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的問題。”許傾傾抽出手,正視着他。
“醒來之前,爲了取出我腦袋裡的子彈,我做過一次手術。當時爲了掩人耳目,手術是偷偷進行的。醫生說,子彈傷到了腦神經,造成了不可逆轉的損傷。”秦衍說起他的傷時,透着股無奈,說完,他又兩隻手拉住許傾傾的手,“傾傾,以後你就待在我身邊吧,有你在,我常常會忘記頭痛,好像它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他突然深情款款的告白,許傾傾詫異之餘,面露難色。
秦衍見她這個表情,以爲她誤會了,又解釋道:“你別誤會,我讓你跟着我。不是因爲,你可以緩解我的頭痛,而是……”
他頓了頓,兩隻手緊緊的握住她的小手:“傾傾,我真的想每天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你。”
許傾傾的臉刷的一紅,她想掙開他的手,反而被他握的更緊。
“秦衍,我和你……”
“傾傾,離開他,離開莫逸塵!我和他無怨無仇,你離開他,我可以從此以後把他當空氣,還有你的女兒,也可以跟我們一起走,只要你願意,以後,我們還可以有更多的孩子。我們可以愛他們,給他們我們所有的愛,陪伴他們長大……就像……”
就像他今天看到的那一幕一樣,他也可以當一個和藹的父親。
秦衍說這番話時,眸子很亮,閃爍着奪目的光芒,他的神色誠懇又熱切,那是許傾傾從未見過的樣子。
她有點慌,心裡亂成一團。
她還沒有給秦衍回答,他卻再次將她抱住。
彷彿這樣抱着她,他就擁有了她的全部。
“傾傾,知道嗎?我從未幻想過那樣的未來,可是我剛剛在車上,幻想了一下,居然覺的還不錯,甚至還有點美好。你說,我是不是變了個人,從前,我從來不會這樣想……”他擁着她,在她耳邊喃喃的低語。
不知爲什麼,聽他這樣說話,許傾傾的心像被一隻大手揉搓着,很不是滋味兒。
通過這段時間的瞭解,她發現,秦衍其實很單純,單純的做惡,單純的對一個人好。
任他抱了一會兒,許傾傾再次推開他。
她情緒複雜的望着那張俊美無鑄的臉:“秦衍,我真的該回去了。”
“可我不想讓你回去。”秦衍臉色一冷,固執的拉着她的手,“除非他走。”
他,當然指的是莫逸塵,許傾傾爲難的說:“可他是如意的爸爸,他有權利留下來照顧如意。”
“傾傾,你難道不明白,這道二選一的題目,你只能選擇我。”秦衍見她還替莫逸塵說話,臉上的冷意又深了幾分。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彷彿在等她的答案。
許傾傾本可以輕輕鬆鬆的欺騙他一次,可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秦衍,給我時間,讓我考慮一下。”最後,她決定先使用緩兵之計,拖住他再說。
怕他不理解,她又解釋了一句:“如意我是絕對不能放棄的,至少……我也應該和她商量一下。”
她的理由說服了秦衍,終於,秦衍鬆開她。
“相信我,未來,你的女兒,也是我的女兒。”他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證。
許傾傾勉強的笑了笑,臉偏開,不敢去看秦衍的眼睛。
這樣的欺騙,明明是對的,可她心裡竟有種負罪感。
欺騙感情算犯罪嗎?算的話,她應該是千古罪人了。
好不容易勸秦衍離開了,許傾傾心事重重的返回醫院。
醫院門口,驀的籠過來一道高大暗影。
許傾傾擡頭,對上莫逸塵諱莫如深的眸,她的心突的一跳。
剛剛那一幕,想來沒逃過莫逸塵的眼睛。
他垂在兩側的拳頭緊緊握着,剛纔,他寧願自己的眼睛像三年前一樣,瞎了纔好。
“你怎麼出來了?如意呢?”許傾傾心驚肉跳的,像做了虧心事似的。
“睡了。張姐來了,她看着如意。”莫逸塵一臉沉鬱,遠遠的凝着許傾傾。
剛纔秦衍抱她了,還牽了她的手。
雖然沒有更過份的舉動,可這些,已足以令莫逸塵發瘋。
許傾傾當然知道他爲什麼不高興,她走上前,挽緊了莫逸塵的手:“走,我有話跟你說。”
莫逸塵任她挽着,走到了醫院院子裡的一處黑暗處,許傾傾鬆開他,站在樹叢前的暗影裡,定定的望着他。
驀的,她掂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在他微微發涼的薄脣上溫柔的親了一下。
只一下,她又鬆開他,站在那裡,笑盈盈的望着他。
“這樣就完了?”莫逸塵抿抿脣,品嚐着她留下的味道,不無怨念的說。
“我說過,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你醋意那麼大做什麼?還特意跟出來,不怕被他發現啊。”
“我要不跟出來,只怕老婆都被別的拐走了。”莫逸塵輕哼一聲,以示他的不滿。
許傾傾在他肩上拍了拍:“不會的,你手上還掌握着我女兒呢。我捨得你,也捨不得如意啊。”
莫逸塵脣角一抽,所以,他還是沒有女兒地位高嘍。
許傾傾又警惕的朝四下裡看了一下,問莫逸塵:“阿塵,你聽沒聽說過蠱毒?聽說有一種蠱毒叫蟲蠱,將培育好的蟲子體內的毒素提取出來,注入人體,會令一個人性情大變,變的噬殺殘暴。”
莫逸塵擰眉,她突然轉換話題,換的還是這麼玄幻的話題,他沒跟上她的腦回路。
“你到底想說什麼?”
許傾傾緊抿着脣,沉吟再三,說出她的結論:“我懷疑秦衍的頭痛病其實就是被人暗中種了這種蟲蠱,纔會變成這樣。”
莫逸塵詫異的望着許傾傾,彷彿在聽天方夜譚。
“目的呢?”他又問。
“說不定……秦衍背後還有更大的boss,他給秦衍種下蟲蠱,就是爲了更好的控制他,爲那個大boss做事!”許傾傾大膽的發揮着她的想象力。
本來她也沒想朝這個方向亂猜,可是剛剛秦衍抱她的時候,她聞到的那股淡淡的香味太詭異了,再加上她在秦衍家地下室發現的蟲子,還有秦衍發病時詭異的表現,令她不能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