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給皇后請安,皇后萬福金安。”
皇后前來,衆人一起行禮。
明荷扶着皇后在軟榻上坐下。
皇后道,“本宮好不容易歇息一下,你們在前頭卻是鬧得雞飛狗跳,是不想讓本宮安寧嗎?”
“臣妾知罪,請皇后娘娘恕罪。”
“你就是皇后?”呼延婭站起身道。
“放肆!”明荷呵斥道。
“明荷,婭貴人初來宮中,不必在意。”
“是。”
“婭貴人,在這宮中可還習慣?”皇后溫言問道。
“我”
“在皇后跟前應該自稱臣妾。”明荷道。
“明荷,婭貴人學習宮中禮儀尚需時日,你不必如此追究。”
“是。”
“皇后,阿婭在宮中一切都很好。皇上待阿婭很好,今日看到皇后,阿婭覺得皇后也很好。只不過,有些人卻不好。既然是後宮禮儀,卻不想還有人比阿婭更不懂禮儀。”
“哦,這是出了何事?”
只見蔣梓芊搶着上前道,“哎呀,皇后,是這麼回事。這婭貴人來的遲了些,我們正好說到婭貴人沒有來給皇后娘娘請安,這彤妃便認真了些,說按理應該是要罰到浣衣局去洗衣裳的。可誰想,這婭貴人偏偏這個時候來了。婭貴人聽罷便有些不開心了,只道彤妃雖然爲妃,也沒那個權利讓婭貴人去浣衣局。彤妃便生了氣,非要說婭貴人她不懂禮數,不知道尊卑,便要掌摑。臣妾等苦勸無果,那兩個奴才也不敢上前造次。這彤妃便自己上前給了婭貴人一巴掌。”
“什麼?”皇后氣的站了起來,指着張碧彤道,“彤妃,你既然爲妃,竟敢如此對待其他妹妹?這婭貴人是匈奴公主,身份尊貴。又念她初到後宮,不懂規矩,皇上與本宮早就商議不與婭貴人計較,待她習得宮規之後再來請安不吃。彤妃,你不僅不做表率,對婭貴人循循善誘,今日竟仗着自己的位置對她大打出手?彤妃,你可知罪?”
張碧彤沒料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皇后這是擺明幫着呼延婭說話,而蔣梓芊等人更是添油加醋恨不得她受罰。
她反駁道,“皇后,臣妾也只是依照宮規來教訓她一下而已。”
“放肆!皇上與本宮都已經有言在先,難道你還能用這宮規大過皇上的旨意?”
張碧彤見此,只好服軟,又道,“皇后,臣妾也不知道此事,所爲不知者無罪,還請皇后饒了臣妾這次。”
林檀微悠然一笑道,“方纔我們等人勸彤姐姐你不知者無罪,不要與婭貴人計較。彤姐姐你又是怎麼說的?”
“我”
“彤妃,你貴爲妃,心胸竟如此狹小。更是聽不見旁人的勸說,一意孤行。今日竟無端端打了婭貴人,有損兩邦情誼,此事本宮一定會奏明聖上。你先退下吧。”
“皇后娘娘,臣妾知錯了。”張碧彤一聽要奏明聖上,便知道事情就這樣被鬧大了,她趕忙跪下道,“還請皇后娘娘不要將此事告知皇上,臣妾願意改。”
皇后卻不看張碧彤,而是問呼延婭道,“婭貴人,此次受委屈的是你。以你看,可否原諒彤妃?”
呼延婭高傲的一揚下巴,輕蔑的一笑,道,“阿婭還未進宮之時,就聽說大晉律法甚嚴,宮規更是不容違抗。今日彤妃這般大膽無禮,不過是仗着自己是妃而已。依阿婭看,必然要罰,以此才能給彤妃一個教訓,也給後宮其他的妃嬪一個警告。阿婭覺得,這樣一來也是有助於皇后娘娘打理後宮的。”
皇后點頭,“本宮覺得婭貴人所言甚是。”
“皇后娘娘”一直不曾開口的柳雲夢上前,面露不忍道,“彤妃雖然有錯在先,但她也是依宮規辦事。不知者無罪,還請皇后娘娘小小責罰一番,實在不必將此事鬧到皇上那裡去。”
“夢姐姐”林檀微偏頭看向柳雲夢道,“上次羲和公主的事情,雖說最後水落石出了。可到底是誰的奴才將羲和公主帶到了那麼危險的地方纔讓他人有可趁之機?夢姐姐以德報怨,氣量實在是讓妹妹佩服啊!”
