許小姐,傾傾……你沒事吧?”叫她一臉悲慼,要哭不哭的,白川的心揪成了一團,“老不死的又欺負你了?看來上次給他的教訓還是不夠!”
白川拳頭一握又要衝進去,卻被許傾傾攔住:“算了,我跟他們已經恩斷義絕了!”
“恩斷義絕?”白川一怔,欣賞的朝許傾傾豎了豎大拇指,“好樣的,爲了利益不惜把女兒往火坑裡推,他那樣的人就不配做父親!你就讓他跟那對白蓮花過去吧,早晚有一天他會被那母女倆榨的渣子都不剩!”
他這樣一說,許傾傾更難過了。
原來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
唯獨她父親像個傻瓜一樣被那兩母女耍!
許傾傾哭笑不得:“我都沒有父親了,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安慰安慰我嗎?”
“沒了父親,你不是還有莫少嘛。莫少可比你那一家子靠譜多了!”白川適時的推出他家大boss。
聽他拐了個彎又把話題引到那個人身上,許傾傾怨念的給他一記白眼:“閉嘴!以後不許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莫逸塵以後於我的意義和你沒什麼兩樣,他就是我的老闆,懂?”
老闆?白川一臉懵逼的點頭,這又是什麼套路?
難道今天籤的那份合約,就是想套牢她?
呵呵,總裁爲了他的女神,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電梯到了,許傾傾想盡快離開這家醫院。
電梯緩緩運行,在下一層停下,門打開,許傾傾看到一臉漠然的裴天佑從電梯外面進來。
他的神色看起來有些疲憊,好像幾天沒睡的樣子,爲了遮住這份疲憊,還特意戴了一副黑框眼鏡。
電梯門開的時候他看到許傾傾了,也看到了站在她身邊的白川。
他怔了怔,隨後是一聲不屑的冷哼。
電梯裡只有他們三個人,而裴天佑就像沒看到許傾傾一樣,目光凜冽的望着電梯門,彷彿和許傾傾多說一個字都是對他的侮辱。
“這不是裴少嗎?又來照顧許小姐啊?”白川看不慣他這幅樣子,戲謔的開口。
說完還嘚瑟的衝許傾傾挑挑眉。
“是啊。”他淡淡的答,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許小姐恢復的怎麼樣了?聽說那一剪子是她自己捅的,看不出來啊,許小姐對自己一手還挺狠!”
白川又激了他一句,沒辦法,他就是看不慣他對許傾傾的那副態度。
“你說夠了嗎?”裴天佑忍無可忍,他的臉一沉,突然揪住了白川的衣領,將他推至身後的電梯牆上。
在裴天佑眼裡,白川和莫逸塵就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他們那樣逼他的愛人,而許傾傾卻跟他們混在一起。
這樣的結果,令裴天佑感到痛心。
白川漫不經心的笑着,彷彿裴天佑的憤怒對他沒有絲毫作用,他推開裴天佑揪在他領子上的手:“裴少,別急呀,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別被那個女人騙了!”
裴天佑憤怒的眸子涼涼掃過面前的許傾傾,她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可是她這個樣子真的很可恨。
“就算被騙,也是我心甘情願!要說後悔,我裴天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初差一點娶了這個女人!”
電梯到了,他含恨瞪了一眼許傾傾,消失在走廊盡頭。
望着那個清冷倔強的背影,許傾傾手撫在右側肝臟的位置,直冒冷汗。
那裡又開始痛了,幾乎痛的她無法呼吸。
這該死的不爭氣的肝臟,難道它還在思念已丟失的另一半?
思念又有什麼用,人家早就把它忘在無妄海了!
“許小姐,你看看,你從前喜歡的都是什麼人啊,簡直是白眼狼嘛!哎……傾傾……傾傾……”
糟糕,她怎麼昏過去了!
許傾傾緩緩睜開眼睛,她在做夢嗎?
眼前的一幕好熟悉,彷彿讓她回到了一年前。
也是這樣,她躺在病牀上,入目是耀眼的白,連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幾乎都一模一樣。
她回頭,對上那雙焦灼不安的眼睛。
“別動!”見她要起來,莫逸塵放下手上的雜誌,趕緊攔住她。
許傾傾懵懵懂懂的望着他,很聽話的,真的不動了。
她躺在那裡,一眼不眨的盯着那張俊逸非凡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