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言樹良五人,也着實冤枉。他們本不知道宋天星當時也在場,更不知道對方竟然會跟着自己下注。然而就算是跟着他下注,**本就是願賭服輸也不關言樹良任何事。
說白了,宋天星此時就是心情不好找個人撒氣。言樹良等人是運氣不好才恰好被撞見,這纔有了接下來的皮肉之苦。
“你叫言樹良是吧?”此時宋天星發話了。
“嗯,星哥。我確實不知道您在場,不然我也不敢在您前面下注的啊。”言樹良這個大高個,完全是弓着身子在和宋天星說話。
“現在說這些來及?”
“這……要不然您給我點時間,我還……”
“放屁!”宋天星一口痰噴到言樹良臉上。
“老子在乎那幾個錢?你特媽看不起我,是不是?”
宋天星一揮手,示意衆人就要動手。言樹良此時終於才明白,無論做什麼都是沒用的。今天就是對方心情不好讓自己撞上了,說什麼都要被當作沙包揍一頓了。
眼看着今天註定要遭殃,這言樹良卻是個義氣的漢子。他朝身後四人打了個顏色,趁着對方几人不注意一個猛撲利用全身重量以下子壓住前排的四五個人。
“快走!你們幾個快跑!”
此話一出身後四人也顧不得多想拔腿就跑。
“死肥豬!敢和老子玩陰的,別讓那幾個小子跑了!”本來心情就不爽的宋天星被言樹良這一壓就更是來氣,叫後面的人去追人的同時自己一圈就朝着言樹良面門打去。
這一連捱了兩三圈,可這言樹良確實下了拼死的決心。非但沒有躲閃,反而雙臂用力把幾人壓的更死了。
“快走!別回來!”滿臉鼻血的言樹良不斷喊着,一邊的保全見此人有情有義卻是被打的這樣慘,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
但保全終究還是佔到了邊上去,如今陶雲天那邊的事情已經夠棘手的了。雖然學校裡的事情比起來算不得什麼,但現在的他實在不想再牽扯什麼了。
不遠處,正在奔跑的李峰忽然停下腳步迴轉過來。剛纔被場面下到,聽言樹良一句“快跑”也沒法多想的跑了起來。但着跑出去幾十米忽然想起來言樹良的安危,後悔自己膽小拋下朋友。這一回轉看言樹良爲了保護自己逃離被打的這樣慘,當下下了必死的決心。
李峰在地上撿起幾塊剛好握住的石頭,回頭殺將過去。轉眼便逼近兩個追上來的人,只見他左右手各握着一塊石頭朝着二人躍起。兩手的石頭照着兩人面門就扣了下去,有一人閃身躲過另一人猝不及防應聲倒地。但是面門上都是血,想必是門牙給砸斷了。
李峰心繫朋友並不戀戰,爬起身來趕忙朝着言樹良衝去。卻不料沒走幾步就被身後一腳踢翻,整個人在地上翻滾胳膊**之處磨破好些皮。
原來身後這一腳是剛纔躲過石頭那人又趕了上來,眼看着不過這關恐怕沒法趕到言樹良身邊了。不遠處忽然又響起三聲狂吼,原來是另外三人撿了磚頭木棒也回來拼命了。
“開去救樹良!”
“孫子,有什麼朝你爺爺來!”
三人一擁而上爲李峰拉撤出了間隙,李峰看準時機朝着言樹良那邊衝去。
此時宋天星幾人已經從言樹良熊抱之中鑽了出來,他們幾個皆是常年打架鬥毆的人。一旦爭脫動起手來可不是言樹良能招架的,幾人一擁而上拳打腳踢不但言樹良應聲到地下,就連李峰也被人幾腳撂倒。
宋天星也是個兇狠的主,翻身騎在言樹良胸口照着他面門便是幾下重拳。
“你TM的敢和我動手!你們這些窮比渣滓,老子想怎麼玩你,就怎麼玩你!”
幾下之後言樹良也已經無力抵抗,宋天星和他的同黨依然不依不然圍着一人就是一齊踢打。
“我告訴你們,你們幾個的命不值錢!”宋天星站起身子,朝着地上的言樹良一頓嘲諷。
忽聽身後有一個冷冷的聲音問道:“人命不值錢,那什麼才值錢呢?”
在十萬大山之中,人類的力量是無比渺小的。你無法與滾落的巨石角力,你無法和虎豹爭奪,你甚至連涓涓細流會聚的江河都無法橫渡。倘若生命都不值錢那還有什麼是重要的呢?