“我”柳雲夢被林檀微的話嗆的說不出來。
林檀微又道,“皇后娘娘,此次是婭貴人受了委屈,皇后娘娘聽婭貴人的意思才能安撫婭貴人。”
皇后點頭道,“嗯,本宮也是這樣想的。”
“你們,你們是故意聯合起來要對付我是不是?”張碧彤氣的指着林檀微,呼延婭等人道。
“彤妃,你是瘋了嗎?”明荷斥責道,“皇后跟前,也敢造次?”
“皇后娘娘,我沒做錯,你不能罰我。”
皇后一笑道,“本宮也不罰你,此事就由皇上定奪。雲卿,快將你的主子帶回宮去,在這裡實在是丟人現眼,有損一個妃子的儀態。”
“是!”雲卿過去扶張碧彤,小聲道,“娘娘,此時在這裡是衆矢之的,多說無益。興許皇上念及情誼,不會對娘娘怎麼樣的。”
張碧彤聽了,這才冷靜些。連身子也不福一下,便離了坤寧宮。
回到坤寧宮,張碧彤便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她遣了藍煙和小允子一直盯着養心殿那邊。
先是藍煙回來稟告,呼延婭和皇后確實一同去了養心殿面見聖上。但在裡頭有些時候沒出來,也不知道是何結果。
張碧彤聽到他們倆真的去了皇上那裡告狀,便更加心慌。
“娘娘,保重身體要緊,你先坐下歇着吧。”
張碧彤早已沉不住氣,吼道,“本宮還歇什麼歇?都是那個什麼公主,還有蔣梓芊和林檀微,他們狼狽爲奸,添油加醋,對了,還有皇后。她不是生病了躺在牀上嗎?怎麼突然又出來了?他們就是聯合起來看不得本宮好,故意讓本宮受責罰的。這些人,真是氣死本宮了。”
雲卿趕忙安撫,“娘娘息怒,保重身體啊!現在皇上的旨意還沒下來,就還有一線希望。”
雖然雲卿安撫,但我卻覺得此事凶多吉少。
此事若不是張碧彤自己沉不住氣,也不會鬧到這個地步。呼延婭是匈奴公主,如今又得聖寵。張碧彤打人在先,又有皇后幫忙說話,皇上無論如何考量,都會給張碧彤一些責罰。但願只是小懲大誡。
“他們怎麼還不來?這兩個奴才是不是到哪裡去偷懶了?”張碧彤急着看向外面。
雲卿道,“娘娘,此時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啊!”
“本宮竟是着了那幾個小賤人的道,本宮一定會好好收拾他們。”
“娘娘”突然有人喊了一聲,張碧彤還以爲是養心殿那邊傳來消息了,卻沒想到是紅秀突然跪在門外。
我看到紅秀手中抓着什麼,十分眼熟。一想,便心底一驚,那不是我的裹胸布嗎?
當日我遍體鱗傷,將這裹胸布解下。上面已經血跡斑斑,便也沒洗,便剪碎之後找地方扔了。可是此時怎麼會出現在紅秀手裡?
當日她進屋給我端藥,還是看出了端倪。所以故意跟蹤我,將這裹胸布撿了回來?怪不得這幾日她見我的眼神總有些怪怪的。
我手攥緊,已經冒出冷汗。她有了裹胸布,是不是就已經懷疑到了我的性別?
她此時出來,是不是就是要和張碧彤拆穿這件事?
這紅秀,我幾次三番忍讓,可她還是不肯放過我。可是此時我要如何堵住她的嘴?
“你有何事?本宮現在沒空聽你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張碧彤不耐煩的說道。
“娘娘,奴婢有要事向娘娘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