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彩擁住了慕容恆,“這一生,就我們倆相依度日,你不要旁的女子,我也不要別的男子。”
他攬緊她的腰,眸含着溫情,“聽說徐蘭芝做了宋三爺的侍妾?”
“她害死了衛玉,你見過那小姑娘的,長得怪招人疼的。”徐蘭芝、徐氏再不會對鎮遠候府造成任何危害,可還有一個冷曉在,冷家亦還在。“阿恆,若是思過候再不知返悔,可不能再縱容。耘”
慕容恆道:“太子心裡有數,雖說放過了順郡王與思過候,可顧家人一直盯得緊,他們但凡有些風吹草動,榮安候都是知道的。太子前兒與我說,他正在想辦法幫扶我舅舅一家,已令李成炳調了秦家謀逆案的卷宗,裡面確實疑惑重重,待太子尋得機會就會奏請父皇重查秦案。如不出意外,最遲三月就會有結果。”
秦家若無罪,定會重返京城,到時候時候官復原職,慕容恆有了外家可依,定會更好。
他溫柔的語調裡帶了幾分責備:“你怎挑了明歲三月的吉日,你可知,我多想早日迎娶你過門?”
“那麼久都等了,阿恆,你會等的。我還想替自己置備一份最豐厚的嫁妝……”
彼此含笑,千言萬語亦在不言中。
他們相依相偎,江南一行,多了彼此的瞭解,更讓他們心心相繫踝。
未來無論有多少風雨、坎坷,她都不會逃避,而是勇敢面對。
愛他,就陪她一起走下去。
愛他,就給他一個機會來愛她。
無所謂,情深情淺,只會那驀然擡首時視線的交集,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慕容恆離開後,溫彩便喚了青鶯來說話,又問起瑞王府世子側妻金夫人的事。
青鶯與雙雙、冬葵皆有八卦天賦,紅燕倒是個不多事,只負責溫彩的護衛事宜。
青鶯道:“金夫人初入瑞王府,就落了顏面,被她身邊的侍女搶了新婚夜不說,接連好幾天,瑞王世子都陪着那位劉姓侍女。”
雙雙記得,這事在前世也發生過,前往江南辦差的人換了,可金珍華的初入瑞王府的命運並沒有改變,但後來金珍華卻有些手腕和本事,她雖然容貌尋常,但在打理後\宅,管理瑞王世子的姬妾很有一手的。
雙雙更正道:“青鶯,那不是她的侍女,是她的舅家表妹,姓劉名丁香,選妃落選,便以侍女身份隨金小姐入宮。”
青鶯微張着嘴巴:“呀!這真姐妹要成仇人了,這換作是誰,都是打臉的事,金夫人還不得被瑞王府的人給笑話死。”
冬葵接過話,她因打理店鋪,總在外頭跑,也聽人說了瑞王府的事兒,笑道:“這可有趣兒呢?聽說這侍女比正經的主子還要美貌,是個百裡挑一的絕\色美人,瑞王世子只一眼,就被她迷住了。主子長得像丫頭,丫頭倒像是嬌滴滴的小姐。”
哪家會容着侍女搶了小姐的容貌,如果小姐長得醜,就得選個比小姐更醜的做丫頭,這樣才初得出小姐的美貌了。可這金家人倒好,竟在金小姐身邊弄了個這樣的美人兒,這不是招惹主子迷戀她麼?
溫彩追問道:“後來呢?”
雙雙給她的記憶,多是一些大事和記憶深刻的,對這事只模糊有些許印象,並不深刻。
冬葵道:“奴婢聽人說,這金夫人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出了這種事,要換成旁人,一定會氣憤不已,偏她倒好,還跟個沒事人似的,甚至還替世子說好話,與瑞王世子妃求情,讓世子妃給劉姑娘一個名分,連世子都誇她賢惠、感激不已。”
不鬧反而體諒世子,體諒劉丁香……
這一點還真讓溫彩意外。
但也正因爲如此,可見金珍華就非等閒之輩,能忍常人不能忍,還能笑臉迎人,做出最正確的事,也因爲這樣,怕是金珍華所圖非小。
雙雙道:“金夫人是個聰明人,既讓劉姑娘心生愧疚,又讓世子對她憐惜。”前世的時候,金夫人可是替瑞王世子生了兩個兒子。
瑞王世子妃也懷過幾胎孩子,也不知何故就是坐不穩胎,短則剛懷上就落胎,長則足月生下死胎。世子妃膝下無子,但金夫人的肚子卻是爭氣的,嫡庶有敘,加上金夫人得了瑞王妃歡心,金夫人所生的兒子就成了瑞王的嫡孫。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議論了一陣,方纔散去。
雙雙服侍了溫彩梳洗,溫彩道:“你知道最後的結局,後來金夫人怎樣了?”
