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福往那一跪,我還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可此時蕭若卻朝我看了一眼,這讓我頓時明白過來。
“到底出了什麼事?”皇上問道。
江福道,“此事關係重大,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讓皇上你親自過去一趟。”
見江福說的這般嚴重,皇上也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便道,“好,朕就去一趟。”
孟平君道,“皇上,不如讓臣妾陪你一同前去吧?”
皇上看了看孟平君和蕭若,道,“你們今日陪朕也累了,且先回宮歇息吧。小蕭子,咱們去坤寧宮。”
“嗻!”
我跟在皇上後頭前去,臨走前看到蕭若又朝我微微頷首。
我們很快到了坤寧宮,就看到皇后迎了出來,道,“臣妾恭迎皇后。”
皇上大步踏了進去,直接在軟榻上坐下,攏了一下衣袖,道,“皇后,到底出了什麼事,讓你這麼緊急的去叫朕?”
而我跟着皇上站到他身側的時候,已經看到了這大廳正中央跪着的一個人,小靜。
皇后上前道,“恕臣妾無禮,但此事臣妾實在是做不了主,就只能請皇上前來了。”
“說吧,到底什麼事?”
皇后對着小靜道,“現在皇上已經到了,你有任何事就如實說出啦,膽敢有半句虛言,本宮立刻賜你一死。”
小靜磕了一個頭,道,“奴婢參見皇上。”
當小靜擡起頭的時候,皇上似乎認出了小靜,道,“你不就是惜玉軒裡伺候檀嬪的宮女嗎??”
小靜道,“回皇上,奴婢名叫小靜,的確是在惜玉軒伺候檀嬪的宮女。”
“你現在是有何話說?”
小靜道,“奴婢有個驚人消息一定要告訴皇上和皇后,免得皇上皇后被悶在鼓裡。皇上,奴婢清楚的知道檀嬪的信期,那肚中的孩子並非皇上的龍嗣。”
此話一出,皇上驚得站了起來,“大膽宮女,竟敢說出這種話來,直接拉出去杖斃。”
“皇上請息怒。”皇后趕忙制止道,“臣妾一開始聽到這宮女說這句話的時候,和皇上的反應是一模一樣的。可是臣妾轉念一想,這小靜是檀嬪的貼身宮女,按理是檀嬪極爲信任的人。可連小靜都說這樣的話,倘若並非實情的話,小靜豈不是自尋死路?”
皇后自然是樂得這件事是真的,畢竟在這宮中,誰得寵,卻不是她皇后的人,一定令她不開心。更何況,還懷了肚子裡的孩子,皇后就更不會樂意。
皇上問道,“皇后的意思是你相信這宮女所言?”
皇后端莊大氣的口吻道,“臣妾並非輕信她的話,而是覺得這件事有待商榷。既然她說極了信期,那不如就查一查。按照太醫診治,得出檀嬪懷孕的日期,以及她給出的信期,再去查一查皇上那幾個月留宿惜玉軒的日子,便一清二楚了。”
皇上並未直接同意,還是站在原地,似是在猶豫。
小靜哭着保證道,“奴婢句句實話,還請皇上明察。奴婢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敢拿這種事情來造謠生事。奴婢實在是不忍看到皇后和皇上你們受了矇蔽,才斗膽說了出來。”
見小靜這般言辭懇切,皇后又勸道,“皇上,這件事茲事體大,倘若不查清楚,皇上心裡也不會安心。清者自清,倘若這宮女說的不屬實,本宮就賞她杖斃,皇上也可安心。皇上,事關皇室血脈,還得小心謹慎爲好。”
皇上被皇后勸動,最終點頭道,“好,就依皇后的意思去辦。小蕭子,你去查閱一下朕這幾月來的記錄。皇后,你派個人去請太醫當面對質。”
“嗻!”
結果事實如同我猜想的一般,林檀微懷孕的日子,與信期不符。這樣說來,不是小靜在撒謊,就是林檀微在撒謊。
跪在地上的張太醫已經冷汗涔涔,皇上和皇后都已看出端倪。皇后質問道,“張太醫,緣何你這般緊張?莫不是你做了什麼事情?”
