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全早就料到,在緝毒行動中毒販因爲大量**被查抄故而會發現龍爪街福平銷量的異常。未解決這個問題必然會安排人前去調查,利用密文早已經和馬睿天取得聯繫的保全成功排查到了毒販的行蹤。
而利用地方跟蹤言樹良的便利,保全順勢綁架了這名毒販。
在中午的休息時間裡,馬睿天也沒有離開辦公室的習慣。從一個微訊羣裡街拍的照片中,馬睿天已經知道了保全綁架了前來調查的毒販。
這個微信羣裡是遍佈在龍爪街附近的,陶雲天的眼線。他們並不知道自己的具體工作,只是每隔一段時間拍幾張街景發到羣裡而已。這樣做的好處是,每月能從陶雲天那裡領到一些錢。對於這些參與其中的居民、店主、汽車司機來說,這就等於兼職掙外快。
保全是在緝毒風暴開始前一天和馬睿天取得聯繫的,內容大致上是讓他幫忙排查可疑的外來人。從如此龐大的數據之中,找到那一個到龍爪街調查的人。難怪馬睿天會將這個戲稱爲“人肉大數據”了。
但這些問題都不是馬睿天現在再考慮的,他現在腦海之中只有一個問題。
“保全是怎麼知道緝毒風暴開始的時間的呢?”
另一邊的龍爪街內,保全將毒販綁架到了事先準備好的小黑屋裡。而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從這個傢伙口中套出足夠多的訊息。
剛纔將這人綁架到小黑屋時,特意封住他的眼睛和嘴。等他醒來後,無論是解開膠條又或是言樹良的表情和李峰的刀,這些都是保全精心設計好了的。做這麼多爲的就是在對方心理製造一個神秘感,同時讓對方處在恐懼之中。因爲只有這樣,才能循循善誘讓他道出保全想知道的訊息。
此時顧敏的反應令保全覺得有些棘手,因爲在他的計劃中他希望對方此時已經恐懼的開始求饒了。但眼前這個人明顯比一般人承受能力要強,又或許他也算是見過一些市面有一定的閱歷。
“喲!是個小白臉嘛。”保全一會上來便開口調戲了一番,想看看對方的反應。
“你們……你們是誰?”顧敏質問道。
保全先是打消了三聲,然後才緩緩的說道。
“哈哈哈!我們是誰,你難道不知道嗎?”
他抽了一把椅子坐到顧敏對面,繼續說道。
“哎,看他。你跟蹤他走了一條街,你難道不認識他?”
保全就這麼逼問着,看對方會怎麼回答。
“我告訴你們,你們從我們這裡大量買**的事情已經被我們發現了。不管你們想怎麼樣,最好放了我。不然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背後的人可不會放過你們。”
這傢伙果然不是一個省油的燈,能在這種環境裡看清楚雙方真正的勢力對比,可見這不是一般人。大部分人在這種環境中已經放棄了,但真正有腦子的人知道。既然對方只是綁架了我,並沒有對我動手。那就證明,對方需要從我這裡獲取一些東西而這就是我的籌碼。
深知這一點的顧敏爲了增加籌碼,特意提醒對方自己背後的勢力。你把我這個人傷了,未來你會遭到更大的報復。他表達這個觀點的目的就在於他想讓對方知道,現在不是你在威脅我而是我在威脅你們。這一下子雙方的位置關係便被調換了過來,而原本若是的顧敏就變成了強勢的一番。
顧敏說完這些話,最大的變化是周圍的幾人。原本李峰的臉上是帶着戲虐的嘲笑的,雖然無法分析出話中的含義但感覺到壓力的他們已經收斂了笑容變得嚴肅了起來。
保全與他們不同,他知道對方這張牌打得很漂亮。現在他要打出自己的牌,一張破解對方的牌。
“你以爲,我會怕你嗎?”保全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和隨意。
“這裡是一個叫陶雲天的傢伙佔的地盤吧。據我所知,你們不久前還和他發生過小衝突。你們連他的勢力都不敢動,我這個纔在他頭上的人還會怕啊你?”
顧敏聽了這話,回想起原來鄭健在一個多月前彙報過的一件事。當時他們正在全市開始佈網,一般他們是和地方勢力和做分銷。但在龍爪街這片的勢力,不但拒絕分銷還將他們安排來分銷的人員趕了出去。
當時宋柯在會上還明確說過,最好不要與這邊一個叫陶雲天的人發生直接衝突。最後還特意制訂了威懾計劃,雙方纔保持了平衡穩定下來。自己第一次知道陶雲天這個人便是在那一次,後來也陸續聽到過他的名字知道他在K市的黑道上也是響噹噹的一家。
如今眼前這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的人,竟然自稱是踩在陶雲天頭上的人。雖然顧命不是很相信,但他敢在陶雲天的地盤上做這麼多事,可見他這些話並不是空穴來風。
“我確實跟蹤你的人,你們買了這麼多我們的貨卻不顯真身。我總要看看,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吧。”顧敏的話說的很平靜,但在
保全心裡這是距離自己的目標又進了一步。
因爲現在開始,對話已經變成真正的商談。而不是剛纔的叱喝、質問和謾罵了。
保全聽聞後點點頭道:“嗯,和我猜的一樣嘛。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拿出點誠意來。李峰!”