“回郡主,金夫人一入瑞王府就吃了這麼大的虧,加上她的賢惠大度,連瑞王妃都疼她,加上她容貌尋常,又是一副和軟性子,連瑞王世子妃都不防她。讓她在瑞王府裡,上討得了瑞王妃的好感,又贏得了瑞王世子的敬重。”
雙雙用到的是“敬重”,不是憐惜,不是喜歡,男子只有對自己的妻子纔會給予應有的“敬重”,這就註定了金珍華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雙雙又道:“金家就這麼一個嫡女,再加上她被劉丁香奪寵所受的委屈,金太
太會給她補嫁妝,這一補可是金家的半個家業。
瑞王府雖是皇族親王,可有誰會嫌自家銀錢多的。便是瑞王都對她好感頓生,認爲這個兒媳娶得好呢。
郡主且瞧着,再過五六年,你再看金夫人在瑞王府的地位、身份……”
金珍華看似受了委屈,卻得了不少的好處,首先因爲瑞王妃的氣惱、同情,給了她好臉色;再次,瑞王世子妃幸災樂禍,又遇金珍華私下在她面前示弱伏小,感嘆不易,也贏得了瑞王世子妃的好感,認爲金珍華是個容易掌控的;最後,連世子都覺得這女人除了容貌上差些,性子、爲人都好,更重要的是金珍華是標準的“賢妻良母”,後來連瑞王都覺得金珍華好,內能打理瑞王府,外又替他大把大把地賺銀子……
直至幾年之後,溫彩纔回過味來,明白爲什麼金家人明知道金珍華容貌平常,卻執意將她送入宮,原來金珍華除了能忍耐、性子堅韌外,便是能熬、能等,更能佈局。她身上最大的優點是她有腦子、有智慧,更懂得以退爲進,把所有的不利轉化爲自己的優勢,因勢制宜地把握一切機會。
而此刻,瑞王府西邊院落裡的金珍華正靜默地坐在花間。
西邊廂房裡又傳出劉丁香那嬌媚的喘息聲。
十天了,從她入瑞王府第一天開始,瑞王世子慕容恩天天歇在劉丁香屋裡。
府裡的人要麼替她抱不平、要麼背後瞧她的笑話,而她所有的憤怒都只能在人後纔可以流露。
她遠嫁京城,身邊只有表妹劉丁香,除了她再沒有親人,可表妹背叛了她,讓她成爲瑞王府的笑話和恥辱。
“表姐,像世子爺這樣的人中龍鳳,註定了三妻四妾。表姐,我們初入瑞王府,要是贏不到他的心,我們姐妹往後可怎麼過,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們的將來……”
說得多好,可劉丁香給了她恥辱。
原是她的新婚夜,劉丁香卻引\誘着世子上了廂房的繡牀,讓她獨守空房。
金珍華緊握着拳頭,死咬着下脣,他們在她的院子,在她的耳畔卿卿我我,彷彿銀針一般紮上她的心頭。
總有一天,她會給她恥辱、瞧她笑話的人瞧瞧她金珍華的手段。
一時的輸,不代表一世的輸,一時的成敗更不足以論一生。
她不怕。
當然,她還會把這些事以好事、喜事的方式告訴遠在江南的家人。
說到賜美人的事,冷昭可不是溫青,溫青不娶平妻不納妾的誓言不僅整個京城知道,如今連皇后娘娘都知道了。冷昭得了美人,欣然笑納,這也使得他與蕭彩雲近來芥蒂漸生。
冷貴人求了皇后,在江南美人裡挑了一個賜嫁給冷昭爲妻,雖然早前說的是妻,沒說是嫡妻還是平妻。冷老夫人便令下人捎話來,要鄭氏攜了宮中賜嫁冷昭的華氏去荷花裡一見。
華氏一入長慶候府,立時吸引了所有冷家人的目光,這華氏真正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長得不胖不瘦,麗而不豔,嬌而不媚,既有大家小姐的端莊,又有小家碧玉的俊俏。
李氏關切地問道:“華小姐家裡都有什麼人?父親是做什麼的?”