張太醫跪了下來,道,“微臣不敢,微臣盡忠職守,絕不敢做什麼對皇上和皇后不忠的事情。”
“是嗎?”皇后幽幽一問,轉而對皇上道,“皇上,如今懷孕的日子與信期不符,臣妾建議,爲求真相,應該換另一位太醫去診脈。而這位太醫,非德高望重的古太醫莫屬。”
皇上表示同意,道,“古太醫是多年的老太醫了,又是太醫院的院判,朕一向信任他。倘若他得出的日子與張太醫一致,那就證明這宮女在撒謊。”
“皇上英明。”
“江福,你去宣古太醫直接去惜玉軒。”
“奴才遵旨。”
“皇后,我們直接去惜玉軒。小蕭子,記着,你們路上不要提前通傳,朕要直接去惜玉軒。”如此便能殺林檀微一個措手不及,此時根本沒有人來得及去通知林檀微。可想而知,皇上對這件事逐漸已經有了疑心。先前那兩個宮女對話種下的種子,已經開始在發芽。
一行人到了惜玉軒。等到進去的時候,林檀微也是始料未及。她雖然看出來事情有些蹊蹺,但也不好表現,面上依舊沉穩,行了禮道,“臣妾見過皇上,見過皇后。不知道今日皇上和皇后爲何突然到了惜玉軒,也沒有提前通知臣妾。”
皇后拉住林檀微的手道,“本宮與皇上也是一時興起,想起檀嬪你有孕在身,特意過來看看。檀嬪的身子如何?你不去請安了,本宮也不知道你到底如何了。”
“多謝皇后娘娘關心,臣妾無礙。懷孕常有的一些症狀,臣妾倒能忍着,畢竟肚子裡懷的是皇上的孩子,多大的苦,臣妾都能忍受。”
“真是皇上的好妃子。”
正在此時,江福已經帶着古太醫前來。
“微臣叩見皇上,皇后。”
“起來吧。”皇上道,“你去給檀嬪號脈。”
“是,皇上!”
林檀微面露不解道,“爲何突然讓古太醫來給臣妾診治?臣妾的身子一直是張太醫照料着,他也最知道臣妾的身體。不如讓張太醫……”
林檀微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皇后打斷,“妹妹不必緊張。皇上也是關心妹妹。這古太醫醫術自然比張太醫要高明,爲保肚中的孩兒萬無一失,所以特地讓古太醫給你診治一下。”
林檀微已經有些緊張,推脫道,“其實臣妾的身子一向不錯,連張太醫也說脈象很平穩。所以就不勞古太醫你診治了。”
皇上直接道,“你如此推三阻四,莫不是有什麼緣由?”
林檀微忙道,“臣妾不敢。”
皇上道,“既然不敢,那就讓古太醫診治。”
皇上已經下了命令,林檀微自然不敢再推辭,只好道了一聲,“是!”
古太醫便給林檀微號了脈,脈象平穩。可是古太醫說出的林檀微懷孕的日子,卻比張太醫給出的日子足足多了一個月。
皇上一驚,立刻看向我道,“小蕭子,你立刻給朕查記錄,就在這裡查。”
“嗻!”
我當着林檀微的面,查了皇上那一個月寵幸的妃子的記錄。偏偏裡面並沒有林檀微。那一個月,他去的最多的就是南薰殿,不是孟平君,就是蕭若。
我將記錄給皇上看了,皇上氣的直接將冊子直接扔在了林檀微跟前,道,“說,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林檀微跪了下來,道,“皇上,臣妾冤枉。臣妾肚中的孩子確確實實是皇上的啊。皇上,你有時候興致所致,直接到了惜玉軒也是常有的事情啊!這些,有時候就不會記錄在冊。”
林檀微果然會詭辯,好在,不止這一手準備。既然已經決定報復林檀微,那就要幾手準備,讓林檀微直接打趴下,再也爬不起來。
皇后果真上前道,“這種事的確是有,可爲何張太醫給出的日子和古太醫給出的日子,不一樣呢?”
林檀微道,“臣妾不是太醫,不知道這些。臣妾懷孕多久,那都是太醫診治出來的,此事與臣妾毫無干系啊!”
“你倒是撇的乾淨啊!江福,將張太醫帶上來。”
“嗻!”
張太醫被帶進來,直接跪在了皇上跟前。他知道事情已經敗露,立刻道,“皇上饒命,微臣查出來的日子的確是古太醫診斷出來的日子。只是微臣也不知道爲什麼檀嬪一定要讓微臣少說一個月。檀嬪畢竟是主子,微臣不敢違抗,是以期滿了皇上。”
皇后冷笑道,“張太醫,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檀嬪,也夠讓你犯下欺君之罪?到底這皇宮誰纔是你真正的主子?”
張太醫全身已經哆嗦,求饒道,“皇后娘娘饒命,微臣知錯了。”
“張太醫,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明明是你診斷有誤,爲何要將這件事情轉嫁到我身上?我都已經懷孕了,有什麼理由讓你少說一個月,多說一個月的?明明是你不想擔這個失職之責,所以誣陷我。皇上明鑑,皇后娘娘明鑑,臣妾肚子裡懷的的的確確是皇上的孩子啊!皇上,臣妾平日裡與你如何,你應當清楚的很,臣妾絕不敢對皇上有二心啊!”
“檀嬪,你,你竟然……”張太醫被林檀微一氣,一時間喘不過來氣,話都說不出來了。
“娘娘,你有理由讓張太醫這麼做。”小靜從外面走了進來,跪在了地上,直接看着林檀微道,“因爲你私通其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