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的尖叫聲卡在喉嚨裡,眼前一黑,雙腿一軟,癱在地上。
凌若脣角微勾,眼神落在周王府東面那座高聳的閣樓處,周王就是在那兒?心裡有了算計,踢了踢已經昏迷的婢女,拖着她的裙角,把她塞到了旁邊的苗圃裡。
緊接着摸出一枚藥丸,拍進婢女的嘴巴里。
恩,這藥吃進肚子裡,三個小時內是不會醒了。
擡腳欲走,忽然想起什麼,凌若又勾回去,在她懷裡摸索一陣,摸出一枚赤金鑰匙,正是剛纔周王妃給的那一枚。
這才轉身往西邊走過去。
西面,是周王妃的住所,凌若走了小半個時辰,才躲過巡邏的侍衛和周王妃宮裡的婢女,摸到了周王妃的寢屋內。
“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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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木門,剛探進去一個腳,便聽到裡間牀側傳來一聲清潤的女聲,“碧玉?你陪王妃回來了?”
凌若手指一縮。碧玉?應該就是剛纔給自己領路那婢女吧。
凌若模擬着她的聲音,輕輕恩了一聲。
果然,那女聲不再追問,反而抱怨起來,“郡主這事,可愁死咱們王妃了,但願這回能治好。”
“恩。”
凌若還是低恩一聲,悄悄挪着步子往牀邊靠過去。
那女聲隔着幔帳又響起來,“咦?你今天怎麼這麼沉默?難不成王妃又罰你月例銀子了?唉,王妃最近心情不好,你可別往心裡去。”
良久,見沒人答話,那婢女也不再整理牀鋪了,直起身子,嗤啦一聲拽開窗簾,“碧玉你今兒啞巴了?怎麼不說話?啊!”
話音沒落,一個巴掌甩過來。
生疼生疼,震得耳朵嗡嗡作響。
“碧玉你瘋了!你打我做什麼!”女聲陡然尖厲起來,一對圓眼怒瞪過來,可迴應她的,是下一個巴掌。
啪啪啪。
接連三個巴掌,打的那丫鬟昏天暗地,她眼睛也被打花了,看什麼都是重影,哆嗦着嘴巴衝凌若道:“碧玉!你莫不是中邪了?”
一邊說,身子一邊搖晃,嘴巴哆哆嗦嗦
,神智已經不清晰了。
啪。
又一個巴掌抽過來,緊接着,凌若的聲音也竄過來,又快又急,“王妃的寶貝都在哪兒放着!”
那婢女意識模糊了,腦海裡全是凌若的問題,思索了好大會兒,咬着舌頭道:“梳妝盒……第二層……”
咔嚓。
剛說完,凌若又一個手刀砍過去,這婢女也昏迷了。
凌若提着她扔在牀上,又用被子把她罩住,放下幔帳後,眼神才落在那黑木做成的精緻梳妝檯上。
臨了,還拍拍她的臉蛋安慰一句,“乖,吃藥對身體不好,把你抽暈過去能刺激你的血液循環,美容又養顏。”
走過去,抱住藏在暗格的梳妝盒,用鑰匙擰開第二個抽屜,往外面一拔,裡面的食物一一袒露出來:一厚沓銀票擺在最底下墊着,銀票上面,是諾大的寶石碧璽珍珠玉鐲飾品,琳琅滿目,珠光疊翠,價值連城,堆在一起,美不勝收。
凌若把銀票草草數了數,有幾十張的樣子,面額從一萬兩到一千兩的都有,大概合起來十幾萬兩,心下微喜。
再這麼洗劫幾次,她就能躋身富人階級了!
銀票直接裝在貼身的衣服裡面,而那些珠寶首飾,凌若挑挑揀揀,把沒有任何標識的撞到隨身攜帶的口袋裡,剩下的又都塞了進去。
有些飾品是御賜的,就算拿到當鋪交易,也沒人敢收,她何苦帶走給自己找累贅?
合上梳妝盒後,凌若捏了捏手裡的鑰匙,塞進自己的袖口,接着繞到房間西側的一張烏木桌子上。
這是一張書桌,上面拜訪了練字用的筆墨紙硯。
凌若抽出一張白紙,又研了一點新抹,捏着一隻毛筆,在白紙上塗塗畫畫許久,知道最後一點墨色渲染上,這才把毛筆放下。
再看那張白紙,儼然一副栩栩如生地素描版雲如誨。
技藝生疏了。凌若盯着某些地方微微凝滯的筆觸,嘆了口氣。上輩子,在組織裡面被馴養多年,她除了是化學天才外,琴棋書畫詩樂舞樣樣精通。可自從來到這兒後,每日爲了活下
去而奔波忙碌,竟然沒有一刻閒着。
不能再這麼耽擱。
幫雲如誨駐紮在周王府後,她也算打通了第一條人脈,想必三個月的期限也會因此大大縮短,她也能早點兒離開這是非之地。
吹乾宣紙上的墨汁後,凌若雙手一抖,畫紙被她捲成團。草草收拾完桌子,凌若打開窗戶往窗外望了一眼,發現沒人注意後,從窗戶縫裡跳出來,接着溜溜竄竄,幾下就離開了院子。
而那正在掃地的小廝,突然頓住了掃把,搗搗身邊的小廝,“嘿,你剛纔有沒有看到一個黑影?”
“什麼黑影?”
“就,有黑影從王妃的屋子裡躍出來。”
回答他的是一個強有力的彈性手指關節。
咔吧,小廝額頭泛起了淤青,他一邊摸着自己的額頭,一邊委委屈屈地控訴,“我真聽到了,你打我是什麼意思?”
“我問你,紅裳姑娘是不是在王妃房間裡?”
“是啊。”
小廝理所當然地點頭應道。
“那你還抽什麼瘋!有人紅裳姑娘會一聲不吭嗎?你以爲這一院子都是笨蛋,就你一個人耳聰目明?”
小廝臉色僵了僵,急忙彎下腰,“也是,或許是我看錯了……”
迴應他的是一聲冷哼。
此刻,周王書房內。
他正在撰寫一份奏摺。那晚皇帝發話了,要徹底對攝政王景彥開戰,表面上的遮羞布終於被撕破,雙方你不讓我我不讓你拉了幾天的大鋸,各自損失了幾位身處要職的官員之後,開始下一步的計劃。
周王蒐集的全都是景家人在京城作惡的事兒。
查到一半,聽見外面嘈嘈雜雜的,起身怒斥,“外面在幹什麼!不知道本王在忙公務嗎?”
外面一個侍衛委委屈屈道:“回王爺,有個王妃院子裡的宮女,非要進來找東西,奴才說了,這東西不可能飄進咱們的院子,可她就是不信。”
周王啪嗒合上奏摺,陰着臉推開門,“讓她進來!本王倒要瞧瞧,王妃宮裡的人囂張成什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