華氏微垂着眼簾,語調不緊不慢,用江南好聽的軟語道:“祖籍晉陵,家父早前是臨安同知,臨安知府犯案之後擢升爲臨安知府一職。小女是家中嫡女,上頭有一個嫡長兄,下頭還有一個弟弟,另有庶弟二人、庶妹二人。舅家姓趙,祖籍安徽六安縣,早前外祖曾在江南爲官,後告老還鄉,我有一個嫡親舅舅是禮部員外郎。”
冷老夫人喜上眉梢,這也是堂堂正五品官的嫡女呢,孃家也很體面。“晉陵有幾家世族,一個是晉陵先生陶氏,還有一個便是華氏,不知這華氏……”
華氏輕聲答道:“華氏族長正是我二叔公。我祖父過世得早,由二叔公接掌族長一職。”
小董氏驚呼一聲,“這麼說你們家也是嫡支嫡房了?”
“是。我父親是嫡支長房的嫡幼子。”
冷老夫人一聽這出身,哪裡都不比蕭彩雲差,再看這容貌比蕭彩雲勝了一大截,又是如花的年紀,聽華氏言語不卑不亢,進退得宜,心中更是好感倍生。
“大兒媳,這樣的好姑娘,當得端陽的嫡妻,又得皇后賜婚,可不能委屈了人家。趕緊給華家人送個信兒去,挑了日子就替她與端陽完婚。”
鄭氏笑道:“我已讓華小姐給她家人寫了信,相信不久後就有消息了。”
冷家上下對華氏好感倍生,蕭彩雲在家裡的地位便是一落千丈。早前,她鼓動着冷昭背了家人娶她,可冷家人是不認她的,鄭氏也沒給她一個好臉色。
蕭彩雲一入鄭氏的上房,便看到那一襲粉衣少女:鵝蛋臉,一對漂亮的柳葉眉,這那眉毛濃一分太過,淺一分太淺,這不是描出來的,而是天生的一對好黛眉。眸子含波,但凡是男人一瞧,就能立時喜歡。
“媳婦兒給婆母請安!”
p>
鄭氏冷冷地掃了一眼,時間越長,她待蕭彩雲越不得心。加上蕭彩雲早前爲了順利嫁給冷昭,竟撒謊騙人,說她懷了身孕,而事實是蕭彩雲不能生養,孩子生了一個,是侍妾巧針所生,可惜是個女兒。蕭彩雲多少有些失望,因是女兒,她並沒有過繼到自己名下,已與巧針說好,只待巧針生下男孩便過繼她名下爲子。哪裡曉得,冷家沒與冷昭謀劃上一門好親事,卻由宮裡賜了一個美人許給冷昭爲妻,說的是妻,是嫡妻平妻並沒有說,可冷家一聽這華氏的出身不低,又怕違逆了皇后娘娘的美意,一想要娶華氏爲冷昭嫡妻。
那日華氏離開長慶候府,冷老夫人熱情的千叮萬囑,要鄭氏善待華氏。
鄭氏現在看華氏是怎麼瞧怎麼順眼,越發顯得蕭彩雲不成樣子。
冷昭聽說宮裡賜了位美人爲妻,一進鄭氏的上房,立時就被一側站立的華氏給吸引了,不由得多瞧了幾眼。
蕭彩雲心頭一緊,止不住連連咳嗽。
鄭氏心下反感,冷聲道:“蕭氏,你回房吧,這裡不用你服侍。”
“是。”蕭彩雲心不甘,情不願,冷昭那癡迷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的心。
鄭氏道:“這是皇后娘娘賜的良緣,你祖母的意思要你娶華小姐爲嫡妻。華家那邊已經寫了信去,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京城參加婚禮。”
若不是皇后賞賜,冷昭哪裡能娶到這等體面、尊貴的嫡女爲妻。
冷昭聽人說過,這批江南美人個頂個都是百裡挑一的,只不曾想他也得了一個,不僅出身高貴,而且容貌不俗,剛纔蕭彩雲與她一比,生生就把蕭彩雲給比下去了。
鄭氏又道:“請人挑了三個吉日,都在臘月裡頭,十八、二十二、二十六,你看哪日妥當。”
冷昭原想反對,可這大半年蕭彩雲與鄭氏不合,他夾在中間更是左右爲難,早前還能忍,最近幾月都怕回家,他每日早出晚歸,若家中無事,就儘量呆在衙門公差房裡,便是睡大覺也成就是不回家。
蕭彩雲見到他,少不得說鄭氏如何刁難的事。
而鄭氏又要說蕭彩雲言行失當,不會主持中饋、打理府邸,出手更是一股子小家子氣等等。
華氏微微擡眸,不經意間,與冷昭的目光相遇,冷昭心頭微震,立時移開視線,腦海裡莫名地涌起了溫彩的容貌,這一雙眸子竟與溫彩有幾分相似。
他不喜歡溫彩,怎會在見到華氏這一剎會憶起她來。
鄭氏見他不說話,又道:“端陽,你倒說句話,你選在哪日。華家那邊,寫信請他們早些過來,華大人許是趕不來,但華大爺定是要來的。”
這華小姐也是家裡唯一的嫡女,早前說入宮嫁入皇族,雖不是皇族,這冷家也算是京城的名門望族,華家定也是樂意的。
冷昭道:“母親做主就好。”
鄭氏見他沒反對,鬆了口氣,但凡是個男人,見着華氏就沒有不喜歡的吧,偏華氏這種美,又不是妖豔,不是嫵媚,反而帶着幾分大方大氣,“婷兒,你覺得呢?”
