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那一頭狂野的長髮,用民族風的頭飾一箍,加上刻意深化的眼妝,發青的胡茬,哪還有半點白麪小生的影子。
燕千秋,這個沙漠之王,很霸氣,很魅惑。
“顧老師,一大早就來化妝,辛苦了。”副導演和杜導同時迎了上去,和他握了握手。
顧燁磊衝他的助理擺擺手,他們適時的退至一邊。
只見杜昆遠遠的朝許傾傾招了招手,讓她過來。
許傾傾雖不滿,卻只能提着劍走上前。
“顧老師,介紹一下,這是與您拍對手戲的青年演員許傾傾。”副導演爲兩人串針引線似的做着介紹,“傾傾,見過顧老師。”
在這個圈子裡,但凡有點名氣的,都要尊稱爲“老師”,哪怕對方年紀輕輕。
“顧老師,初次搭檔拍戲,請多多指教。”許傾傾知道,在論資排輩的娛樂圈,她還是個小透明,周圍全是大神,她不謙虛也得裝的謙虛點,於是彬彬有禮的朝顧燁磊伸出手。
然而,望着她遞出的手,顧燁磊只是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沒鳥她,直接走了,走了……
她的手還伸在當空,氣氛有點尷尬。
副導演趕緊笑呵呵的替顧燁磊圓場:“顧老師性格高冷,傾傾,你習慣就好。”
高冷?呵呵……
許傾傾收回手,人家明明還記恨着上次拍綜藝得罪他的事。
小氣鬼!
男二女二都已到位,很快,拍攝正式開始。
許傾傾和顧燁磊一上場就是打戲,而且還是近身打鬥。
顧燁磊在馬上,許傾傾在馬下。
顧燁磊手拿大刀,許傾傾手持長劍。
一個狂野,一個瀟灑。
男的俊,女的美,養眼十足。
雖然一套動作戲打下來,並不難,然而,因爲還有個第三者“馬”夾在兩人之間,一下子就給拍攝提高了很大的難度。
顧燁磊一看就馬術平平,雖然劇組租的馬已經夠溫順了,然而拍攝過程中,顧燁磊仍舊精神緊繃,死死拉住繮繩,太執着於安全的他,揮起刀來自然就顯的有些生硬。
相比之下,許傾傾的表演就流暢多了,就連動作戲也揮灑自如。
杜昆無奈,連叫了幾次停。
最後一次,當燕千秋揮刀砍向沈雨寒頭顱,沈雨寒偏頭躲開,按照導演的預設,這一躲,他的刀恰好挑開沈雨寒的髮簪,沈雨寒一頭青絲,如瀑散開,燕千秋望着那張如玉的臉龐,心中一動,方知她是女兒身。
然而,顧燁磊拍了好幾次,他的刀總是無法準確的落在導演想要的位置。
杜導只好再次叫停,雖然沒有罵人,然後,他沉下來的臉已經表明,他對顧燁磊的表現十分不滿意。
“燁磊,你先休息一下,讓武指再給你走一遍。”他說。
年輕的武指也就十七八歲,聽到命令,飛身上馬,揮刀就砍,動作瀟灑流暢,就連在馬背上策馬揚鞭的樣子都英姿勃勃,連給他配戲的許傾傾都看傻了。
等到小武指從馬上跳下來,許傾傾情不自禁的給他偷豎了個大拇指。
顧燁磊在旁邊看着,本來臉色就很不好看了,再見許傾傾對人家一副春心萌動的樣子,更是徹底黑臉。
“許傾傾,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雙臂環抱,他冷嗔。
許傾傾給他一記白眼:“不是不認識我嗎?哦,現在又恢復記憶了。”
顧燁磊脣角抽搐,學着她的語氣揶揄:“初次合作,請多多指教。許傾傾,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倒是見漲。《大冒險》都拍了,還敢說初次。”
“自己記憶不行,就多吃藥。我說的明明是初次搭檔拍戲,請多多指教。有問題嗎?”許傾傾挑恤的揚眉,風吹過她的髮梢,白衣翩然,衣袂飄飄,長劍在手,別樣嫵媚。
顧燁磊一時竟看呆了,直到武指將白馬再次牽到他身邊,才緩過神來。
這許傾傾扮起男裝來,十足一隻妖孽!
武指表現太出色,顧燁磊的好勝心一下被激發了出來,牽過馬,他一躍跨上馬背,不顧導演的決定,發狠一樣,吼了一聲:“杜導,再來!”
潛能像是瞬間被激發了出來,再次投入拍攝的顧燁磊狀態比之前好了許多。
出刀的時候,無論眼神,還是手法,都比之前凌厲霸氣了幾分。
“燕千秋,要麼留下七龍圖,要麼留下狗命!”沈雨寒挑劍刺向他心口。
燕千秋閃身躲過,整個人躺在馬背上,殘陽如血,他凜然大笑:“爺的隊伍裡還沒見過你這麼俊俏的小白臉,我看還是你留下吧!”
說着,一手拉繮繩,身體倒掛在馬上,斜刺裡衝着沈雨寒腰間的錦帶虛恍一刀,沈雨寒拿劍去格,他卻已正襟危坐,一刀划向她的髮簪。
清脆的斷裂聲中,碧綠色的簪子,隨着幾根輕靈的髮絲墜落至沙礫間。
沈雨寒一頭烏髮,像雲朵一樣綻開,風聲獵獵,萬千青絲掩蓋下的那雙眼睛,清冽,倔強,奪人心魄。
馬上的燕千秋一時呆了,大漠,落日,如玉似魄的臉,他的心裡似掀起一陣狂風大浪,他朗然大笑:“原來竟是個女子!看來,我的兄弟們有豔福了!”
“我看是你要遭殃了!”被揭穿身份的沈雨寒惱羞成怒,一掌將對方拉至馬下。
燕千秋翻了個跟頭,手上已抓起那支髮簪,勾脣一笑,沈雨寒的長劍再次送到他心口。
“劍劍指心,莫非你想要我的心?”
“狼心狗肺有什麼稀罕,我想要你的命!”
兩人劍來刀往,又是一番酣鬥。
沈雨寒一心想搶下她的髮簪,燕千秋偏偏不給。終於,在她再一次撲了個空後,燕千秋身輕如燕的飛身上馬,得意的揚長而去。
“想要回你的東西?月半之時,十里長坡,我等着你!”燕千秋像個得勝的將軍,恣意揚了揚手上的戰利品,向沈雨寒再次下達戰書。
只抓到他身上一塊破布的沈雨寒賭氣的將布扔在空中,揮劍斬斷:“再讓我遇上你,你的頭當如此布!”
“卡!”
一個長鏡頭拍下來,杜昆終於喊停。
許傾傾鬆了口氣,劍扔下,悄悄揉着剛纔被顧燁磊抽痛的手背。
剛纔打鬥的時候,他有兩次刀背磕在了她的手上,痛的許傾傾險些將劍扔掉,可這是在正式拍攝,饒是再痛,她也得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