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中迅速的溜走了,很快就到了兩天之後。 蘇幕遮一大早便收到了快遞,正是黃一黃二的豪華紙別墅。
黃一黃二簡直是興奮地摩拳擦掌,蘇幕遮將快遞搬回家,打開一看,發現這紙別墅是要自己組裝,於是兩隻小鬼迅速找來說明書,指揮着蘇幕遮組裝別墅,眼睛裡的綠光都要藏不住了。
蘇幕遮組裝好了紙別墅,並不像普通人那樣用明火將它燒掉。事實上依照這紙別墅的體積,如果用普通的火點,那可能連房子也會被一起點燃。他以掌心靠近,掌中火瞬間將紙別墅悄無聲息地燃燒殆盡。
然後,角落的香爐上空出現了一棟巨大的豪華別墅,它只有若隱若現的一個虛影,從店鋪的牆壁處穿了出去。
黃一黃二歡呼一聲,迫不及待地飄進了其中,然後兩隻小鬼便與別墅一起消失了。
蘇幕遮將它們安頓好,給前日求助的男子打了電話,告訴他自己馬上就會趕過去。
……
下午三時,蘇幕遮到了男子所說的地點,這裡是城郊的一棟別墅,看起來年代有些久遠,但仍舊是非常奢華典雅。
蘇幕遮按了門鈴,不一會兒就有一個管家模樣老人來開了門,他十分恭敬地行了禮,然後問道:“請問是蘇先生麼?”
蘇幕遮點頭,老人將他帶進別墅,邊走邊說道:“我是白家的管家,蘇先生叫我白管家就好。”
蘇幕遮從善如流:“白管家你好。”
白管家帶着他進了別墅,等到了某一間房間外,他停了下來,對蘇幕遮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先生就在屋裡等您。”
蘇幕遮看他說完便離開了,只得自己敲門,敲了幾下,門便被從裡面被打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二十八/九歲的男人,儒雅清俊,他的眼眶微紅,神情哀慟。
見了蘇幕遮,男人先是一愣,然後反應過來:“是蘇先生吧,我是給你留言的鄭琛。”
蘇幕遮伸出右手,和他握了握:“鄭先生你好,我是蘇幕遮。”
蘇幕遮和鄭琛一起進了房間,發現屋內的擺設很簡單,而再沙發上則放着一個相框。
鄭琛徑步向前,拿起了相框,蘇幕遮纔看到照片上是一對動作親暱,笑容甜蜜的男女,那高大清俊的男人正是鄭琛,而女人的模樣非常普通,但在鄭琛的懷裡笑得羞澀而幸福。
鄭琛輕輕撫過照片上女人的臉龐,聲音中帶着懷念:“這就是我死去的妻子白小雅。”
蘇幕遮沉默,鄭琛便緩緩向他講述了自己和白小雅的故事。
鄭琛本是一個窮小子,畢業之後進了白小雅父親的公司當了一個小小的職員,然後和白小雅結識,在幾個月的相處中,兩個人相愛了。
這是典型的鳳凰男和富家女的愛情故事,所以外人均不看好他們的感情。但鄭琛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才華和能力,也漸漸得到了白父和其他人的認可,他對白小雅更是體貼周到,噓寒問暖,溫柔專情,簡直羨煞了白小雅的小姐妹們。
後來白父突發心臟病去世,白小雅自幼沒有母親,由父親一手養大,對父親逝去的自是悲痛欲絕,商業上的對手也對白氏企業虎視眈眈。鄭琛一邊安慰白小雅,一邊聯合公司的元老們對付這些人,終於讓白氏度過了這場危機。
在鄭琛的陪伴下,白小雅走出了陰霾,臉上也有了笑容,這下再沒有人質疑他們的感情了。鄭琛趁此向白小雅求了婚,白小雅也滿心幸福的答應了。
二人舉辦了一場豪華的婚禮。婚禮上,鄭琛正在向賓客敬酒,而伴娘團們進了房間,準備去將羞澀美麗的新娘接出來,誰知一進門,就見白小雅倒在了地上!
