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敏將保全和許橋帶到蘇輝的地盤上,就是爲了讓他們看到自己是如何擺平蘇輝的。這是一種近乎歇斯底里的發泄,也是一種自我實力的展示。
原本在保全的內鬥計劃之中顧敏如果不借助宋柯的勢力,是幾乎不可能與蘇輝對抗的。可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背後藏了這麼一手,耗費巨大財力調動來的僱傭軍一下子逆轉了局勢。
蘇輝此時雖然折兵損將自己也被綁了,但無論是從話語還是眼神中依然毫無畏懼。看着這樣的一個男人許橋和保全心中多少有了一些惋惜,若他不去做那些罪惡的勾當也是人間一條頂天立地的漢子。
“顧敏你小子有本事親自動手一槍蹦了你爺爺!”
“你TM以爲老子不敢是吧!”
“來啊!”
在蘇輝的叫囂之下,顧敏伸手要從那個手拿着對講機的僱傭軍腰間拔出**。但卻被那個看似僱傭軍頭子的人提前看出在他先一步按住腰間的**,他不願把槍給顧敏的行爲頓時惹得這位出錢的主不高興了。
但這僱傭軍頭子也不是不識趣的人,他趕忙嘴裡打了個呼哨另一名類似打扮的僱傭軍不知從哪裡突然就冒了出來。他手裡拿着一支**遞給顧敏,完了那僱傭軍頭子還不忘解釋道。
“老闆不好意思,我們有規矩個人身上的東西不讓別人碰。”
顧敏見人說話客氣辦事麻利,雖然心裡還是不大快活但也只是瞪了那人一眼便不再計較。他轉身走向蘇輝便毫不客氣的一腳纔在他胸口,漆黑的槍口自指着蘇輝腦袋。
“來啊!朝你爺爺腦門上來,我要看看你是不是個男人!”
許橋眼看着顧敏便要動手,心裡是在於心不忍。他感覺一個箭步衝過去,想要拉住顧敏勸阻一番。
“顧敏,你先冷靜一下。這樣恐怕不太好吧。”
就在許橋想要一手握住槍阻止顧敏的時候,有人將一隻手搭在顧敏肩膀上提前說出了這句話。
顧敏回頭一看正是保全一隻手搭在自己肩頭,用一雙令人無法拒絕的眼神傳遞着話語中的命令。按照以往若是有人對他下達這樣的命令顧敏一定很不爽,但保全簡單的一句話卻讓顧敏感受到了不得不服從的壓力。
眼睛,是眼神!是保全的眼神震懾住了此時的顧敏,一雙平靜卻帶有力量的眼睛定住了他的身體。保全只是用一隻手搭在他的肩頭,他感覺到那隻手的末端是一陣有節奏的心跳。沉穩有力讓人無法迴避的力量,而自己的心則是毫無規律的怦怦亂跳。幾秒鐘之後顧敏終於冷靜了下來,他放下了持槍的那隻手卻略有不甘心的看了蘇輝一眼。
許橋停下腳步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他沒想到保全找個毒販子竟然也有憐憫之心,而且還是他提前出手阻止了顧敏的暴行。
如果以爲整件事情會就此結束,那就太不瞭解顧敏了。當這個傢伙走到僱傭兵頭子身邊時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對着僱傭軍頭子低聲安排了幾句那人便點頭退入陰影中。
許橋和保全對望一眼,他們從各自的眼神中看出了疑惑和焦慮。
“這事情可不會到此爲止,一會還有更精彩的!”
顧敏一臉壞笑的看着衆人,他不僅僅是對保全和許橋二人說更是對地上的蘇輝說的。
“狗日的,你TM有種超我來!”