宋天星的話是一個契機,一個觸動保全的開關。看着宋天星等人的跋扈,在看着言樹良幾人的情義。保全一直在找一個出手的理由,終於天怒人怨宋天星還是觸動了保全的怒火。
“啊?”宋天星轉過身去,看着身後一個人朝自己漫步走來。來人是保全,他目光低垂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沒有骨架的人。
“你TM是什麼東西,皮癢了是吧。”正在興頭上的宋天星就像一條瘋狗,見了什麼都要去咬一口。說着這話的時候已經掄起拳頭,朝着保全走了過去。
這種市井街頭的打架,只不過是掄起拳頭比力氣。幼兒園小孩掄起的大風車,都比他們有章法。
保全見宋天星一拳頭下來也不躲,電光火石之間保全左腳前伸右腳馬步。
整個身體瞬間搭成繃緊的弓弦,隨即絃動發力匯聚在左手一拳之上。
這一拳猶如離弦的弓箭精準迅速,迅雷不及掩耳之間已經於宋天星那一拳相遇。咔嚓一聲,是骨質碎裂的聲音。
下一秒宋天星這個叫昂跋扈的公子哥便趴在地上滿地打滾,中人先是一驚沒人明白剛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聽人羣之中有人大喊一聲:“扁他!”頓時幾個人就朝着保全衝了上來。
保全見狀卻不慌不忙,只見他氣定神閒側身而立,隨即左手握拳前伸,左腳往前小邁一步,右腳微曲。上身挺直,在側頭盯着對手的同時右手握拳收在腰間。
這個架勢是否眼熟?沒錯當日在林樑偉宿舍設立的擂臺上,柯振華同樣擺出過這個架勢。但與那次不同,保全這八極拳可是貨真價實林家孝親自傳授的。
拿出八極拳的架勢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保全此時已經解開了心中的枷鎖,若有人過來他必將用最兇猛的手段來招呼對方。
這些街頭霸王哪會看得懂這個,完全不管不顧就衝將上來。直到保全連續三拳將三人打飛出去十米開外,衆人這才意識到眼前這人有多恐怖。
飛出去的人帶到了五六個,宋天星身邊十幾個人除了躺在地上的只剩四五個還站在場間。剛纔保全幾下出手之後已經沒有人敢擅動一步了,周圍一下子安靜了起來。
就連趴在地上握着一隻指頭扭曲的手掌的宋天星,此時也嚇得收斂了自己的哭聲。對峙了幾秒,保全見衆人面上皆是恐懼想必此處已經無人能有一戰之力。他收起殺氣重新站好,瞧了一眼地上的宋天星還是冷冷的問道。
“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此言一出嚇得宋天星滿臉冷汗,以往全是自己對別人說這話。如今輪到自己聽這話的時候,他才知道各中的恐懼。
“不……不用,大哥我不敢了……”
“哦,那接下來呢?”
“我走……走……”宋天星趕忙打眼色給衆人,來了兩人將自己扶起。周圍倒地的人也趕忙爬了起來,十幾個人不一會便一溜煙的跑沒了。
這時言樹良這邊的五個人也已經能爬了起來,學生鬥毆大都是皮肉傷疼痛一陣便是過去了。五人是眼看這保全出手救下自己,皆是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麼做什麼。最後還是帶頭大哥言樹良站出來,向這保全道謝。
“保全大哥,謝謝你就我們。你真厲害!”說着,大個子還不住的鞠躬點頭。後面幾人笨拙的附和着,還有伸出大拇指的。
眼看着衆人這個摸樣,保全心裡忽然就冒出了一個想法。
“你們有沒有跟哪個大哥?”
“啊?”
保全這話說的太過突然,衆人一下子沒明白過來什麼事。
“我意思是,你們上面有沒有跟着哪個大哥混的?”
保全又結識了一遍,這下子幾個人終於聽明白了。原來保全是問自己有沒有跟着人的意思。
“我們只是經常在一起玩的,沒混過。”言樹良心裡現在百分之百坑定,保全是在龍爪街有勢力的人。因爲他的出手和敢打宋天星這一點,就證明他和自己這種最多算是壞學生的人是不一樣的。
本以爲保全是道上混的人,只是出於習慣隨口問一問。可接下來保全說的話,卻讓這五個人着實的嚇了一跳。
“既然這樣,從今天起你們幾個人就跟着我混。以後我會安排事情給你們做,像今天這種事我也會幫你們。要是不願意明天和我說,自己去醫院看看吧。”
保全也沒有帶幫派的經驗,只是憑藉着想象說寫該說的話。說完這些話頓時也覺得心裡害臊,索性撂下衆人帶了籃球先回家了。
幾人在原地愣了一會,見人走遠之後又互相望了幾眼。
“他這是要收我們做小弟?”李峰道。
“應該是吧……”
“我看是的。”
“那現在怎麼辦?”
衆人皆看向言樹良,作爲五個人的小核心。這言樹良雖然欺軟怕硬,也經常仗勢欺人但心裡還是一個講仁義道德的人。
想着之前對保全還好沒出手,再想想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言樹良一咬牙一跺腳,對衆人說道。
“保全這個大哥,我認定了!”
