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發現蘇先生可以減弱這種印記的力量。 ”蘇裴看着蘇幕遮,十分認真地說道。
蘇幕遮倒是覺得她說得這個人有點耳熟,不由問道:“你說的這個女人,是不是周容若?”
蘇裴也驚訝了,“蘇先生認識她?她的確是阿陽那個時候的老師。”
蘇幕遮頓時覺得有點無話可說,要真的說點什麼,那大概是這個世界真小。
趙禮也是知道周容若這個人的,但是也僅限於知道她是一名科學家。至於蘇幕遮跟周容若的交鋒,以及周容若做的那些事情,他都是不知道的。
“你過來。”蘇幕遮起身,在羅陽的腦袋稍稍摸索了一下,果然感覺到,在他的腦袋裡面,有一道較怪的印記。
這種印記,只要對其輸入一些靈力,可以抹除了。不過蘇幕遮倒是沒有貿然行動,他收回手,繼續問道:“然後呢?繼續說後來的事情。”
“好吧。”蘇裴挑了挑眉,“這段時間,阿陽漸漸能夠想起和我相處的點點滴滴了,但是我不想再等下去了。再這樣下去,還沒等他把所有的事情想起來,他要跟那個女人結婚了。這是我絕對不能忍受的事情。”
“你現在的狀態,究竟是什麼樣的?”蘇幕遮若有所思地盯着蘇裴,“你並不是以魂魄的形式存在,那麼唯一的解釋,應該是你對羅陽還有執念吧?”
“我唯一的願望,是讓阿陽能夠想起我,我並不恨他。我只希望能夠永遠陪在阿陽的身邊,讓他只屬於我一個人。”蘇裴說着,突然對着蘇幕遮跪了下去,懇求道:“蘇先生,求您幫幫我。”
蘇幕遮沒料到她說跪跪,連忙去扶她起來,“你先起來說話。但是我若是讓羅陽的記憶完全恢復以他的性格,會不會去傷害其他的人。即使你不怪他,但他的確是個殺人犯。他對於社會的危害很大,我不能放任他這麼下去。”
即使羅陽已經得到了“受害者”的原諒,但仍是不能抹除他是一個殺人犯的事實。
趙禮也同樣覺得這件事很難界定。
“只要蘇先生能夠幫助我,在阿陽醒來之後,我會好好的約束他,不會再讓他去傷害別人的。我可以向你們保證。”蘇裴面色真誠,目光誠懇。
“好吧。”蘇幕遮考慮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蘇裴幾乎喜極而泣,對着蘇幕遮連連道謝。
蘇幕遮將靈力彙集於手掌之,而後按在了羅陽的腦袋。找到了那處印記所在。將靈力輸入了進去。不一會兒,遺留在羅陽大腦裡的印記,被抹除掉了。“寄居”於羅陽身體之內的蘇裴,只覺得有一股巨大的衝擊力撲面而來,震得她眼前發黑。待她重新清醒過來的時候,察覺到,她跟羅陽的意識之間的那層屏障,已經被打破。
這一下,不僅是蘇裴能夠感受到羅陽的存在,羅陽也感受到了身體之,那道並不屬於自己的意識。
屏障消失之後,過往的記憶翻江倒海地涌來。已經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的羅陽,只覺得腦袋裡一陣陣痛,這讓他來不及質問蘇幕遮他們怎麼在這裡,捂着腦袋,痛呼了起來。
“阿陽,我的阿陽,你終於記起我了嗎?”
“誰,誰在跟我說話?!”羅陽驚疑不定地吼道。
那些破碎的記憶碎片漸漸組合成了完整的片段。羅陽的眼前出現了一個人影,黑髮,紅裙,微笑的臉龐……以及後來的爭吵,殺戮,肢解,鮮血留了滿地……
“……阿……阿裴……”羅陽的嘴脣顫抖,半天才把那個名字吐出來。那是埋藏在他記憶最深處的人,她明明,明明已經死了。
“阿陽,我知道你還沒有忘記我。”那個人影越靠越近,還對羅陽展開了手臂,似是想給他一個擁抱。
“你,你不要靠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是故意要殺死你的……”羅陽被嚇地跌坐在了地,竭力阻止蘇裴的靠近,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明白,爲什麼明明已經死去的人,又重新回到了他的生活之,她,她是找自己來報仇索命的嗎?
羅陽的表現,被蘇幕遮和趙禮靠在眼裡。羅陽一會兒表現出他自己的意志,一會兒又表現出了蘇裴的意志。但是從羅陽的反應來看,對於蘇裴,他只剩下懼怕了。
這一點蘇幕遮和趙禮兩個外人都能看得出來,更別提跟羅陽共處一體的蘇裴了,在羅陽的意志之,她感覺到的唯有懼怕,至於她曾經想過的羅陽對於自己的懷念,對於自己的愛意,卻是絲毫都沒有。
這個認知讓蘇裴如遭雷劈。
“阿陽,你別怕,我不怪你,你不是希望我一直陪伴在你身邊麼?我做到了,從今以後你不要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好不好?我陪着你,我會永遠陪伴着你,永遠不會背叛你好不好?”蘇裴試圖用這些話打動羅陽。
“你別靠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羅陽卻恍若未聞,他甚至跪下來,對着“蘇裴”連連磕頭,“阿裴,我當時真的是一時衝動,是我對不起你,你不要害我行不行?我對不起你,我該死……”
說到底,重新看到當初的戀人,羅陽已經完全不記得兩人當時相處的甜蜜時光了,他最在乎的還是自己的性命,最害怕的是蘇裴要殺了他。
蘇裴在震驚之後,只剩下滿心的失望了。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羅陽的情緒,自己至死都心心念唸的人,對於她真的沒有一點兒愛意了。
失望和憤怒令蘇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忍不住對着羅陽大吼道:“你殺了我之後,將我吃進肚子裡的舉動,難道不是因爲愛我,要我永遠陪伴在你的身邊麼?如果你真的已經忘了我,爲什麼還要將迷送給我的那串手串留在身邊。羅陽,你難道真的已經不愛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