但此時無論蘇輝怎樣謾罵顧敏都無動於衷,保全感覺到他的心裡真在醞釀一個邪惡至極的計劃。另一邊的許橋或許是覺得實在看不下去了,他走到蘇輝身邊蹲下身子。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面巾紙,抽出一張展開幫蘇輝擦拭着臉上的血跡。
完了他還輕輕拍了拍蘇輝的後背,這個動作看上去就像是無言的安慰。但他拍的地方是肩膀中部脊椎的位置,沒人覺得這個動作有些怪異。
這個時候剛纔隱到黑暗中的僱傭軍頭子又重新走了出來,看來是安排完事情了隨他一起出來的還有三人。這三人擡着摺疊椅依次排開便又走了回去,看來接下來要等很長的時間了。
接下來大概四十分鐘的時間裡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保持着沉默,河水起伏拍打着堤壩的聲音之中不時混雜着貨船的汽笛聲。遠處的河面中心不是有光球劃過,那是夜間行船必須開的航燈。
遠處忽然有亮光越來越近,一輛黑色越野車緩緩駛進。當車開到衆人面前並拉開車門的一瞬間,除了顧敏所有人的表情都驚呆了。
兩個帶着黑麪罩的僱傭軍從車上拽下來一個女人,在場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高夢蓉!顧敏你!”
許橋不敢相信顧敏竟然會把高夢蓉綁來。
“賤貨,你不是喜歡和他在一起嗎?今天就讓你去陪他好不好。”
“艹你媽,顧敏你有什麼衝我來。對一個女人動手你算什麼東西!”
“顧敏,這恐怕有些過了吧。”
站在一邊的許橋忍不住插嘴道。
“過了?他們兩個聯起手來害我的時候,有想過夠了嗎?!”
顧敏歇斯底里的吼道。
“你們兩個狼狽爲奸,想幹掉我。門都沒有!”
他一把抓住高夢蓉的頭髮
,把她推倒在蘇輝旁邊。
“顧敏!你不是東西!”
高夢蓉尖叫着摔倒在地,蘇輝趕緊扭動着身子嚮往那邊靠過去。但顧敏哪會讓他如意,他擡起一腳朝着蘇輝面門上就是一腳。剛纔被許橋擦乾淨的面龐頓時又是一片血紅,這時顧敏又掏出那支槍對二人說道。
“今天我只讓你們一個人活着,來來你們自己選!”
殺人誅心,顧敏這一招意在挑撥二人關係。即便其中有一人自願赴死,也會讓另一個人心懷愧疚不久於人世。這一招很辣至極,就連一邊僱傭兵頭子看了都不住的咋舌。
“你開槍啊!我對你付出這麼多,到頭你你就是這樣對我的!你有本事開槍啊!”
高夢蓉是如何對待顧敏的,這種人都知道。如今顧敏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任誰的心裡都是過意不去的。
“顧敏,她一個女人。算了吧……”
許橋不住的全到。
“我說了,只有一個能活下去!”
說罷顧敏把槍口對準蘇輝道:“死豬,到你選了!”
“小雜種,放了她!有什麼朝你爺爺來!”
“喲,在我面前還演癡男怨女啊!既然你們都要,那今天就都別走了吧。”
說罷,在顧敏的示意下。兩個黑麪罩僱傭軍走上前,將兩人從地上拽起拉到碼頭邊站好。顧敏重新檢查了手裡的槍確定沒問題之後,他緩緩將槍擡起。
啪
這時一聲槍響,蘇輝的胸前一片殷虹。背後對應的位置血跡噴出去很遠,被**擊中巨大的衝擊力使他的屍體直接跌落江水之中。
“啊!”
高夢蓉尖叫着整個人癱倒在地,畢竟是個女人眼看着認識的人在即面前倒下她的心理和精神又怎麼承受的住。但令在場所有人震驚的是,這一槍並不是顧敏開的。在顧敏扣下扳機之前,許橋以閃電般的速度從肋下掏出一把**朝着蘇輝開了一槍。
當顧敏把臉轉向許橋的時候,許橋已經快人一步將槍口迴轉過來指向了顧敏。
“許橋,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敏說得很慢語氣也很冷淡,此時周圍包括僱傭兵頭子在內十幾把槍的槍口都對準了許橋。爲了提醒他現在的處境,遠處的狙擊手特意打開了紅外線。數個紅點在他周身遊弋,只要要少有狀況他便會成爲一個篩子。
“你自己說的有一個可以走,他們不選我替他們選。現在蘇輝死了,放了高夢蓉。”
“你叫我放了她?”
