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我現在問你,你只需要點頭或者搖頭就可以。這樣,就不算出賣別人,好嗎?”何曼急切的想知道安以桀的情況,又怕嚇到了小川,柔聲問。
安小川糾結着,點了點頭。
“你爸爸他現在是不是……病了?”何曼問。
安小川點了點頭。
何曼的心又是一沉:“那他有沒有生命危險?”
安小川想了想,又搖搖頭。
何曼的心又略放了放:“他去國外的醫院看醫生了?”
她小心翼翼的樣子令安小川很難過。
這樣的擔憂和焦急,他從未在他媽媽臉上看到過,可是她卻不止一次對他說,她很愛他的爸爸,愛到可以爲他付出生命。
安小川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他抱住了何曼。
“曼曼,我爸爸很好,他只是睡着了,過幾天就會好了。可是,我不能帶你去見他,因爲如果你去了,她們會傷害你的。”他在她耳邊,小聲的說。
雖然答應媽媽和外婆要信守承諾,可是小川更看不得他的曼曼難過。
何曼一怔,然後緊緊的抱住了他。
“小川,謝謝你。”她吻着他的臉頰,眼眶一陣陣發酸。
安以桀沒有真的拋棄她,他病了,他只是病了。
何曼摸了摸小川的頭,沒有繼續逼問他。
有些事就算小川不說,她也可以弄明白。
這幾天發生的事太蹊蹺了,那天被掃地出門,何曼傷心不已,恨透了安以桀。可是後來,等那股憤怒的情緒稍稍下去一些,她便越想越不對勁,這些不對勁在她意外遇到張顏的一瞬,達到了頂峰。
爲什麼她會碰到張顏,之前她離職了近半年,一直杳無音信,而當何曼傷心欲絕時,她卻那麼“恰如其分”的出現了。
她的出現彷彿就是爲了給她最後一擊,讓她相信安以桀從頭至尾其實一直在騙她。
他是個花花公子,習慣了吃幹抹淨不認帳,無情又自私,之前是張顏,現在是她。
種種跡象彷彿都在迫使何曼相信,安以桀就是個這樣的人。所以,她被騙了,她應該恨他,應該和張顏一樣訴諸媒體,揭露安以桀虛僞的面具,這樣,她便站到了他的對立面,與他反目成仇。
何曼差點上了他們的當!
這幾天,她一直按兵不動,就是想看看,他們到底還有什麼把戲。何曼試過了所以可以聯繫上安以桀的方式,可是,他就像從人間消失了一樣,詭異而又令人憂心。
不過她確定,他肯定還活着。方慧爭的是男人,無非是想耍手段,讓安以桀對她死心,然後回到她身邊。
可是何曼實在搞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安以桀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她守株待兔似的,等着對方出招。
安以桀已經不在她身邊了,她更要將小川保護好。
何曼理清頭緒後,便去找小川了。
小川是她和安以桀的孩子,她有責任保護好他。只要她在,小川在,安以桀就會回到他們身邊,何曼篤信。
讓小川和如意一起玩,何曼去裡面看望了一下許傾傾。
許傾傾的氣色不錯,看到何曼她很高興,熱情的招手讓她過去。
“恭喜你傾傾,本來還以爲要過完年纔會和兩個小寶貝見面的,誰知道,他們還挺着急。”何曼收斂情緒,不想影響到許傾傾,拉着她的手,豔羨不已的說。
“是啊,我的孩子都是急性子。如意就是我參加頒獎禮時生的,哈哈……”又當了一次母親,許傾傾心情大好。
莫逸塵和傭人把孩子照顧的很好,她幾乎不用操心,唯一擔心的便是她的身材何時才能恢復如初。
“莫太太,你無論在哪裡,做什麼,肯定都是焦點。”何曼打趣道。
許傾傾很幸福,那種由內而發的幸福和舒適感令她羨慕不已,同時也更堅定了自己的心。
與許傾傾又聊了一會兒,叮囑她好好休息後何曼便出來了。
走廊上,與莫逸塵走了個正着。
何曼與他打了個招呼,又道了謝。
猶豫了一會兒,才忍不住開口求他:“莫先生,我知道傾傾現在在坐月子,我麻煩您很不合適,可是我現在遇到一些麻煩,我可不可以求你……求你幫我打聽一下以桀在哪家醫院就醫?還有,他的助理錢江現在還被關押在警察局,我去過幾次,他們不讓我見人,如果有可能……”
沒等她說完,莫逸塵便接過她的話:“好,我知道了。警察局那邊我會過問一下。”
他頓了頓,又問:“安總病了?”
“應該是的。我懷疑和董文宣的事有關,那天下午,他本來答應去接我,後來突然就沒了音訊。”
莫逸塵點點頭,有些奇怪的事似乎都有了解釋,他笑笑:“安總福澤深遠,不會有事的。何況,真有事的話也瞞不住。既然瞞着你,說明問題不大。”
“真的?”何曼喜出望外。
莫逸塵短短几句話便讓她心上的大石頭卸下去一大半,想一想,他說的不無道理。何曼更加肯定了她之前的猜測,他們做了這麼多假象,無非是想挑撥她和安以桀的關係,讓他們反目罷了。
安以桀病倒,正好是個契機。
何曼帶着安小川回了酒店,從現在開始,小川再也不可以離開她。
方慧爲了感情,無所不用其極,誰知道她會不會對小川不利。
回到酒店,何曼給小川洗了個澡。
洗澡的時候,安小川突在眨巴着大眼睛問她:“曼曼,什麼叫別人的種?”
“什麼?”正在給他拿浴巾的何曼手上一僵,回頭,詫異的望着一臉懵懂的小川。
“就是別人的種是什麼意思?那天……外婆說我別人的種……”安小川看着何曼,聲音越來越小。
何曼緊緊攥着浴巾,把它當成發泄工具,恨不得捏碎了。
她們竟然當着小川的面說這種話!她們怎麼可以這樣說!
這一刻,何曼更加確信,她自私的把小川留在身邊是對的,因爲,除了她和安以桀,沒有人是真正愛護他的。
何曼的心像被一隻大手揉捏着,然而,她再憤怒再恨,這些情緒卻不能讓小川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