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如意交給我。”李志看出許傾傾的擔憂,信誓旦旦的保證。
她不好再說什麼,只好由着莫逸塵跟上自己。
店裡是賣女孩子的禮品的,芭比,毛絨玩具,但許傾傾卻被櫥窗裡的水晶球八音盒吸引到。
夢幻的水晶球裡,飄着雪花,穿着粉紅色小裙子的芭比做着優雅的芭蕾動作,隨着音樂優美的轉着圈圈。
許傾傾被它吸引住了,俯身,盯着這隻八音盒久久的看着。
“不如就這件吧。”莫逸塵見她看的出神,站在她身邊,替她做決定。
“你知道嗎?我很希望如意可以像水晶球裡的女孩,永遠生活在這個夢幻的世界,看到的,聽到的,都是美麗,友好,善意的,一輩子做一個傲驕的公主。”
許傾傾的眼神溫柔又堅定,彷彿這就是她的信念,支撐她走下去的動力。
莫逸塵擡手,在她肩上揉了下:“會的。但我想,如意現在更願意有個好媽媽。”
許傾傾扭頭,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
接着,她收回目光:“我已經在努力補償如意了,如果你能再配合一點,我想我可以做的更好。”
莫逸塵拿起那隻八音盒,去前臺付帳,邊走邊對身後的許傾傾說:“如果我不配合,你此刻應該是被無情的拒之門外。”
許傾傾撅嘴,搶在莫逸塵之前,付了帳,從收銀員手上接過那隻包裝好的八音盒。
買東西不過用了十分鐘的時間,從店裡出來,兩個人走的都很慢。
許傾傾懷裡抱着那隻八音盒,小心翼翼的,彷彿抱着如意的一個夢。
“你說,如意會喜歡嗎?”許傾傾忐忑的問。
幾番接觸後,她發現,如意看似霸道又任性,實際上很好說話。就像今天,她明明想去遊樂場玩,最後卻還是很聽話的跟着他們去拍了照。
她小心翼翼的討好着兩個大人,而她今年也不過才四周歲,許傾傾心裡微微泛酸。
“你買什麼,她都會喜歡。”莫逸塵說。
許傾傾的心因爲他這句話顫了顫,七夕的緣故,街邊很多賣玫瑰花的,有位大學生模樣的走近兩人。
“先生,給你的女朋友買支花吧。”女孩乞求着莫逸塵。
她手上的花不多了,一支一支的,都是單獨包裝的。
“不必了。”許傾傾率先拒絕了女孩,不是吝嗇,而是她不想讓莫逸塵爲難。
如果他想買給她,早就買了。
就像今天小提琴師的安排,她知道,那只是如意的一廂情願。
儘管在餐桌上,莫逸塵向她暗示了一些內容。可是他究竟是怎麼想的,誰知道?
三年,可以改變很多東西。之前,許傾傾還自信,莫逸塵手裡的那根線始終在她手上,可漸漸的,尤其是最近他的一些表現,令許傾傾心中的自信蕩然無存。
莫逸塵能夠讓她看如意,她已經很感激了,其它的,她已不敢再去奢望。
賣花的女孩沒走開,仍用期待的目光望着莫逸塵。
莫逸塵從她手裡的幾支花裡,抽了一支看起來最嬌豔的,笑了笑,將一張粉紅色的鈔票遞給她:“不用找了。”
女孩美美的走了,莫逸塵手裡仍捏着那支花。
兩人心照不宣的拐向另一條街道。
這條街道的兩邊都是裝修別緻的小店,頗具文藝氣息,李志的車停在不遠處的另一條街上,而這條街,則是情侶們常常約會的步行街。
節日的緣故,街上隨處可見打扮靚麗的年輕男女,他們悠閒的消磨着屬於年輕的時光,或甜蜜,或溫馨,充滿了青春的味道。
莫逸塵這樣一位略顯成熟的成年男人西裝革履的站在這裡,手上還拿着一支玫瑰,與周圍的環境稍顯不搭。
倒是許傾傾,穿着休閒,扎着馬尾的她看上去青春無敵,午後的陽光在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上灑下一片金黃,像誘人的奶油。
抱着那個八音盒的她,像個剛走出校門的大學生。
兩個人又是一陣沉默,最後,莫逸塵將花從包裝袋裡拿出來。
那是一朵黃玫瑰,很清新嬌媚的顏色,莫逸塵想了想,將花枝扯斷,只留下那朵花,擡手,別在了許傾傾馬尾辮的皮筋上。
“幹嗎?還嫌我不夠引人注目嗎?”他的手剛靠近她,許傾傾神經敏感的一麻,紅着臉欲阻止,卻晚了一步。
“挺好看的。”他退後一步,滿意的望着自己的勞動成果,脣邊掛着漣漪似的笑。
他這樣一說,許傾傾垂頭,臉更紅了。
接下來,他和她就這樣徜徉在這條充滿文藝氣息的街道上,慢慢的走着,誰也沒說什麼,彷彿沉默代表了一切。
走到前面的橋上時,天還沒黑,遠處,不知是誰惡作劇的放起了煙花。
煙花爆裂,炸響的瞬間,像在許傾傾心中投下了一顆雷,她望着橋下的幽幽綠水,一時感慨良多。
曾經,也是差不多一個下午,那天是中秋,她在橋上等着莫逸塵。那天,她做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也是她有生以來,做的最有勇氣的一個決定。
她要和莫逸塵在一起,不管將來貧窮,富有,逆境,順境,既然做了決定,她就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和他走下去。
然而,天不遂人願。
許傾傾低着頭,想着過去,一幕幕如此真實,彷彿就像昨天才發生過。
然而,她和身邊這個男人的心境卻早已不是那天的樣子。
她真想問問莫逸塵,還記的那時的承諾嗎?
還記的,他也曾爲她綻放滿天的火樹銀花嗎?
“那個問題,你想好了嗎?”莫逸塵站在她身邊,突然問她。
許傾傾微怔,看向身邊的男人時,眼裡仍是一團氤氳。
“什麼問題?”
她竟然給忘了?
莫逸塵擰眉,略有不爽。他轉身,兩隻手曖昧的搭在她腰的兩側,漫不經心的揶揄:“你說呢?我的前妻,昨天被人欺負的那麼慘,難道沒想想原因?假如你還是從前的莫太太,誰敢欺負你?”
許傾傾的心又是一顫,這是他今天第二次隱晦的提這個問題了。
“怎麼沒人敢?”她勾勾脣,眼裡閃過一片水光。
“誰?”
“你!”
許傾傾毫不猶豫的推開他,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