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給你個教訓,南蔭路28號,想和我談就自己過來!”
看着那行簡短的話,許傾傾的呼吸一窒。
雖然沒有名字,號碼也是陌生的,可是她肯定這消息是秦衍發過來的。
好,很好。
他總算答應和她談了。
許傾傾記下了那個地址,將手機收起來。
李志還在手術室裡,秦衍點名要她一個人去,如果再找上李志,只怕會誤事。
許傾傾想了想,決定獨自赴約。
只是去之前,爲了保險起見,她還是給李志的郵箱發了封定時郵件,內容是如果天黑之前她還沒回來,他可以帶人去南蔭路28號找她,並將她早就準備好的定位軟件發給他。
許傾傾做完這一切後,不聲不響離開了醫院。
南蔭路28號,是一家品味不俗的咖啡廳。
許傾傾深呼吸,整理好情緒進去。
才進門,一個男侍者迎上前:“許小姐是吧?請跟我來。”
許傾傾跟着他,一路繞到咖啡廳後面,那裡有一處隱蔽的電梯。
進電梯,直達最高層。
出去,又走了一段,穿過一道門,她的面前豁然開朗。
那是一個大大的辦公間一樣的地方,極簡的設計,撲面而來的白色傢俱,令整個空間有種令人窒息的冰冷。
侍者關上門出去了,許傾傾看到了背對着她的秦衍。
秦衍坐着的轉椅轉過來,他凝眸,涼涼望着眼前面對着他,明顯有些緊張和侷促的女人。
“坐!”他用眼神示意旁邊的沙發。
許傾傾聽話的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剛坐下,她對面巨大的電視屏幕就亮了。
裡面播放着一段視頻資料,資料顯示,莫逸塵手下的兩個保鏢正在停車場裡鼓搗着裴天佑的那輛卡宴。
五分鐘後,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又打了一個電話後才離開停車場。
又是五分鐘之後,裴天佑扯着許秀妍從那幢大樓裡出來,上了那輛車。
視頻沒有聲音,秦衍沒出聲,偌大的辦公室內靜的令人窒息。
明明空調的溫度很合適,許傾傾額上卻不住的冒着汗。
接着,電視屏幕熄滅了。
“秦衍,你到底想怎麼樣?”許傾傾捏着兩個拳頭,一字一句的問。
秦衍沒作聲,又將手邊的一沓紙質文件扔給許傾傾。
許傾傾挨張翻看了一下,邊看,腦子邊嗡嗡作響。
“莫逸塵爲了奪回莫氏,惡意干擾股市,你手上那幾家被他收購的公司也有很大問題,從法律上講,他這樣做,是犯罪!謀殺罪加上經濟罪,你說,他會在裡面待多久?”
秦衍的聲音有種淡漠的疏離感,在空蕩蕩的屋子裡聽着有些縹緲,許傾傾心裡慌的要命,卻強撐着放下手中的文件。
“你別嚇唬我,雖然我不太懂經商,但資本的運作哪個不是血淋淋的,一將功成萬骨枯。如果照你的說法,全世界的富豪都該進檢查院!”
秦衍悠閒的坐在那裡,後背朝後靠,慵懶的擡眸掃了眼許傾傾。
“要不然,我把這些東西交出去,試試看?”他波瀾不興的問。
“不要!”許傾傾斷然拒絕,她瞪着眼前可惡的男人,只恨葉魅兒當初那一槍,怎麼就沒結果了他。
“秦衍,之前那件事,你和莫逸塵兩敗俱傷,都得了教訓,難道還不夠?你還要捲土重來,有意思嗎?”她試圖對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雖然明知道可能沒什麼用。
“他害我失去了妻子,失去了黛辰。而他卻可以毫不費力的重新擁有女人和事業,你現在跟我說,我和他兩敗俱傷?嗯,許傾傾?”秦衍被她輕飄飄的話逗笑了,他挑眉,清冷的眸淬了毒似的,釘在許傾傾臉上。
許傾傾被他看的心慌不已,她別開臉,不敢與他對視:“我不明白你爲什麼這樣說,葉魅兒在你昏迷的那些日子裡一直不離不棄的守在你身邊,看的出來,她心裡還是有你的……”
“閉嘴!”他冷酷的打斷她,因爲葉魅兒的名字,秦衍臉上厚厚的冰層突然皸裂,他痛楚的擰了擰眉,“當她手上的槍對準我的那一刻,她已不是我的魅兒!”
許傾傾一窒,心想,難道這就是他離開葉魅兒的原因?
換位思考一下,他似乎也沒什麼不對。
一個妻子,她不顧一切逃離他的時候,他沒有死心;她說她愛着別的男人時,他沒有死心;可是,她要爲了另一個男人將他殺死,並且真的付諸於行動,男人終於因爲她的狠心,了斷了對她的愛。
她曾斷斷續續的聽秦衍講過他對葉魅兒的深情。
許傾傾承認,這一切對秦衍並不公平。
可是這不能成爲他惡意報復莫逸塵的理由。
“我曾經嘗過的背叛和失敗,莫逸塵他都要一一嘗過!”秦衍斬釘截鐵的說。
許傾傾被他近乎偏執的目光嚇到,她屏住呼吸,不知道接下來,迎接她的會是什麼。
“到底要怎樣,你才肯放了莫逸塵?”隔了一會兒,許傾傾見他情緒有所緩和,才平心靜氣的問。
“你離開他!”
“什麼?”許傾傾頭皮一麻。
秦衍得逞的笑了一下,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盯着她有些變色的小臉,再一次冷冰冰的重申:“許傾傾,要麼你離開他,讓他嚐盡背叛的滋味兒,要麼……我讓他把牢底坐穿!”
許傾傾不能置信的搖頭:“不……不可能……”
“是我不可能讓他把牢底坐穿?還是你不可能背叛他?”
“我……”許傾傾喉嚨哽住,胸腔處一跳一跳的,憋的她難受。
她想殺了秦衍,她恨死這種受制於人的感覺了。
可是心底又悲哀的意識到,她的底牌全在對方手上,她根本沒資格和他談判。
秦衍爲了重頭再來,搭上了江家這座靠山,江璃年看樣子愛他極深,所以,江家不可能放人。
眼淚翻涌着想要溢出,她大概明白秦衍要她做什麼,正因爲那個結果令她無法接受,所以,她才難過的要命。
短暫的思索後,許傾傾有骨氣的站起來:“秦先生,抱歉,你的要求我做不到!隨便你怎麼樣吧,如果莫逸塵必須要坐牢,那是他的命!大不了,他一年不出來,我等他一年,十年不出來,我等他十年。秦衍,你擡起手掌看看,看看你的手有沒有可能隻手遮天?你的靠山不會永遠在錦城,我許傾傾也不會永遠奈何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