在保全的示意下,李峰用刀子割開了綁着顧敏的鬆緊帶。
“你可以叫我保全,我是這裡的狼頭。”保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都沒想過,他只是想給對方一個稱呼自己的名稱。可能是想起林樑偉的野狼隊狼王的稱號,他也給自己起了一個充滿野性的稱號。當然,他後來就後悔了,但是已經沒得機會改了。
阿嚏~遠在玉城特警隊實習的林樑偉深深的打了一個噴嚏。他晃晃腦袋,腦海裡莫名的浮現出了保全的樣子。他自言自語的笑了兩聲,繼續投入到手上的工作中去了。
手腳都被解開的顧命放下了一些警惕,他活動着手腳關節然後說道。
“你就叫我顧敏就行了。”
“顧敏,你來這裡無非是想見我們。現在任你見到了,難道就沒有其他想說得了嗎?”
保全一副明知故問的樣子,可實際上他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準備什麼。
顧敏這次來本來沒想到會與對方直接接觸,他來的目的只是瞭解情況。對於他來說如今知道的情況,已經足夠回去彙報了。但他眼珠一轉,卻想要在挖出一些訊息來。
“我要先問問你們,你們從我們手裡買這麼多貨。究竟是要做什麼?”
“哈,這我不能告訴你。不如我們聊點別的吧,比如……”
顧敏沒想到對方連理由都不講而是直接證明拒絕了自己。有些時候就是這樣,你想各種理由去搪塞反而能從中看出你的目的。而當你簡單直接拒絕的時候,反而讓對方亂了陣腳摸不着頭腦。
這也就是爲什麼有些時候大人會覺得,孩子比較難搞。你明明知道他有小秘密,可他就是拒絕卻又不說讓你無從下手。
“比如,讓我來做你們的分銷。你們不是覬覦陶雲天的勢力而無法施展嗎?這一片區以後給我,我來幫你分銷豈不是一件好事?”
“你想和我們合作?”
“我知道,你自己做不了決定。回去以後好好和他們聊聊,我能搞定的你們都搞不定。”說罷保全站起來,沒能顧敏再問一句。
保全一揮手,一道門被打開。室外強烈的陽光射進來,衆人沐浴在陽光之中瞬間成爲了一個個黑色的影子。臨出門時保全忽然回頭補上了一句話:“給你們個忠告,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說罷,衆人彷彿是打開了通往天界的大門。在金色的光芒之中,六個黑影一瞬間便消失殆盡。此時已經不再漆黑的小屋子裡,只留下顧敏一個人。他還在思考剛纔保全所說的每一句話,知道最後那句“你們時間不多了。”
“他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想了一會完全得不到答案,顧命便放棄了思考朝着門口走去。走出屋子彷彿就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當適應了強烈的光線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距離剛纔巷子並不遠,而周圍並沒有任何熟悉的身影。
“靠這屋裡這麼灰……”顧敏排掉身上的灰塵,朝着街道的方向走了過去。雖然仔細看過周圍,但他終究還是沒有發現有一個身影悄然更上了他。
這邊保全與言樹良五人正從林一條巷子裡出來,保全看那言樹良抓耳撓腮便不住的問道。
“你怎麼了,身上有跳蚤?”
“剛那間破屋子裡面積了好多灰塵,搞得我一身都是。不行,大哥我下午請個假回去洗個澡。”
聽了言樹良的話,保全有些抱歉的說道:“我看那人細皮嫩肉身上穿的也都是牌子貨,所以特意找了這件灰塵多的逼他等會急着回家洗澡。沒想到連你們幾個也遭了殃,實在對不住了。哎,不如下午我們去浴場洗個澡?怎麼樣。”
衆人一聽大哥叫去洗澡自然各個滿心歡喜,幾人都是住學校宿舍學校的淋浴你爭我奪哪有澡堂爽。況且現在保全手裡有大把閒錢,自然會去好的澡堂。衆人這就有說有笑的,朝着澡堂子出發了。
正如保全所想的那樣,顧敏從巷子裡鑽了出來後便是心急火燎要回去洗澡。也顧不得以往那些躲避追蹤的方法,隨便打了輛車便要回去向宋柯報告。
他想着趕緊報告完,好回家痛痛快快的梳洗一番。卻完全沒有發現身後有一輛摩托緊跟着,而到了市區摩托交接之後便換了另一輛出租跟隨。
顧敏讓出租徑直開到了別墅門口,撂下兩百塊錢不要司機找補心急火燎的小跑着進去。這一切全被後面那個出租看個正着,那出租見顧敏進了別墅也不往前便掉頭開走了。
還是早上那間辦公室裡,老太太依然坐在陽臺邊面朝外,彷彿就是從來沒動過一樣。偌大的辦公室除她之外
,便是隻有辦公桌後面的宋柯和前面的顧敏了。
“這次去了解到的就這麼多了。”顧敏把整個過程彙報了一便。“哦,對了。臨走他還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話?”宋柯正因爲他們能鎖定顧敏行蹤而驚詫,忽然聽他說保全最後留了一句話當時便非常關注。
“他說……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宋柯皺起眉頭使勁玩味着這句話。
“宋總……宋總!”
