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被安排進了王府裡,長孫允特意的給冷蕭安排了一個院子靜養,不讓別人去打擾他。
冷蕭醒來之時,就看見一臉疲憊的九兒正趴在自己牀前枕着手臂睡覺,明媚的陽光從窗子外灑進來,映照在九兒略微有些嬰兒肥的臉蛋上,在冷蕭看來,竟是說不出的動人。
他運了運內力,自己的身體恢復的很快,現如今已經恢復了七八成的內力,冷蕭轉了轉頭,看見自己正躺在一個陌生的屋子裡,屋子裡各處都被碼放的整整齊齊,再看九兒,冷蕭的嘴角禁不住溢出一抹淺淺的笑意,伸出手來,輕輕地撥弄了一下九兒額前的劉海兒。
九兒睡得迷糊,微微的睜開眼睛,櫻桃般的小嘴砸吧了幾下,樣子說不出的嬌憨動人。
冷蕭看得入迷,忍不住伸手去輕輕的撫摸她的嘴脣,九兒感覺到了異樣,悠悠轉醒,見冷蕭正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九兒禁不住臉紅,坐直了身子道:“你醒了?”
冷蕭點頭,掙扎着想要坐起身子,九兒見了,忙道:“你現在還沒好,不能亂動。”
說着,就探過身子去將冷蕭扶起,在他的身後墊了一個軟枕。
冷蕭全身一滯,鼻尖全是九兒身上好聞的花香,不知爲什麼,他的臉像是被火烤過一樣,‘騰’的一下子燃燒了起來。
九兒爲他蓋好被子,柔聲問:“餓不餓,我煮了瘦肉粥,給你盛一碗可好?”
冷蕭點頭,九兒盛了粥在碗裡,一勺一勺的喂着他。
一碗粥吃完,九兒道:“你上次捨身救我,還沒有當面謝謝你。”
冷蕭擺手,“這幾日都是你在照顧我吧,權當謝意了。”
九兒笑了笑,“原是我應該的。”說着,站起身子道:“我去洗碗,你好好休養。”
冷蕭點頭,正欲回話,就聽得外面一陣悶聲想起,冷蕭心下大驚,急忙側身去看,只見一黑衣男子將九兒攙扶了進來。
見到冷蕭,那黑衣男子急忙抱拳,“主子。”
冷蕭放下心來,道:“你來做什麼?”
那男子將九兒安置在一旁的椅子上,恭敬道:“主子,屬下們擔心主子的身子,特來探望。”
冷蕭臉上沒表情,只是淡淡道:“好了,如今你也看見了,那就回去吧。”
聽了冷蕭的話,那黑衣人急切道:“主子,如今形勢緊張,您實在不能再冒險了,這個女子……就是最壞事之人。”
冷蕭擡起頭,看了看那說話的人,一雙清冷的眸子如冰霜一般,“我的事你們少管,我自有分寸。”
“可是主子……”黑衣人還想說幾句,就聽冷蕭道:“好了,你先退下吧。”
那黑衣人有些不甘心的看了冷蕭幾眼,終是不敢說話,悄聲的退了下去。
冷蕭閉目養神,過了一會才睜開眼睛,看了看一旁正在昏睡的九兒,忽然嘆了一口氣。
春暖花開時,竹枝園裡後院的一片花海也都百紫千紅起來,夏夢凝和九兒拿了籃子在採摘花瓣,不時的低頭說笑兩句。
正在此時,一臉慌張的李延走了過來,夏夢凝神色一凜,就見李延走上前來道:“三小姐,大事不好了。”
夏夢凝淡然道:“什麼事,慢慢說。”
平日裡李延都是沉穩安靜的,能將他震驚到的事情,應該不小。
李延嚥了口唾沫,道:“是鋪子裡,鋪子裡的藥材,藥材出事了。”
夏夢凝眉頭一皺,道:“怎麼回事?”
說話間,夏夢凝已經將手裡的籃子遞給九兒,邁步往屋子裡走去。
李延跟在身後,急切的道:“是今個兒早上,鋪子裡的生意本來好好的,可忽然來了一羣人說咱們的藥有問題,一羣人嚷嚷着就打開了一旁還沒有搬進庫房的藥材,結果看見那藥材已經都生了黴。”
夏夢凝被九兒伺候着洗淨手,擦乾了道:“先不要慌,告訴各個鋪子的掌櫃,貼出告示,凡是有買了發黴的藥材,全部給予退換,另外還另外賠償一兩銀子。”
李延急忙點頭,知道夏夢凝的處理辦法是對的,夏夢凝又接着道:“咱們這鋪子自從開起來就沒少過波瀾,李管事,這一次咱們可不能再這樣讓人欺負了。”
兩人收拾了一下,便去了庫房,李延指使着一邊的小廝打開箱子,那小廝手腳麻利的上前開了箱子蓋,一股濃重的黴味就從箱子裡飄出來,夏夢凝伸手捂住了口鼻,細細的看了看所有的箱子,才走了出去。
李延給夏夢凝端着茶水,道:“三小姐,如今咱們怎麼辦?”
