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
扶桑錯愕地擡頭，腦袋裡浮起一個念頭，猛然道：“主子是要對那魏書生出手？可是咱們動手，難免會被凌姑娘發現，到時候主子和凌姑娘之間……”
“扶桑。”
衛央撇他一眼，“你是越來越長進了。”
殺意瀰漫。
扶桑激起一身冷汗，強笑道：“主子……您，您的話小的有些聽不懂……”
衛央收回眼神，“你覺得我會傻到去殺了魏書生？今日殺了他，明日還會有個柳書生，你家主子我難不成以後當個劊子手，見一個殺一個？”
扶桑苦着臉，“那主子您要動手是要……？”
“會試作弊之事，可以開始動手查辦了，嚴打嚴辦，務必揪出一切背後主使。”
扶桑恍然大悟，“哦哦！主子您說的是這個，小的以爲……呃。”
話到一半，接觸到衛央的眼神，扶桑噎了一口氣，不敢再說話。
只能在心裡默默爲大皇子和二皇子祈禱——誰讓你們點不對，恰好碰到主子吃飛醋，這次，怕是得狠狠被刮掉一層皮了。
凌家正廳，史氏一臉震驚地望着自己的兒子。
“什麼？你要娶你表妹姑娘爲妻？”
“對啊。”凌澤綸一臉坦然，眼神篤定，“您不是說我這次會試過後便可以娶妻了嗎？我對錶妹一見鍾情。”
史氏深吸一口氣。
她知道自家兒子早就有成家的念頭，可一直愁找不到知根知底的好人家，因此經常拿會試之事先搪塞搪塞，她和老爺再慢慢找。
只是，這會試剛結束，第一面兒子就看上了若兒？
史氏蹙了眉。
若兒有傾國之美，爲人也剔透靈巧，只是，她看了一眼自家略有些呆悶的兒子——他和若兒真的合適嗎？
不是她不願意親上加親，實在是姻緣這種事不能強求啊。
“你對你表妹有意，你表妹對你呢？總不能因爲你的一廂情願就讓你表妹嫁過來吧？這事以後再說。”
“表妹對我當然有意！”
凌澤綸憤怒地擡頭，“兒子雖然不是君子，但也知道娶妻不能強取豪奪，若不是表妹先對兒子露出情分，兒子怎麼會求到母親這兒！”
“什麼？”史氏不可置信道：“是你表妹先對你露的情義？怎麼可能！”
她看若兒，不像是不知檢點之人啊……怎麼會做出這種事，難不成是她看錯人了？
凌澤綸見史氏仍不信，從袖子裡抽出手帕，“這是表妹送我的定情信物，娘這回該相信了吧？表妹對我有情，我對錶妹有意，娘您可不能做拆散有緣人的事。”
“什麼有緣人！”
史氏瞪他一眼，面色變幻地望向那手帕。
莞顏？
這是什麼東西？若兒的小名？
不對啊……
良久，腦海裡捕捉到某個身影，史氏驚駭道：“這！這是周莞顏的手帕？！”
“對啊。”凌澤綸一臉理所當然，“對啊。莞顏表妹長的又好，性格溫柔可親，身份也恰當，做您的兒媳兒子覺得挺好。”
史氏臉僵了，一向溫婉的嗓音此刻猛地拔高，甚至帶了一點點刺耳和尖銳。
“她算個什麼東西！身份相當？一個妾的外甥女！怎麼配得上凌家下一任家主夫人的身份！”
“還不知廉恥地給你這種東西？”史氏一把搶過那手帕，“好人家的女兒誰會私相授受第一面就送男子貼身私物？兒啊，你動腦筋想想啊！”
凌澤綸雖然平日孝順，但此刻被史氏一頓吼，也吼出了三分脾氣，再加上他本就對周莞顏一見鍾情，也硬着嗓子道：“如果您同意莞顏的請求，將她記到我姑母的名下成了丞相府的嫡女，身份之事便解決了，其他還有什麼問題？”
“記到你姑母名下？她做夢！”
史氏瞪他一眼，“你以爲凌家百年世家的身份這麼好攀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成爲凌家的外戚？”
“再說了，那周莞顏姑母和你姑母的恩怨你又不是不清楚，你怎麼能向着外人而不幫自家人？”
“一碼歸一碼。”凌澤綸哽着脖子，“莞顏又沒
做錯，而且她無父無母，所求的不過是個身份，我們力所能及能幫她，爲什麼不幫？”
史氏快被這個拎不清的兒子給氣昏了，“力所能及？凌家是開善堂的嗎？你再這樣渾噩，我和你父親如何能把凌家安心的交到你手裡！”
“誰稀罕凌家！”凌澤綸也怒了，猩紅着眼，“莞顏之事我是管定了！”
史氏氣急，扶着婢女的手坐到椅子上，指着凌澤綸，怒道：“來人，把少爺關在房間裡不準出來！還有祠堂之門封鎖好，一隻蒼蠅都不準放進去！”
凌澤綸哼着氣被人拖着，卻並不掙扎，反而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史氏腦海裡猛地浮現一個不可置信地念頭。
“你！你難不成？”
凌澤綸扭頭，得意道：“你們不是一直管着我嗎？這回管不了了！”
史氏顫抖着手指，見凌澤綸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扭頭怒視凌澤綸地貼身小廝。
“說！今日本夫人跟表小姐吃飯時，你家少爺幹什麼去了？”
那小廝支支吾吾不說話。
史氏氣急，“不說是吧？你以爲你能瞞住？來人！上家法！”
眼看着那幾個大丫鬟要去裡間拿皮鞭，小廝再不敢隱瞞，噗通跪在地上，“夫人饒命啊！夫人饒命！小的說！”
史氏恨恨道：“從今天你家主子見到周莞顏那一刻起，到他來我這院子裡爲止，事無鉅細，敢漏一點兒，凌府你就別待了。”
半刻鐘之後，史氏摔碎了一套茶具。
“你說什麼？牌位已經給了那周莞顏？那周莞顏還拿着牌位先回了丞相府？你是要氣死我嗎！”
凌澤綸在旁邊不甘道：“不就是過繼個義女，至於嗎……”
“你給我閉嘴！”
史氏恨鐵不成鋼地吩咐侍衛，“把這不孝子關起來，十天不準出來！”
“娘！”凌澤綸還欲要再爭執，被史氏一個怒憤交雜的眼神掃過來，噤了聲。
也許……他真的不該？
不。
莞顏值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