顧敏反問許橋。這時一個人影站在二人中間,擋住了部分紅外光束的同時還擋住了許橋的槍口。是保全不顧危險站到了二人中間,他先是一手搭載許橋手臂上讓他放下槍。隨後轉身面對顧敏心平氣和的勸到。
“她一個女人成不了氣候,蘇輝手下這麼多人被你斃了。現在他自己也死了,你就當大仇報了何必再傷及無辜。大家都是生意人,和氣生財嘛。”
但顧敏依然不依不饒的盯着許橋,保全索性上前摟住顧敏的肩膀。
“這麼晚了,咱們都在這裡吹了這麼久的冷風。走走!我請客,兄弟幾個去桑拿!”
半拖半拽保全終於將顧敏拉上了車,僱傭兵自有分寸見顧敏上了車也紛紛撤了下去。不一會整個碼頭就已經寂靜無聲,只有依然癱坐在地上哭泣的高夢蓉和望着衆人離開背影發呆的許橋。
許橋緩緩走到高夢蓉身邊,他脫下外衣披在她的身上並輕聲對她說道:“我們走吧。”
高夢蓉擡起頭雙手死死抓住許橋的衣領,大聲的質問到。
“爲什麼是他!爲什麼你要讓我活下去!爲什麼你要對他開槍……而不是我……”
她依然在抽泣着,但她死死抓住許橋衣領的雙手未曾放鬆過。手指關節因爲用力已經泛白了,塗滿指甲油的指甲也已經刺入了掌心。
許橋看着這樣的高夢蓉無法說出一句話,腳下還有一片殷虹而河中的血跡也已經被河水衝得不知去向了。許橋沒辦法不這樣做,如果放任顧敏誤作非爲今天要死的恐怕不只是蘇輝。
保全乾纔沒有想到,許橋竟然會提槍開槍。但如果不是他出手,恐怕兩個人都會死在那。見到許橋這樣做保全自然也要有所行動,將顧敏勸走給許橋留下時間和空間就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今天的變故是保全始料未及的,安排僱傭軍將車開到一處高級會所並親自將顧命等人安排妥當後保全便藉故獨自離開了。他順着街道走了一段正感覺口渴想買瓶水,卻忽然發現已經是凌晨時間了周圍店鋪早已關門。
走進附近一條巷子中,幸好這裡有兩家夜市攤點。保全走過去要了一碗餛飩便盯着桌子發起呆來,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他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思緒。
目前宋柯留下的**倉儲分銷網絡已經被查處,他本人已經出國。而各個小頭目也無力維持目前局面,分崩離析是遲早的事。
但令人意外的是許橋會找上自己,恐怕他已經懷疑是自己泄漏的販毒網絡資料。但根據之前的推測,許橋背後有一個勢力自己只需要以輔助他爲代價就可以擺脫目前面臨的困境。
“我的做法會不會太幼稚了……”保全自言自語道。
“一碗餛飩好了!”
老闆是個小老頭,一臉笑盈盈的端上來給保全。
保全一邊喝着湯一邊想着,如果許橋真是個老牌毒販子。那手段必定老辣無法信任,尤其看他今天朝蘇輝開槍的架勢並不是一個沒摸過槍的人。
想起這裡忽然保全覺得有些不對勁,從肋下掏槍證明槍是扣在槍套裡的,只有經過專業訓練的人才會這樣放槍。這許橋莫非也是專業學習過的?
正想到這裡保全忽然感覺手機震動,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息。雖然軟件提醒可能會是垃圾短息,但出於習慣保全還是打開看了一遍。
上面文字果然是廣告,但下面留下的一個網址鏈接卻是真真實實的密碼短訊。
“是……姚江!”
