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又有人來齊盛殿拜訪。
是吳甲。
他毫不掩飾自己對凌若的擔心,蹙眉追問了許久,才嘆息地交代了一聲,“望娘娘保重自己的身體,您若出事,這後宮圍繞您生存的一干人等,全都成了空棋。”
凌若點頭,就算他不說,自己之後也會千萬注意,這將近十天的臥牀生涯,實在是熬掉了她所有的耐心,若不是衛央那邊苦苦壓着,她三天前就回來了。
“小的這次來,是要告訴主子一個好消息。”吳甲笑了笑,在凌若期待的眼神中緩緩道:“主子要做的玻璃,已經做好了第一批成品,就擺在咱們的店鋪裡,隨時等着主子下令開張。”
“好!”
凌若眼底振奮。
只要製出了玻璃,以後就不愁錢財的來源了,沒辦法,誰讓這秘方天下獨此一份再無他號呢?
凌若也顧不得身上留下的隱痛了,拿出那出宮令牌,交代吳甲兩聲後,便回了自己的房間,再出現時,儼然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模樣。
吳甲讚歎地看着凌若完美無缺的人皮面具,心裡感慨,單憑這一張面具,她吳甲就對凌若心服口服。
凌若又悄悄出了宮,這回是和吳甲一起,乘着一輛馬車,停在了京城東街的店鋪門口。
下馬,進了室內,一道嬌俏的女聲遠遠傳來,“貴客莫惱,咱們這店裡暫時還不待客,您要是想買東西,就過段時間再來。
凌若擡眼,一個圓臉少女笑意妍妍地迎過來,正是紅緞。
那少女看到凌若後,先是震驚,旋即是壓不住的欣喜和感激,“公子!你回來了!”
凌若見她眉間鬱氣散了不少,便好奇道:“怎麼?最近發生什麼喜事了?”
紅緞一把抓過她的手,“這段時間聯繫不上公子,姐姐她都快急死了,公子你先別問,姐姐就在裡屋,到那兒我再跟你說近段日子發生的事。”
這性子。
凌若無奈,遞給吳甲一個眼神後,任由她拉着去了裡間。
紅櫻正坐在窗下,雙手捧着一塊玻璃,似是捧着
絕世的珍寶,一寸一寸摸過那玻璃的任一角落,眼底閃着驚人的亮光。
外面的話聲她聽見了,見凌若進來後,緩緩放下玻璃,眼底異彩連連。
這樣巧奪天工之物,她竟然能想到,而所用的成本,也只是那幾樣最普通的東西,紅櫻的眼力素來老道,看到這玻璃的瞬間,她甚至能想到整個天下會因此造成怎樣的騷亂。
再看凌若,沒了以前的警惕和算計,取而代之的是敬佩和心悅誠服。
“從今日起,我紅櫻奉你爲主。”紅櫻一字一句,莊嚴而鄭重。
凌若蹙眉,看着她身側的玻璃,眼底閃過了然。
她自然明白這玻璃出世會帶了多大的震盪,而且聰明人都會聯繫,她連玻璃都能輕鬆的製出來,其他東西呢?
這紅櫻眼見毒辣,能窺一而知全,當作心腹,以後堪大用。
就算紅櫻不主動,她也會想盡辦法讓她成爲自己人。
“姐姐!”
那邊的紅緞急切地衝過來,“你忘了我們的身份?我們還要去那嬴國復仇,若真跟了公子,部落的大仇不準備報了?”
紅櫻安撫地看了她一眼,對凌若道:“公子,小緞所言也是我想說的,我雖以你爲主,但血海深仇部落之痛不能不報,若公子有需要,我們姐妹倆定當相助,若我們前去復仇,也請公子勿要阻攔。”
凌若勾脣,“我不會阻攔。相反,我還會幫你們。”
“這玻璃製造一事全權交給你們,能賺多少銀子,能積蓄多少力量,全靠你們的本事。若有需要,隨時來找我,若需報仇,拿走一切利潤,我助你們報仇。”
三人都不是傻子,都明白這些玻璃代表着天大的商機。
等做大了,就是組建一支軍隊都綽綽有餘!
紅緞和紅櫻對視一眼,眼底閃過震驚和感動。
“公子!你真好!”
紅緞衝過來拉着凌若,雙眼溼漉漉地,恨不得撲進她懷裡。
凌若嘴角抽了抽,往後退了兩步,拍拍胸口的褶皺,蹙眉道:“男女授受不親。”
紅緞呆住,“可,可我們都是女的啊。”
凌若挑眉,“我知道我是啊,可你?”
眼神在她胸前轉了一圈,遺憾地咂舌。
紅緞先是錯愕,下意識地埋頭,待領會凌若話裡的意思後,臉色漲的通紅,“你竟敢說老孃不是女人!你找死!”
音落,隨手抄起一個靠墊就甩過去。
凌若錯身接過,滿臉無辜。
這不是事實嗎?
噗嗤。
一旁的紅櫻笑彎了腰。
隨後,在紅櫻和紅緞的陪同下,凌若又去了作坊,當衆賞那第一個製作出玻璃的匠人二百兩銀子後,歡呼聲差點把她淹沒。
清了清嗓,凌若心底也禁不住歡喜。
這是她在這個世界的第一站,也是她以後生存的根本,想起滿懷期待的未來,凌若的臉上染了笑意,聲音如同帶有魔力一般,撩起在場衆人的心絃,擲地有聲。
“凡是經手的人,都知道這玻璃會在將來產生多大的震撼,而你們這羣最初的締造者,會成爲歷史的英雄,被標榜在各國的烈志上。”
“好。”
十幾個匠人眼底燃出火光,燙的似是要把整個大廳給點燃。
“明天咱們就要開業了,我在這兒應承諸位,賣出的玻璃是誰出手製作的,他將得到一成的利潤獎勵,而咱們的玻璃,初步的定價是三千兩一塊。”
譁!
人羣沸騰了,震驚,狂喜,不可思議。
在等級壓迫嚴格的古代,在匠人數社會低賤職位的大華國,在這個一個小作坊裡,竟然會聽到這樣天下掉餡餅的好事!
十分之一啊!那足足有三百兩銀子!
而且這只是一塊玻璃!憑他們的速度,每人每月平均能做出三到五塊玻璃!那就是上千兩銀子啊,窮盡他們一生都賺不了的東西!
這一刻,這些匠人們恍若在天堂,暈乎乎不知方向。
有個瘦弱的中年漢子顫抖地問道:“凌公子,您說的是真的嗎?”
凌若輕笑,絕色傾城,“駟馬難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