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橋到龍爪街尋找爆料的民警姚江,卻巧遇了姚江和黃興在爲保全的事情爭執。許橋只是亮出了特警身份並沒有告知姚江自己的名字,而是讓他以自己的行動代號飛龍稱呼。
站在龍爪街街頭姚江問起許橋要去哪,人生地不熟的許橋還真被這個問題給難住了。不去警局又能去哪呢?
“去……去茶樓吧。”
想來想去許橋只能這麼說了,姚江聽了他的話打滿方向盤掉了個頭朝着一家比較近的茶樓開去了。這件茶樓比較新派,對外的這面全是茶色玻璃進去之後有兩層樓。
“二樓開個房間!”
“撲克還是麻將?”
“喝茶,來壺綠茶。”
到茶樓喝茶打牌是中國人的習慣,應付完前臺許橋帶着姚江黃興到了這個隱蔽的所在。他們兩人本就覺得被人找上門必定不妙,無奈又不能逃走只得跟了進去。
二人進了包間坐下也不說話,等到許橋坐定問出問題方纔打破了整個寂靜。
“你們都認識保全是吧?”
此言一次姚江和黃興對望一眼,然後有趣的一幕就發生了。只見姚江緩緩點頭而黃興緩緩搖頭,隨即二人發現了對方反應的不同倒是姚江反應過來趕忙搖起頭來。
“別裝了,剛纔聽到你們在巷子裡說話了。”
既然被許橋說破二人索性保持了沉默,但二人越是沉默許橋也越是懷疑。在他眼裡姚江現在極有可能是一個已經被販毒集團買通了的,而另一個黃頭髮的小子從剛纔的對話看很有可能也是販毒集團的人。
許橋見陷入僵局決定各個擊破,他首先轉向姚江問道:“上個月你向緝毒隊提交過一份關於毒販藏毒窩點的資料,你還記得吧。”
“記得,那是我在街上抓到幾個打架鬥毆的小混混。從他們口中得知的。”
“從你提交的報告看,抓那幾個人的地方好像並不是龍爪街吧?”
“確實,當時我剛下班。正好去參加朋友孩子的婚禮,沒換衣服開的也是警隊的車。這件事情所長已經處分過我了,您不會是專門來說這個的吧。”
姚江的對答如流一點破綻都不留,許橋斷定顧敏被襲擊再到倉庫位置被舉報,這一切是從一開始就被算計好的。早在挑撥鄭健與顧敏的矛盾之時,就已經策劃好了警察的口供。
“我問起這個也只是瞭解一下罷了,還有前兩天應該也是你提交的販毒集團名單資料吧。那個不會也是從那羣匪徒嘴裡挖出來的吧?”
“哦,那是一個巧合。我前兩天抓到一個吸毒的傢伙,從他房間裡搜查出來的。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把它提交上去可是我的責任呀。”
不出許橋所料姚江也是早就準備好了回答的,許橋也沒有必要去核實這些。對於這個準備如此周密的販毒集團來說,僞造一個現場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實際上來之前他已經預料到從要將這裡得不到任何消息,他這次來一來是看看這是個怎麼樣的人二來也是打草驚蛇先看看販毒集團會不會有所行動。
倒是另外一邊那個黃頭髮的傢伙,這可是許橋這次來的意外收穫。許橋之所以把他放在後面也是想給他一些壓力,因爲看他那膽小的樣子說不定能從他那裡掏出一些消息。
“喂,你!”
“啊!”
被突然叫起,黃興驚了一下子。
“你和保全什麼關係?”
“什……什麼保全……我不認識。”
“別裝了!說實話。”
“我們真不怎麼熟,只是在派出所裡他向我搭話認識的……不信你問他。”
被黃興這麼一指姚江也是一陣尷尬,現隨即想想那些事情也不是不能說的也就點點頭。姚江看着黃興的反應想必保全也和他有過交代,現在大可講一些與販毒無關的事情搪塞一下。
“他進過派出所?是什麼事?”
許橋這是真有些好奇,看那黃毛的傢伙不像說假話。不如把能問出來的事情問細一些,或許能從他們說漏嘴的話裡得到一些消息也說不定。
“那是小半年前了,這片區城中村死了個女大學生。當時他纔到龍爪街這片上學,我看他面生最近又老在街上就帶他回去問話。像這傢伙這樣的,我們也經常找。”
“你……!”
黃興看姚江拿自己做例子,感覺就像不正眼看自己似地有些不願意。
“飛龍大哥,出了事情找幾個街上的混混了解情況,這你能理解吧。”
“……”
黃興又聽姚江這麼說本來想反駁兩句,看對面那警察領導要說話的摸樣欲言又止了。
“這是辦案常用的方法,那是你認識保全的契機吧。你繼續說。”
雖然許橋裝出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可實際上再來之前他就做足了功課。這種地方派出所的大案件他可是熟讀了卷宗的,和保全這種人過招不謹慎可不行。
“那案子我們以爲是謀
財害命,現場也像是那麼回事。後來這傢伙帶着保全晚上去案發現場玩,被我抓個先行。”
“哎哎,我說警察同志。我們那是去勘察現場,後來你不是也從我們勘察後的結論找到了兇手嘛!”