伴娘們慌忙上前查看,卻發現白小雅已經停止了呼吸,她們不由發出了驚恐的尖叫聲!
尖叫將衆人引了過來,鄭琛急忙跑來查看,就見伴娘抱着白小雅正在哭泣,見他來了,哽咽的開口:“小雅她,沒有呼吸了!”
衆皆譁然,亂成了一團。。鄭琛眼前一黑,踉蹌上前,抱過了妻子已經變得冰涼的身軀,有賓客打了急救電話。可等醫生趕來檢查一番後,宣佈白小雅已經死亡了,死因是心臟驟停。
好好的一場婚禮就這樣變成了悲劇,衆人皆是唏噓不已,他們都以爲是白小雅突發心臟病猝死,紛紛上前來安慰這個痛失愛妻的可憐男人……
……
“可小雅並沒有心臟病啊!”鄭琛捂住臉,聲音中帶着哭腔,眼淚自指縫間一滴一滴落到了相框之上,他擦了一把臉,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一些,才道:“後來有幾個賓客告訴我,他們在婚禮上好像看到了一個身着紅衣,臉色蒼白的女子,進了小雅的房間,他們以爲是小雅的朋友就沒有在意。可我調了別墅裡監控,根本就沒有出現過這個女人。所以,我懷疑,小雅是被人,或是……鬼害死的!”
蘇幕遮並沒有立即做出判斷,他對鄭琛說道:“鄭先生,可否讓我也看一下當時的監控。”
鄭琛將手中的相框放下,點頭,帶着蘇幕遮一起去了監控室。他調出了當日的監控,蘇幕遮摘下了眼鏡,仔細的看着屏幕。
開始的畫面都很正常,所有人皆是言笑晏晏,相互交談和敬酒。突然,自昏暗的角落裡出現了一名女子,因爲附近沒有什麼人,所以她的出現並沒有引起注意。
女子腳步“輕盈”的來到一扇門前,如果仔細看,就可以看出她的腳其實並沒有接觸到地面,所以說,她根本就是一路飄來的!
門悄悄地打開了一條縫,女子閃身進去了,大概五分鐘後,她又悄無聲息的飄了出來。
監控攝像頭將這些場景全部拍了下來,那女子自攝像頭下經過時,突然停了下來,她的頭以一個人類不可能做到的動作仰了起來。對着鏡頭緩緩拉開了嘴角,直拉到了耳邊,展開了一個猙獰的笑容。
蘇幕遮急忙讓鄭琛按了暫停鍵,然後上前仔細觀察起來。
鄭琛不解,問道:“蘇先生髮現什麼了麼?”
蘇幕遮道:“你的妻子是被鬼害死的。”仔細看屏幕上的女子,可以看出她穿的實際是是古代的喜服;她的臉似塗了厚厚的粉,白得不見血色;她的眼睛裡並沒有眼珠,只有兩個黑逡逡的洞。
鄭琛一驚,剛想說自己怎麼什麼都沒看到,就被蘇幕遮拿符紙擦過了眼睛,等他再睜開眼時,便看到了屏幕上那個可怖的笑容。
他驚得直接後退兩步,臉色蒼白,聲音顫抖地問:“這是……”
蘇幕遮的神情凝重:“這就是那幾個賓客所說的紅衣鬼,名爲喜鬼。我問你,你有沒有在你妻子的房間裡見過什麼奇怪的紙?”
鄭琛馬上否認道:“沒有,我後來將小雅的房間仔細檢查了一遍,什麼異常的東西都沒有發現。”
蘇幕遮瞥了他一眼:“你帶我去看看吧。”
鄭琛並沒有推辭,又帶着蘇幕遮下了樓,來到監控中所看到女鬼進入的那扇門前。
他對蘇幕遮道:“這就是小雅生前的房間。”然後打開門,帶着蘇幕遮進去了。
這間房佈置得非常溫馨,一看便知是女孩子的房間。房間被收拾的乾乾淨淨。蘇幕遮在牀底,櫥櫃裡,桌子底,都仔細找了一遍,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心中疑惑,但並未表現出來,鄭琛見他聽下動作,問道:“有什麼不對的麼?”
