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是心寒,許傾傾恍恍惚惚的,連怎麼回到病房的都不知道。
“姐姐……”病房門口,許傾傾又見到那個她一輩子也不想看到的身影。
許秀妍懷裡捧着一束鮮花,楚楚可憐的站在那裡。
病房內有夏嵐和小江把守着,看樣子,她們沒讓她進去。
和許秀妍站在一起的,還有裴天佑。
他的鬍子颳了,穿着與他氣質很契合的卡其色西裝,清俊富貴的樣子,只是故意留長的頭髮令裴天佑眉宇間依然有幾分頹色,那股曾經令許傾傾心動的少年氣越來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男人的滄桑。
他倚牆而立,眼睛一直盯着腳下的大理石地面,直到聽到腳步聲,才悵然的擡起頭。
許秀妍迎着許傾傾走了過去,而裴天佑卻只是遠遠的望着她,腳底下像灌了鉛一樣。
“姐姐,聽說你在這邊發生了一點意外,我和天佑來看看你。你怎麼樣?沒事吧?”許秀妍比之前瘦了幾分,眉眼裡憑添了幾分憂鬱,楚楚可憐的樣子愈發勾人。
她將手上的百合花塞給許傾傾,許傾傾不接,花徑直掉在地上。
許傾傾看也不看,推門進了病房。
“小江,告訴外面那兩個人,我在養病,不想見客!”如果是從前,或許她還有心情跟許秀妍撕上一撕。
但現在她正爲白若悠的事苦惱着,纔沒空理那個表裡不一的綠茶婊。
“早就告訴她,你是不可能原諒她的,還一直在外面等。分明是在做秀,傾傾姐,要不然,我去找莫少,讓他派人把他們趕走?”小江提起外面的兩人,一臉嫌棄,給許傾傾出主意道。
“不許去找他!”許傾傾斷然拒絕。
人家現在正和白若悠卿卿我我的,她犯賤了纔會去找他。
“那……”小江腹誹,咦,不是去求和去了嗎?怎麼黑着臉回來了?
“讓他們走!”
小江依言去趕人了,門外,受了小江奚落的許秀妍可憐巴巴的看向裴天佑。
向許傾傾道歉,是裴天佑的主意。
他對許秀妍說,如果未來還想接到工作,就要放下姿態讓許傾傾原諒她。
他甚至告訴許秀妍,到了這裡,無論許傾傾如何不理她,如何罵她,她都不可以爭執,他要許秀妍潛心補過,直到感動了許傾傾爲止。
許秀妍最近和裴天佑關係微妙,輸了官司和警察局的黑歷史令她所有的廣告合約,戲約全部被迫中止了合同。
可以說,倘若不能再次激發起大衆對她的同情心,她日後只怕是再也接不到任何工作了。
而裴天佑也好像對她很有意見似的,許秀妍爲了能喚回裴天佑對她的愛,只好買了花,千里迢迢的趕到這裡,與其說是求許傾傾的原諒,不如說,她只是想做給裴天佑和大衆看。
她要讓裴天佑看到她的努力,要讓裴天佑明白,只要他一聲令下,她願意爲他做任何事。
“天佑哥,怎麼辦?看樣子,姐姐還是不肯見我。”許秀妍被小江奚落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默默撿起地上散掉的百合花,委屈的向裴天佑求助。
“那就等!”裴天佑癡癡的望着那扇緊闔的門,咬牙說。
“好!”許秀妍點頭,捧起花,遵照裴天佑的話,依舊執着的等在那裡。
等待的過程中,許秀妍時不時的看向裴天佑。
從許傾傾進了那間病房,他的目光就沒離開過那扇門。
這讓許秀妍心裡騰起一股巨大的危機感,就好像裴天佑明明就在她身邊,她卻覺的,他的心早已不知神遊到哪裡去了。
從她離開警察局,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認認真真的看過她了。
許秀妍一直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她只能把由頭全算在許傾傾身上。
一定是許傾傾那賤人從中挑撥了什麼,才令裴天佑對她態度大變。
哼,她和她談判時,口口聲聲要許秀妍放棄裴天佑,那說明許傾傾仍然對裴天佑餘情未了。
不……許秀妍她只有裴天佑了,說什麼也不能讓許傾傾把他搶走。
許秀妍倔着一股勁從下午等到天黑,期間她敲過幾次門,都被小江和夏嵐哄了出來。
趁着裴天佑去洗手間的功夫,許秀妍給經紀人徐慧打了個電話,很快,徐慧帶着兩個娛樂記者上來,拿着攝相機對着許秀妍孑然螢立的身影和許傾傾那扇緊闔的門一陣猛拍。
“她一直不肯見你?”幾個人躲在角落裡,徐慧指指裡面的許傾傾。
許秀妍點頭:“她不見我最好,這樣形勢纔對我們有利。”
“你說的對。我們姿態越低,她越殘酷無情,對我們越有利。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相信裴少也看的清楚。秀妍,你再多受點委屈。我已經聯繫到韓雪宜,她馬上就要進組了,如果讓她知道許傾傾是個野心勃勃的人,相信,她也不會便宜了許傾傾!”
“幹得好!”許秀妍冷笑,惡毒的看着那扇把她不斷拒之門外的房門。
許傾傾以爲把她擠出《大漠》劇組,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呵,走了她一個許秀妍,又來了個韓雪宜,就憑韓雪宜那任誰都想壓一頭的性子,只要她稍加挑撥,許傾傾就絕沒好日子過。
洗手間方向傳來一陣腳步聲,許秀妍給徐慧使了個眼色,幾個人趕緊從樓梯間裡溜了出去。
“怎麼去了那麼久?”許秀妍關切的迎向裴天佑。
裴天佑身上淡淡的菸草味道令許秀妍皺了皺眉。
他居然吸菸了,裴天佑知道她不喜歡煙味,認識她之後,就把煙戒了,這些年,一次也沒吸過。
可是,許秀妍此刻竟然在他的身上聞到了煙味。
“天佑哥,你吸菸了?”她有些失落的問。
“嗯。”他毫不掩飾的點頭。
看出許秀妍眼中的失望,他輕笑:“我知道,你不會介意的,對嗎?”
許秀妍遲疑着,還是點了點頭。
心中卻被更加緊迫的危機感所包圍。
究竟是什麼,讓裴天佑好像變了個人一樣。他不再寵着她,不再對她千依百順,甚至,他連她討厭的壞習慣也漸漸不在乎起來。
一定是許傾傾給他施了魔法,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