這宋柯一時間想得太專注竟然沒聽到顧敏叫自己。
顧敏只得放大聲音大叫一聲“宋總!”。
“啊~”這宋柯才終於回過神來。
“要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啊,行你走吧。”
這宋柯在想事情沒空多留顧敏,顧敏也是急着回家梳洗不想多留。二人就此一拍兩散,各得快活。
這顧敏走後,宋柯沉吟了半天依然滿臉愁容不得辦法。無奈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包中華,抽出一根點燃深吸了一口。青煙徐徐飄到了陽臺邊,飄入了老太太的呼吸之間。
嚐到了這口煙味,坐着一動不動的老太太彷彿是將將打開了開關。只見她以緩慢的幅度轉過身來,望着坐在辦公桌後的宋柯。
“兒呀,別那麼煩心啊!”
“哎,媽。”應答一聲的同時宋柯趕緊把煙掐滅了。原來這位老太太竟然是宋柯的老母親,宋太太以往教導兒子少抽菸。這看兒子煩悶便忍不住想要提醒一下,這母子連心剛纔顧敏的話她也停在耳朵裡,此時她便是想要開導下這個兒子。
“兒呀,你聽我說。那人隨是小地方的人,但能看出他不是一般的人。咱們都是尋常人,不要與他們做對。他說要入夥你姑且收了他的份子錢讓他進來就好,做生意和氣生財嘛。”
看得出這宋柯很是孝順,老母親說話的時候他聽得畢恭畢敬。但孝順是人情生意卻是理性的,宋柯便安撫老人家道。
“媽,您說的有道理。這事我再想想再做決定,您不用操心。您累了吧,我撫您回房間吧。”
宋太太雖然年老體衰但心如明鏡,知道兒子有自己的打算也不再多說。索性她點點頭,任由兒子將自己送回房間休息。
從浴室出來保全便已經收到了廣告短息,其餘幾人看着保全對一條廣告短息一臉竊喜都是不理解。保全也不管衆人,現在他的大陣已經布好了就等着時間到收網就好了。
就在保全一行人瀟灑洗浴的時候,有一個人可一直在等着衆人。這人便是陳偉強,而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正是保全存放**的出租房門口。放學之後打定了主意的陳偉強便來到了這裡,因爲沒有鑰匙他就坐在二樓樓梯頂端等着。
整個下午的時間他都一直在這裡坐着,而毫不知情的保全等人在搞定了顧敏並且洗完澡後還去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頓。等到衆人回到這裡看到已經靠在防盜門上熟睡的陳偉強時,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喂喂,醒醒。別攔着我們進去,這是我們地盤去其他地方睡去。”言樹良首先上去叫醒陳偉強。
陳偉強見衆人回來了,趕忙站起身來走到保全身邊大聲對他說。
“大哥,我要跟你幹。只要能掙錢,我都能幹。”
那天當陳偉強說出要跟保全掙錢的時候,只有言樹良在場。所以當衆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只有保全和他沒有表現出詫異,保全其實並不希望陳偉強加入進來。但既然這個傢伙現在當面和自己說了,就證明他已經做好所有的利弊權衡了。
“你真的要跟我販毒?”保全再次確認,並且他把販毒兩個字念得特別重以示強調。
“我想好了,我也知道這個被抓到是要命的。我想……我想給我父母攢夠錢。”陳偉強說的很直接,他知道保全是一個聰明的人。如果自己編撰理由是絕對會被看破的,索性用一個自己信服的理由希望能說服得了保全。
“攢夠了錢呢?”保全又問道。
“我沒想過,我知道這很掙錢。等攢夠了就聽你的,其他的我沒想過。”
陳偉強沒想過,保全自己也沒想過。他想過自己失敗的後果,想過言樹良他們會面臨的處境。陳偉強如果跟了自己,比起他們不會好到哪裡去。
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何不索性就接受了陳偉強的請求,保全努力的說服自己。
激烈的心裡鬥爭讓保全一直保持着沉默,我想要開口卻又不想同意。時間正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周圍縱然是有車水馬龍的聲音在場的人也覺得寂靜異常。
其實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保全的答覆,所有人都在揣測着眼前這個大哥真實的想法。終於,保全在這個時候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下一秒他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回去吧,我不收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