既然是姚江發來的那想必是和今天許橋出現有關,保全感覺翻譯了起來。而結果令保全大吃一驚,短訊裡姚江告訴保全今天下午那個被稱爲許橋的人是特警。
保全已經顧不得擔心電話是否被**了,他趕緊撥通了姚江的電話號碼。
“喂,保全?你怎麼突然……”
“姚江,你現在快把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和我說一遍,一個細節都不能漏掉。”
當聽完姚江對今天下午所發生的事情的敘述,保全整個人幾乎是要癱倒在地。看着桌上那碗幾乎沒動過的餛飩,保全不知該如何面對現在的局面。
自己現在已經玩火自焚被特警盯上了,如果自己全盤托出那勢必的承擔之前各種所作所爲的法律責任。這是萬萬行不通的,而繼續走下去又被特警跟着一時間很難的有喘息機會。至於幹掉許橋這個想法就更是不可能,保全本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主動去坑害別人更是做不出來的。
而這時手機忽然又再次響了起來,低頭一看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竟然是許橋打來的電話。
“喂,那邊顧敏怎麼樣了?”
剛接通電話許橋就忍不住問道,看來是擔心顧敏這邊另有行動。
“放心吧,安穩送進桑拿房一時半會不會再有什麼事了。到時你那邊高夢蓉……她怎麼樣了?”
出於禮節性的問候一下本不是什麼問題,但保全卻突然想起了自己忽略的一個問題。剛纔正是許橋這個特警開的槍,一個警察真的會幹出這種事?
此事電話那邊傳出一個猶豫的聲音“高夢蓉她……保全我想讓你幫個忙。”
半小時後保全走下出租車,這裡是距離碼頭不是很遠的一家酒店。按照許橋告訴他的地址他來到了1141這個房間,他輕輕敲了幾下門門便被打開了。開門的人是許橋他將保全領入房間內,保全看到了已經睡着的高夢蓉。
見到高夢蓉休息了保全心裡也有些許放心了,縱然高夢蓉也是販毒分子之一也不應該由顧敏這般凌辱。保全朝許橋點點頭,二人走出房間另尋地方詳談。
這家酒店一樓是大廳二樓設有茶樓咖啡廳,二人來到咖啡廳各自坐下。
“要點什麼嗎?我請客。”許橋開口朝着保全笑道。
“恭敬不如從命,服務員。”
“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
“我來一杯摩卡,你呢?”
說罷保全把菜單遞給許橋,許橋接過菜單卻直接遞給了服務員。
“一杯濃縮咖啡,謝謝。”
服務員走後保全首先對許橋開了口。
“蘇輝的事……沒想到你會開槍。”
“……關於他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保全順應了許橋的要求,他點點頭繼續說道。
“既然你這麼說了,我暫時也不會過問的。叫我過來是有關高夢蓉還是顧敏?”
“現在這兩個事情難道不是一樣的麼。”
隨即許橋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真正的身份,想必你已經聽你那兩個同伴和你說了吧。”
保全沉默着點點頭,他不知道許橋接下來會提出什麼但至少沒有惡意的樣子。
“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現在宋柯的販毒網絡已經被打掉了。本來顧敏和蘇輝只不過是街頭械鬥的程度,可現在既然顧敏引入了僱傭軍那麼事情就變得很危險了。關於這一點,我希望我們能達成共識。”
“這一點我們可以達成共識,但你要我做的究竟是什麼?”
許橋看着保全眼神很凝重語氣很嚴肅,保全也是拿出了認真的態度傾聽着他的話。
“首先我希望你能動用你的資源保護這個女人,這對於你來說應該不是難事。你可能會覺得我是故意誘導你和顧敏的矛盾,但我真實的想法只是保護每一個生命。”
“以我和顧敏的交情,我並沒有信心能說服他。你也已經看到了至少現在的他,已經和一個瘋子幾乎沒有區別了。”
“我知道這其中有很多困難,但我現在把她帶回警局的話便等於暴露了身份。之後想要把顧命和僱傭軍勢力打掉,就更加困難了。”
“你想要連僱傭軍一起打掉?”保全有些不敢相信許橋剛纔說出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