見黃興插嘴表示自己也有功績,許橋索性問了下去。
“這麼說那個時候,你們兩個是有目的去的?”
面對許橋的疑問,黃興那種自吹自擂的氣勢又被提了起來。
“我跟你說,當天在公安局吃飯的時候保全就跟我搭話瞭解情況。我是什麼人,這龍爪街這種大事情我消息當然靈通了。我和他講完那案子的事情之後心裡也覺得不對勁,晚上我就叫上他去現場查看一番。讓他開開眼!”
“得了吧,當時也不知道是誰被我一拍就嚇暈了過去的。”
姚江看黃興牛皮都要吹上天了,趕緊潑一盆冷水說了句風涼話打住了他。這可把一邊的許橋給逗樂了,現在他對於眼前這兩個人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瞭解。
這兩個傢伙肯定是在故意隱瞞一些保全的事情,但兩個人都是腦袋不夠靈光的類型。一個老辣一些一個鬼點子多一些,多陪他們聊一會必然會露出些線索的。
“最後那案子有什麼新發現?”
許橋又把話題拉回案件上,希望二人藉着這個話題多說一些。
“我來說吧,上樓梯的時候他們被我發現了。這傢伙被嚇暈過去了,我們就把他放到死人的牀上休息反正現場已經勘察完了。我們當時懷疑是女孩太招搖被人劫財但一直找不到犯罪嫌疑人,就在當晚保全在現場勘察了一些線索推斷是閨蜜乾的。”
“哦?那些線索你們自己沒看出來嗎?”
這句話裡略微有些嘲諷,但姚江也不是那種死要面子的人。頓了一下也便承認了自己沒本事的事實。
“我們哪能和你們比,原來培訓過的那些技巧幾年不一定用上一次難免生疏。保全也是從成堆的新學習資料還有日記的情感記錄裡,推斷出了情感矛盾和死者個性才幫我們鎖定範圍的。”
許橋聽到這緩緩點頭,雖然姚江在報告裡把這段寫到了自己身上。但許橋也理解這報告要是寫成保全的名字,那着警察就要得個玩忽職守的罪名。從報告中核對的證據和邏輯來看,二人所說的與保全初遇以及幫助處理案件的事情都是真的。
“然後呢?之後這半年有發生什麼?”
二人忽然又開始謹慎起來閉口不談,看來這半年發生的事情一定是被交代過不能說的。這時許橋仔細回想了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一件大案的一個細節被他想了起來。
那就是緝毒隊的內鬼事件,當時剛升職的大隊長被人謀害中隊長候選幾乎同一時間犧牲。在調查嫌疑人李強小隊長的時候,發現了毒販的製毒窩點並一舉稽查。最後只查出原小隊長李強一個內鬼,制度集團重要人員全部逃離,而且李強被人在獄中滅口一度提升了案件等級。
當時這個案件差點移交特警隊處理,其中與龍爪街有關的有兩條線索。其一是製毒窩點就在龍爪街,其二是有人刻意通過線人將製毒窩點訊息提交給警方。
這第二條的這個做法像極了這次的舉報,許橋可不相信這龍爪街專門有一個義務臥底去打探各種販毒組織情況。難道說當時舉報這個資料也是保全所在的販毒集團想要剷除競爭對手?那爲什麼又是在龍爪街?
這麼一個待開發的城郊區域真的就是某個販毒集團的據點,所以他們纔要千方百計剷除這裡的異己。這一點許橋可不相信,況且這種專門在一個地方提交舉報訊息的做法太幼稚與之前的種種手腕相比更本不在一個等級。
“那也就是說,這一切行動的背後都是爲了達成某個目的所必須這麼做的。”許橋在心中得出了這麼一個,唯一能把一切串聯起來的牽強答案。
爲了支持這個觀點,他需要去把這個目的挖出來。現在從二人口供上看,那次牽扯緝毒隊內鬼的事件就是一切的開始。
“說了這麼多,也累了吧。不如先去吃頓飯?”
忽然第四個人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門被輕輕推開第四個人赫然出現在了門口。在場三人有人喜出望外有人一臉矇蔽,更有人則是皺起了眉頭。
“你……你怎麼會在這?”