夏夢凝皺眉,“這顯然是有人在陷害我們,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不能再任由事情繼續嚴重下去,必須快速的穩定住局勢。”
李延點了頭,夏夢凝又道:“找了進貨的人沒有?”
李延點頭,“已經派人去找了……”
正在這時,一個小廝氣喘吁吁的跑進來道:“李管事,不好了……剛纔兄弟幾個出去找那進貨的王掌櫃,發現他已經死在那林子裡了。”
“什麼?!”夏夢凝猛地站起身子,快步往外走道:“去看看。”
幾人坐馬車來到了事發的樹林裡,見那大樹旁正停着一輛馬車,一個人歪在馬車上,露出了一雙瞪得老大的眼睛。
夏夢凝走了過去,李延伸手道:“小姐……”
夏夢凝搖搖頭,“沒事。” wωω¸ttκΛ n¸¢o
說着,夏夢凝便走上前去,那進貨的人名叫王順,是原本就在夏家做事的夥計,因着手腳麻利,人又勤快,所以才被李延叫來做了掌櫃。
夏夢凝伸手動了動王順的脖子,見那刀傷正是一擊致命,顯然兇手是個武功極好的人,這樣的傷口,怕是隻有用劍才能弄出來的。
夏夢凝沒想到事情會牽扯到人命,如今這樣看來,只怕是不同於以往的陷害,這次顯然更加棘手。
李延看了看,道:“小姐,這下怎麼辦?”
夏夢凝皺眉,看了看四處的環境,悄聲對着李延道:“事情怎麼會這麼湊巧,咱們剛想找王順,他就被殺死了。”
李延擰着眉頭,道:“小姐的意思……”
“對,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們,如今看來,這是一個大局,李管事,時間不多了,你現在馬上回庫房,將那些藥材全都秘密的運出去銷燬,記得找幾個得力可以信賴的人,現在這種局面,難不保是咱們的人除了問題。”
李延急忙點頭,轉身就往回走,正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來,夏夢凝一愣,就見應天府的老爺程天行騎着馬走在前面,夏夢凝心裡‘咯噔’一聲,只覺得一種被人算計了的感覺漸漸地涌上了心頭。
程天行帶着幾對人馬走來,見了夏夢凝後有些微愣,急忙從馬上跳下來,快步走到夏夢凝面前行禮道:“微臣見過郡主。”
夏夢凝淡淡道:“程大人不必多禮。”
程天行站起身子,疑惑道:“郡主爲何在這裡?”
夏夢凝看了看,如實道:“臨時有事要找鋪子裡的夥計,卻發現他已經被人殺死。”
程天行頗有深意的看了夏夢凝一眼,道:“這麼巧?可是本官也是得到了線索,說這裡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傷人,所以才急忙趕了過來。”
夏夢凝微愣,看着程天行,道:“大人的意思是?”
程天行招招手,道:“出來吧。”
這時候,一個穿青色布衫的人從程天行的身後走了出來,赫然便是那李延的小舅子,鄧林。
李延一驚,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預感,這時候,就聽那程天行問道:“這個人自稱是鄧林,乃是你們健存閣的夥計,他一大早的慌慌張張的來府裡報案,說是被人追殺,還說還有一個掌櫃的還在現場,所以纔來跟本官求救。”
李延大怒,衝上前去猛地甩了那鄧林一個耳光,這一耳光力道極大,將鄧林一下子掀翻在地上,“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爲何要信口雌黃的冤枉人?”
鄧林委屈的趴在地上,求救似得看着程天行,“大人救我,大人救我……”
程天行大怒,揮手道:“大膽,本官面前豈容爾等放肆,來人啊,給我拿下!”
身後的官兵走上前來,一左一右的將李延按住了身子。
夏夢凝看着面前的鬧劇,淡淡道:“程大人好大的官威,李管事是健存閣的總掌櫃,還是丞相府的管事,程大人捉人之前最好要有證據,不能僅憑一人的片面之詞來妄加定論。”
夏夢凝這話說的毫不留情面,她看出了今日程天行是吃定了他們,不知背後到底有何人在搗鬼。
程天行一愣,見夏夢凝一張清麗的容顏冷若冰霜,心裡有點打鼓,只好道:“郡主誤會,今日雖是證據不足,可這事情還是與郡主脫不了干係,不知郡主是否願意隨下官回去協助調查呢?”
夏夢凝心裡着急,卻知道如今所有的證據都對自己不利,爲今之計只能先穩住局勢,想到這裡,夏夢凝道:“健存閣是皇上親自點頭應允的,如今我跟你回去不是不可,可鋪子裡不能沒人管理,這樣吧,我隨你前去,你將李管事放了。”
夏夢凝這是迫不得已的纔將皇上的這一層搬了出來,順便也提醒了程天行對於自己的地位,程天行爲難了一下,不過又想到了昨日黑衣人對自己的威脅,程天行心下一凜,道:“好,郡主就隨下官前去。”
說着,又指了指李延,道:“放了他。”
李延得了自由,急忙走到夏夢凝身邊,“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