蘇幕遮搖搖頭:“目前我還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據我所知喜鬼會先後殺死夫妻二人,現在你的妻子死了,它下一個目標就是你。這樣,我會給你一張符紙,今晚你休息前將它放在枕邊,再將所有的監控都打開,一旦有事發生就馬上給我打電話。”
鄭琛在聽到“會殺死夫妻二人”時臉色一白,又反應過來蘇幕遮後面的話,問:“蘇先生今晚要離開麼?不能在這裡留一晚麼?”
蘇幕遮回答:“我明天還有課,晚上必須要趕回來。”
鄭琛無法,只得同意了。
這次,鄭琛親自將蘇幕遮送出門,到了別墅外,他說:“現在天色已晚,我送蘇先生回家吧。”
蘇幕遮看天色的確有些昏暗了,怕是不好打車,於是也就同意了。
鄭琛將車從車庫開了出來,讓蘇幕遮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待蘇幕遮坐好,鄭琛突然側過身子,給蘇幕遮繫上安全帶。兩人相隔極近,令蘇幕遮有些不自在。
鄭琛的髮絲拂過蘇幕遮的鼻尖,呼吸也噴到他的臉上,蘇幕遮只得盡力往後,拉開二人的距離。
鄭琛給他繫好安全帶後,便坐回到駕駛座上,神色如常,彷彿剛纔的曖昧彷彿都是幻影。
兩個小時後,車開到了烏煙巷巷口,蘇幕遮讓鄭琛停下車,對他說:“宋先生送我到這裡就好。你記得一定要將符紙當在身邊,它可以暫時保護你不受喜鬼的傷害。”
鄭琛鄭重的點頭,和蘇幕遮告別後就開車離開了。
蘇幕遮甫一進巷子,便見前方有一個白色的身影,那毛茸茸的狐耳和尾巴,可不就是某位殿下?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狐卿轉身,身姿風流,他笑着跟蘇幕遮打了招呼:“蘇小老闆,晚上好。”
蘇幕遮也道:“狐尊殿下,晚上好。”
狐卿等蘇幕遮走到身邊,纔開口:“我有些事處理,剛剛纔回來,沒想到正巧遇到了蘇小老闆。嗯,我現在突然覺得有點餓了。”說罷就用一種“你懂的”的眼神看向蘇幕遮。
蘇幕遮:“……”好吧,就當是報答上次這傢伙結的契約了。
將大白狐狸帶回蘇記,黃一黃二正在紙別墅裡亂竄,見蘇幕遮帶着狐卿進來,只是和他們打了個招呼,並不接近。
蘇幕遮直接去做飯了,狐卿這傢伙也意外的跟去了廚房。他慵懶地靠在門邊,看着忙碌的蘇幕遮,道:“今天我看見有人送你回來了,這又是你的‘顧客’麼?”
蘇幕遮聽了這句話,嘴角浮現出一抹嘲諷的笑:“是,他的妻子在婚禮上暴斃,就找我求助。今天我去他家看了,倒是發現了一些意外的事。”
他將今天的事大略的和狐卿說了一遍,狐卿雙眼眯起,氣息有些危險:“若真是這樣,你還要幫他?”
蘇幕遮一刀切開手中的魚肉:“幫,爲什麼不幫?畢竟仇還是要自己來報才比較痛快。”
狐卿這才放緩了氣息,繼續看着他做飯了。
……
狐卿吃完晚飯便離開了,離開前對蘇幕遮說:“下次我和你一起去,我也想看看,人心,究竟有多麼黑暗。”
……
蘇幕遮是被一陣手機鈴聲從夢中驚醒的,他打開手機,發現是鄭琛打來的電話,而此時,還不到凌晨四點。
蘇幕遮接起電話,那頭鄭琛的聲音驚慌無比:“蘇先生,她……她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