許橋驚歎道,然而保全只是面帶微笑緩緩說道。
“別擔心飛龍哥,只有我一個人來了而已。難得你到了龍爪街這邊,我怎麼能不來招呼一下。”
許橋內心大叫頭痛,看來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自己這次來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意外性和保密工作,剛纔找到兩人之後也是一路主意他們沒有和任何人有過聯繫。沒想到就是這樣都被保全抓個正着,今天可能要栽在這裡了。
其實保全也很意外許橋會有這麼一招,之前他也一直在懷疑許橋這人要麼是警察臥底要麼是買通警察的毒販。所以一直沒有貿然對他出手,而今天接到了馬睿天的緊急通知他才知道
許橋竟然到了龍爪街而且還找到了姚江和黃興。
要說馬睿天怎麼會知道這個消息,自然還是之前的大數據人肉搜索的功勞。街坊鄰居的街拍之中,三人上警察進茶樓的照片立了大功。
保全趕來的時候只聽到姚江講述大學生被殺案件以及許橋最後疑問的部分,之前的訊息他都不知道所以也就不曾知道他是特警的事。
現在他之所以提出吃飯是希望先拖住許橋,等黃興和姚江先脫離他的控制再另想辦法處理。他哪裡知道現在兩人乖乖在這裡坐着,並不是被控制而是因爲對方特警身份的震懾。
“好呀,快到六點了。既然保全兄弟的邀請,那自然是要給面子的。”
說罷許橋帶頭站起身來,黃興和姚江也跟着站起來。看二人這順從的模樣,保全更是確信許橋已經摸到了什麼把柄。
下了樓,保全特地帶着衆人去了附近最靠近街道也最醒目的醉仙樓。想着這樣大庭廣衆下許橋也不好的動手,到時候酒過三巡讓兩人找機會遁走自己再想辦法擺平許橋。
於此同時在K市的南邊一家地下酒吧裡,彩色射燈和動感的音樂早已經被關閉。現場大部分是男性,他們年齡最大的看上去四十多歲年紀最小的也有十七八歲。
少部分人坐在爲數不多的椅子上,大部分人跟着站在旁邊。吧檯的位置空出來一塊像是給什麼人預備着的,這時候包間裡走出的一個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從包間裡走出的這個人是蘇輝,他身後跟着的幾個都是平時身邊的親信。他們各個手裡擡着一個木板釘成的巷子跟在他身後,速回走到吧檯給他空出的一片地方坐下。
在他的示意下那些人將箱子一個個放在他眼前,其中一個人拿了一根撬杆把木箱一一打開。幾個比較年輕的傢伙安奈不住好奇心,紛紛往前擠着想要看清楚箱子裡的東西。
“呵呵,不用這麼着急。等會別把眼珠子嚇出來!”蘇輝朝那幾個人打趣的說道。
說話間幾個箱子已經被打開,蓋子掀開露出來的竟然是一箱箱的稻草。這使得那些紛紛擠上前來的年輕人各個面面相覷,甚至有人都驚訝的叫了出來。
“輝哥,你給我們看這些草幹嘛?”
蘇輝冷笑一聲並不回答,一個四十多歲留着山羊鬍子的人往前走了幾步撥開上面一層稻草從下面掏出一個黑漆漆的東西。
“這只是從中東那邊拉過的二手,比以前我們用那些土**好多了。”
說罷山羊鬍子的男人把這隻步槍在手裡擺弄了一番,隨後上了個空檔順手扔給剛纔說話的年輕人。那年輕人先是一愣趕忙伸手去接,但左手剛剛握住槍身便感覺到了沉重的力量。他趕忙上前一步雙手接住才避免槍身落地,完了還不住的感嘆。
“這槍怎麼這麼重!”
“你們以爲這麼什麼,電影裡都是塑料槍一個人擡兩隻。這可是真槍實彈,我告訴你們今天是一場硬仗沒膽子的趁早回去。”
蘇輝不僅僅是對着那些沒見過槍的年輕人說的,在場的全是跟着速回乾的人今天召集他們也是因爲有個人他不得不除掉。
“輝哥,怎麼這麼大火氣。是誰惹得你要把這些傢伙掏出來,我們這些傢伙也有十幾年沒碰過這東西了。”山羊鬍子的中年人問起來。
“有一個人老子今天就要他的命!”
蘇輝這句話說的很用力、很堅決,看得出來他是深思熟慮過的。
另一邊的龍爪街醉仙樓裡,保全四人坐進了天驕閣包間。保全之所以選擇一間不是因爲它規格最高,而是因爲它樓層最高位置最深。這頓鴻門宴誰都不會吃得舒服,索性選一間最不容易被打擾的等會要是出了什麼事還有個處理的機會。
四人坐定保全胡亂點了些菜也沒問衆人忌口,當然即便問了衆人想必也是隨口敷衍的。保全死死盯着許橋,而對方也是一樣的。再看姚江彷彿是椅子上有無數鋼針,怎麼坐都感覺不是個滋味。而黃興早已經下的一臉懵逼,只是帶着癡呆的表情看着桌布發呆。
服務員也是好生奇怪,近來四個人一個像木頭一個身上長了跳蚤,剩下兩個雖然都是帥哥但就這麼互相盯着不說話。這倒是成了幾個服務員只見八卦的談資,關着包間門都能多少聽到一些。
就這樣晾着也不是個辦法,索性保全便先開了口。
“許橋兄弟今天怎麼會有空到龍爪街這片區啊,事先還不通知小弟一聲真是見外啊。”
“呵呵,保全兄弟每天這麼忙。我也是想着不要打擾你工作比較好,沒曾想你耳目衆多最終還是被你發現了。”
“那裡的話,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既然你也知道這是我的地界,那今天不如就交個底。今天打探到什麼想做什麼,統統說明白了我也好幫個忙是吧。”
話沒兩句保全的強硬態度已經表露無遺,趁着對方沒摸清自己底細。保全一定要在這件事情上佔得先機,而同要對保全帶着誤會的許橋此時又將如何面對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