之所謂人生無常,世事難料。宋天星一句“人命值幾個錢”不但喚醒了保全心中嫉惡如仇的情緒,還讓他下定一個決心。姚江說的對,有能力爲什麼卻偏偏要選擇埋沒呢?如今面對這樣的社會爲什麼不自己站出來,去對抗那些黑暗呢。
想到這裡,陶雲天讓他潛入販毒組織內部的任務,保全也就沒有什麼疑慮了。方正都要拉人,乾脆自己搞一個幫派。現在能用得上,以後說不定也能幫忙。
正是這樣的想法,他收下了言樹良五人作爲自己的第一批小弟。從今天起,保全給自己的未來設下了一個方向。他要以自己的方式去行事,去做自己覺得正確的事。
“今天還要去給樑偉踐行,走過去的話會遲到
吧。”這麼想着保全招收攔下一輛出租車。
等保全趕到的時候衆人都已經在等他了。
“要不你先去加點串,加點你喜歡吃的。”保全剛一過來,林樑偉便對他說道。
“我喜歡吃什麼你不知道?我可不信你沒幫我選上。”
“呵呵,都點上了。”
人齊了,衆人都把酒杯倒滿。
“明天,樑偉和村花就要踏上特警之路了!”
“兄弟幾個幫你守着牀鋪!”
“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
“去你的,難聽死了!以後叫姐姐!”
衆人一言我一句的祝賀之後,大家共同幹了一杯。
“這段時間我們所在的位置和聯繫方式都是保密的,基本上等於人間蒸發了。爸媽那邊你多照顧下。”林樑偉單獨和保全說道。
保全點點頭,拿起酒杯二人碰了一下。
“你自己也要多保重,別太拼幹特警很危險的。”
“我可是警察,就是替人民羣衆去面對危險的。”
保全一手搭在林樑偉肩膀上,臉色沉寂的道:“就算是爲了我,一定要安全回來。”
林樑偉看着保全好一會,才緩緩的點頭。
二人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此時正好烤串也上來了。
“村花,你這趟還打不打算會來的?”陸光榮不懷好意的問道。
“想清楚再回答喲!”柯振華也不懷好意的看着她。
“你們倆這是幹什麼?一看就不是好人。”
面對村花的指責,二人笑的更奸詐了。
“我……我就留在特警隊不會來了。”村花故意這麼回答道。
再看柯振華和陸關榮忽然一下子拿出了影帝的實力,立馬裝作哭喪着臉說道。
“下面播送一條新聞,偉大的反恐英雄,人民的好姐姐李娟同志。”
“不幸在一次反恐行動中英勇犧牲了……”
“她再也回不來了!”
一看這二人給自己報喪,李娟哪會願意。
“呸呸呸!你們兩個一肚子壞水!等老孃回來給你們上一整天的搏擊課!”
二人見狀對望一眼又是一臉壞笑。
“這可是你自己立的FLAG喲!”
“不關我們事喲!”
村花這才反應過來,橫豎都是坑,二人就等着自己往裡面跳了。
打打鬧鬧、歡歡喜喜、六個人酒過三巡紛紛醉倒。此時的保全已經看出林樑偉心中有事,趁着現在便直接問了出來。
“心裡想什麼呢,沒事說出來。看你樣子就知道你已經憋了好長時間了。”
“果然什麼都瞞不了你。”
林樑偉把杯中最後一口酒飲盡,這才緩緩的說出了自己的心事。
“其實這次我本來不想去的,你知道我一直都想去接爸的班。”
“你是怕爸最後這幾年出事纔想當緝毒警察的吧,這麼多年了這些事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保全打斷了林樑偉的話說道。林樑偉聽聞也沒有反對,只是笑着到:“什麼都瞞不過你。”
“特警什麼都管,什麼都做。緝毒的事情也會有涉及,而且一旦涉及必然是大案子。如果是爸,我想他也會反對你去的吧。”保全說出了一個與大部分人理解相反的結論。
“呵呵,對。給爸打電話的時候,他確實這樣想的。他是經歷過風雨的人,其中的危險他是能看得到的。哪個父母會希望孩子去冒險,於公於私就是這樣的。”
頓了一頓林樑偉才又接着說道。
“所以說,你纔是孝順的孩子。”林樑偉這裡所指的是保全選擇了一條安穩的人生道路,不像自己選擇當警察把自身置於危險之中。
“難道你去當警察保護爸退休前安全,這就是不孝嗎?”
二人相視一笑,便不再說下去了。又過了一會,保全試探性的問到。
“既然所有人包括你自己都在勸你別去,爲什麼最後你還是決定要去呢?”保全問出了關鍵問題。
“因爲有你在,你走了安穩的道路。我相信你能照顧好爸媽,也正因爲我相信你所以我覺得有你在,爸退休前的最後幾年也是不會出大問題的。”
保全想起自己下午剛作出的決定,作出了這樣的決定是否證明自己也是不孝的呢?保全只能無奈的乾笑了兩聲,然後也把被子中的酒一口飲盡。
見衆人酒醒的差不多了,攙扶着劉鑫結完帳衆人也朝着學校的方向去了。
“就到這吧,不早了。”在學校門口衆人與保全到了別,留下林樑偉最後與保全說會話。
“這段時間我應該會覺得很不習慣吧。”
“是我不習慣好吧。”
二人生活在一起多年早已經過慣了對方在身邊的日子,這一下子連消息都要斷了想必都會有些不習慣的。又互相看了一會,縱然有千言萬語此時也是說不出話的。人在分別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