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逸了,估計看到是奔馳,怕賠不起吧。”圍觀的路人嘆息的說。
李志過來,許傾傾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全是忐忑:“李志,蘇律師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李志見她那個樣子,有點心疼,可是醫學上的事,他哪敢下結論,沉默着,不知該如何回答她。
等不到他的安慰與回答,許傾傾重新拉開車門,上車。
“快走,去醫院!”
醫院裡,腳步聲不斷,來去匆匆。
急救室的門一會開了,一會又闔上,不斷的勾扯着等待者的心。
一會兒功夫,蘇放的家人全來了。
他們守在急救室外,或如坐鍼氈,或悲慼流淚,難過的心情,比之許傾傾,有過之而無不及。
醫生不時出來,和蘇家人商量搶救方案,同意書簽了一張又一張,蘇家人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凝重。
許傾傾的心,不住的往下墜,越跌越深。
“太太,要不然,坐下歇一會吧?”李志再一次建議她。
可許傾傾哪坐的下去,心裡默默祈禱,蘇律師是錦城乃至全國最優秀的律師,太優秀的人,老天是不收的,除非天妒英才。
驀的,許傾傾的心又是劇烈的一跳,她想也不想將電話撥給莫逸塵。
他接通的瞬間,許傾傾喉嚨一緊,險些哭出來。
“傾傾,這麼晚了,你還沒回家?”莫逸塵聽出她這邊聲音不對,擔憂的問。
“你呢?你回家了沒有?”她哽咽的問。
“出什麼事了?”
“蘇律師出了車禍。”
“什麼?”
“他剛剛和我分開,就出了車禍,現在還在醫院裡搶救。”
“你等着我,我馬上過去!”
“好……”
掛斷電話,許傾傾的手腳冰涼。
一位看上去像是蘇放母親的人上前,上上下下打量着許傾傾:“你剛纔說,晚上你一直和蘇放在一起?”
對方銳利的目光有些審判的意思,許傾傾內疚不已,點了點頭。
“那你……”
“抱歉,我們太太是蘇律師的客戶,今天確實約了蘇律師談事情,他是和我們道別後纔出的事,他困在車底,是我們太太和我一起努力,纔將他救了出來。我們太太好心,不放心他,纔跟過來醫院看看。”
李志見蘇家有爲難許傾傾的意思,赫然擋在她身前。
不疾不緩的一段話說完,蘇母眼睛裡怨懟已盡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感激和眼淚。
許傾傾見狀,趕緊安慰她:“您別擔心,蘇律師吉人天相,他不會有事的。”
蘇母點點頭,一時也沒說什麼,只是指了指走廊裡的位置,讓許傾傾坐。
*
莫逸塵接完電話,神色莫名。
“怎麼了?逸塵,出什麼事了嗎?他是不是已經找來了?”葉魅兒披散着頭髮,戰戰兢兢的問。
“我讓白川安排了人手保護你,你安心睡覺,我改天再來看你。”莫逸塵不動聲色的將葉魅兒握在他胳膊上的手拿開,他站了起來。
“逸塵,你要走了嗎?我好怕,你留下來,好不好?”葉魅兒見他又有離開的意思,她怕極了,從後面不顧一切的抱住他。
莫逸塵一臉寒霜,擡手,再一次將她的手拉開,轉身,一臉不快的望着葉魅兒:“葉小姐,我已婚,就算你再怕,你覺的留一個已婚男人在你的住處,好嗎?”
葉魅兒目光渙散,委屈的搖搖頭。
“我走了!”
他站起來就走,走到門口時,手機裡傳來一聲震動。
那是一封手機郵件,莫逸塵鬼使神差的打開,一張車禍現場的照片映入眼簾。
黑子的車子翻倒在地,濃煙滾滾,破碎的風擋剝離和變形的車身,在告訴莫逸塵,現場有多慘烈。
發郵件的是一個陌生郵箱,照片的底下,還有一行文字:你傷我一分,我毀你十分,莫逸塵,這只是開始!
盯着照片,莫逸塵的心中一凜。
不知何時,葉魅兒來到了他身邊,看到了手機裡的那張照片。
一張秀麗的小臉頓時慘白:“是秦衍!是秦衍做的!我就知道,他就在我身邊,他陰魂不散,我們的法院傳票激怒了他,他要報復我們,他要報復……”
葉魅兒像受了驚嚇的小獸,緊緊的拉住莫逸塵不放。
彷彿他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唯有死死扯住,才能換來自己的一線生機。
“要我說,莫少,你就留下來,陪葉小姐一夜。有件事我一直不太敢說,就怕嚇到葉小姐,昨天晚上,我睡到半夜,隱約聽到有人在外面撬門,一聲又一聲,我睡的迷迷糊糊的,還以爲是做夢魘到了,也沒敢聲張,現在看來,或許真的有人要害我們……”孟姐縮在廚房門口,也是一臉的戰戰兢兢
屋內的兩個女人都是一臉驚懼,作爲唯一的男人,莫逸塵眉頭深鎖。
蘇放出了意外,本來,莫逸塵以爲,只是尋常的交通事故。
現在看來,事情比他預料的要壞。
幾年前,秦衍就是用這樣的手段,害的他和莫逸星兩個人差點喪命。
這筆帳,他還替逸星記着呢。
莫逸塵暗暗捏緊了拳頭,臉上的寒意更甚。
見他半天不說話,葉魅兒以爲,她讓他爲難了。
她的心一橫,臉色一凜:“既然大家都怕我這個麻煩精,那好,逸塵,你把我交給他好了。只要你把我交出來,你們的危機就全解除了。”
“葉小姐,你這說的什麼話,你好不容易纔從那個惡魔手裡逃出來。”孟姐又勸她。
葉魅兒悽然一笑,望着莫逸塵:“可我總不能讓你們爲難,秦衍這個人,就是個瘋子,我不能再讓幾年前的事重新上演。我決定了,我要回到他身邊。只要我回去,他就不會再胡來!”
說着,她一瘸一拐的進了臥室,開始翻出行禮箱收拾東西。
她的頭垂着,一臉決絕。
收拾到一半,莫逸塵推門進來,走近,一手將她的行禮箱按住。
他的臉上晦暗不明,讓人看了遍體生寒。
“你回去了,就代表妥協。我莫逸塵的字典裡,沒有妥協二字!”
他沉着臉,將她的行禮箱拎到一邊,又拉着葉魅兒,坐到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