華氏道:“我聽伯母的。”她俏生生地含着笑,動作優雅美好,眸光流轉間,看得冷昭呆住了。
鄭氏笑了一下,“就訂在臘月二十二。送往江南的信都走了幾日了,想來你孃家是趕得過來的。明兒端陽沐休,端陽陪婷兒去一趟趙府,拜訪一下她舅舅。”
冷昭在一邊太師椅上坐下。
華氏提了茶壺,動作純熟而美好地給他沏了一盞茶,聲音輕柔悅耳地道:“候爺請飲茶。”
目光相對,她嫣然一笑,仿若滿天霞飛,道不出的美好動人。
鄭氏心下暗喜,能動心就好,這華氏無論出身還是教養都比蕭彩雲令她滿意,“婷兒,你去瞧瞧廚房裡預備的酒宴好了沒。端陽今兒就留在上房用晚飯吧?”
冷昭破天荒沒有反對,而是恭敬地答了聲“是”。
這邊,蕭彩雲聽侍女稟報:“奶奶,候爺傳話來,讓你不必等用飯了,今晚他要留在上房陪大太太用飯……”
“砰——”的一聲,蕭彩雲將手頭的茶盞砸在了地上,“他到底是心動了吧?哼,被那個狐\媚子給迷住了心。”
巧針懷裡抱着孩子,看懷中嬌俏的女兒睡得香甜,“奶奶又何必生氣,這麼久了,候爺也沒提擡你爲嫡妻的事。”
“你還說這事,還不是怨你的肚子不爭氣,若是你一舉得男,我有兒子傍身,又怎會做不得這嫡母。”
她爲何讓巧針服侍冷昭,想的不就是讓巧針替她生兒子。
冷昭早前娶溫彩,打的也是生兒育女的主意,若不是冷昭的用心被溫家人識破,蕭彩雲也不會改變了策略,讓她的丫頭爲妾。
只是,看着那年輕貌美的華氏,怎能讓她安心。
這女子進定遠候府才幾日,鄭氏就手把手地教她主持中饋、打理內宅,這可是蕭彩雲想學卻不能學的。早前蕭彩雲想打理府邸,可鄭氏說
什麼也不撒手,定要事事自己過問,現在華氏一進門,與冷昭確定了未婚夫妻的名分,鄭氏就迫不及待地要教華氏。
巧針小心地道:“奶奶,早前你還有心挫合候爺與玉郡主,這會子換作了華氏,你怎又不樂意了。”
“這能比嗎?”蕭彩雲反問一句,“玉郡主無心於他,他也接受不了玉郡主。可是華氏……”光是那模樣,蕭彩雲想起來就如鯁在喉,宮裡賞下來給冷昭爲妻,並未說是嫡妻還是平妻,可是冷家上下都一心要華氏爲嫡妻。
說到底,冷家人還是瞧不起她蕭彩雲早前嫁過一回的事。
蕭彩雲不甘心,原是她的嫡妻位,豈能平白讓人的。
“不行,我不能這麼算了,定遠候夫人的位置只能是我!”蕭彩雲按抑下滿腹的怒火,“上房那邊如何了?”
“太太讓華小姐預備了一桌酒宴,要留候爺與華小姐一道用宴。”
這是家宴,卻沒有她蕭彩雲的份兒。
蕭彩雲握緊了拳頭,她千防萬防,讓京中貴女、嫡女不願嫁冷昭,卻未想到宮裡的淑貴人會替冷昭求賜一位身份不俗的美人爲妻。
“來人,陪我廚房瞧瞧。”
“是。”
預備還真多,有京中名菜,還有江南風味的小菜,一打聽,“這是太太吩咐的,說華小姐原是江南人,讓備幾道地道的江南菜。”鄭氏拿她當眼中釘,卻獨對華氏厚待,蕭彩雲去了趟廚房,回來時更是怒火燃燒。
氣得晚飯也吃不下,想自我安慰一番,可想到自己不育,想到現在也還是平妻位分,生怕上頭再被壓下一人,只恨得咬牙切齒。
正生着悶氣,就聽侍女道:“鄭嬤嬤,你怎來了?”
鄭嬤嬤帶着兩個凶神惡煞的婆子,手臂一揮,“給我搜!”
蕭彩雲厲喝一聲,“你們想幹什麼?”
“小奶奶,我早前在廚房做了什麼?你好大的膽兒,你這是想害死華小姐麼?她可是皇后賜婚,要是她死了,別說是候爺,就是我們整個冷家都要獲罪……”
鄭嬤嬤的話什麼意思?是說她給華婷下毒?
她是去了廚房,原是想着鄭氏要備家宴,她想幫忙的,結果一看到那些豐盛的菜式,直接氣得回來了。
“我沒有!”
“你沒有?”鄭嬤嬤反問一聲,“你若沒有,搜過就知道了。”
立時便有幾個丫頭進屋,在裡頭翻箱倒櫃一番,只聽其中一人驚呼一聲:“嬤嬤,有東西!”
是一包秕霜,約有拳頭大小的一包,就算沒有二兩,這一兩是足有了。
蕭彩雲呆愣愣地看着,突地靈機一動,這東西是從她屋裡搜出來的,她……忘了早前劉家的教訓麼?不,那一次被算計,是劉伯彥和她妹妹雙重背叛,令她防不勝防,可這一回是誰把這東西放到她屋裡的。
院門外,冷昭氣勢沖沖地進來。
鄭嬤嬤欠身道:“候爺請看,這正是從小奶奶屋裡找到的,與華小姐中的毒一樣……”
“蕭彩雲!”冷昭握緊拳頭,一巴掌擊在她臉上,“你怎麼敢?啊!那可是人命,她還沒進門呢,你就要害她,要不是發現及時,她就沒命了,你……”
蕭彩雲一個踉蹌跌在地上,手撫着被打疼的臉,“我沒有!我沒有……”
“你以前不賢失德犯妒,我皆不信,可這回由不得我不信。我不計較你早前嫁過一回,娶你爲平妻,你還不知足?她可是皇后娘娘賜的婚,要是她出了岔子,我們冷家都會獲罪,蕭彩雲,你真是做得太過分了!”冷昭脖子上青筋暴露,要不是他親眼看到華婷口吐白沫,要不是郎中來得及時,這後果不堪設想。
蕭彩雲怎敢做這樣的事?
她想爭辯,可任她說什麼冷昭都不信。
冷昭大聲道:“從即日起,小奶奶禁足此院,不得邁出院門一步。”他惡狠狠地盯着蕭彩雲。
“端陽,你不信我?我沒有,我害她有什麼好處?”
“不是你下的毒,又會有誰?我母親麼?她可是比誰都希望華氏能好好的。難不成是我?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個人……”
鄭氏不會害華氏。自打她嫁給冷昭,鄭氏就沒放棄過給冷昭覓一位更合適的嫡妻,可每次都被蕭彩雲在背後使詐給鬧黃了。這一回,是皇后娘娘賞賜的良緣,華氏不敢抗婚,鄭氏更是期盼不得,冷昭只一眼就被華氏給迷住了。
冷昭憤然而去,蕭彩雲趴在地上久久回不過神。
她又不是傻子,會在這當口害華氏,可任她如何解釋,冷昭已經認定了是她乾的。
她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不會再有第二次,她賭不起的,她沒有孃家可以依仗,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巧針進了內室,扶起失魂落魄的蕭彩雲,“奶奶,到底怎麼回事?”
“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