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養笑了笑,露出一個“信不信由你”的神情。
“雖然你的風水造詣很讓人佩服,但我從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高尚的人。不過,事實好像有點出人意料。”安靜香又說。
“高尚的定義是什麼?”政養很不屑一顧地笑了笑,“高尚在每個人的心中有着不同的定義。我政養就是俗人一個,在我的人生理念中,只信奉一句話:啤酒需要泡沫,生活需要金錢。富人如此,窮人更如此。我這樣做並不表示我很高尚,只是我經歷過那種過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比一般人更明白這種生活的不易。其實,這些錢我也不是全捐出去了,還給自己留了很大一部分娶媳婦的錢呢。唉,爲什麼說實話就沒人信呢?”
安靜香笑了笑,沒有再說話,於雅麗卻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師母似乎和司馬算的關係很不錯?”政養瞟了一眼安靜香,然後轉移了話題。
“你要想問我們之間的關係,最好直接問,沒必要這麼拐彎抹角。”安靜香嗔怪。
“我只是擔心師母不想回答。”政養笑了笑。
“我們兩人是校友,他算是我的學長。”安靜香很爽快地回答,“我們是在學校組織的校友聯誼會上認識的,後來才認識了雅麗。其實,是他認識老展在先,兩人關係也有好多年了。以前他還在省裡任職,老展時常會幫過他佈置家居風水……”
政養一愣,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看來司馬算政途的一帆風順和展問天的幫忙也不無關係。可這次爲什麼要請自己呢?
“到S市任職之後,他也去過我們家幾次。無非就是希望老展能幫忙佈置一下風水局。但是,老展並沒有答應幫助他,只是說他命裡會有貴人相助。我猜想應該是老展的獨子在錢思明手下任職的原因吧,老展覺得有點不方便;又因爲司馬算在這個敏感時期到S市任職,老展不想蹚渾水……這都是司馬算分析的。”安靜香苦笑着解釋。
“那師母幫助司馬算不擔心展大師怪罪?”政養點了點頭,這個解釋很合理。展問天之前也含蓄地暗示過他最好不要牽涉進來,只不過自己沒這個定力。
“司馬算這個人,據我和他接觸,正義之心還是有的,這幾年也做了一些實事。這點老展也給予了充分的肯定,否則他不可能這麼一帆風順,所以我幫他也無可厚非。我另外的職業就是替人設計家居或辦公室佈局,難免會摻雜一些風水佈局,這點老展也知道,他也沒有阻止,而且還給了一些合理的建議。司馬算辦公室的風水佈局,其實多半都是老展的功勞,和我關係不是很大。”安靜香笑了笑,“否則,今天司馬算跟你說了那麼多,怎麼可能讓我旁聽呢?”
“看來展大師還真是有點苦衷。”展問天自己不出面,卻藉助安靜香來幫助司馬算,也算暗中幫了老朋友,別人也找不出什麼藉口。
“所以我今天才會勸你幫助司馬算。我認爲他應該是一個值得去幫助的人。”安靜香再次點頭,“這麼多年,老展在南方官場當中算是很有名氣的,找他佈置風水的人官員很多,他對南方官場瞭如指掌,我想他的眼光應該不會有錯。當然司馬算也有政客的功利之心,畢竟是官場,這點不能怪他,人無完人。坐到他這個位置的人都想往上面再進一步,可以理解。”
這點政養從來都不認爲是壞事,因爲一個想往上爬的官員,就有動力去爲老百姓做一些實事,就是怕把這種動力用在其他一些歪門邪道上。
“師母對馬文中這個人瞭解嗎?”政養再次轉移了話題。
“這個人,怎麼說呢?”安靜香皺了皺眉頭,“如果他專心學術研究,我想一定會有很大的成就。只不過這些年來他太熱衷於各種交際應酬了,頭銜是不少,卻都是一些虛名。”
“這個馬文中應該也在司馬算的調查目標之中?”政養皺了皺眉頭。
“這問題你最好是問雅麗,因爲這些事現在都歸她管理的專案組負責。”安靜香笑了笑,“作爲朋友,我一方面不好過問,另一方面也不能過問。”
政養愣了愣,原來於雅麗居然還是專案組的負責人,看來上級對她的信任不淺。他看着於雅麗:“如果涉及到機密,於秘書最好別告訴我。”所謂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政養可不想知道得太多,他只需做好自己分內的事。
“司馬算今天連那麼大的機密都告訴了你,還在乎這點事?”於雅麗的表情不冷不熱,“話說回來,如果不告訴你這些機密的事,你也不會全心全意地幫我們了。”
“看來我今天是被司馬算算計了!”政養苦笑,有些話可以聽,有些聽不得。因爲知道的越多,就意味着責任越大,司馬算之所以能毫不隱瞞地告訴自己這些事情,也算是對自己的瞭解和信任,否則不可能這麼輕易吐露詳情,於雅麗之所以跟出來,也肯定是司馬算暗示的,目的就是告訴自己更多他們懷疑的事,好讓自己全心全意地幫他們。
於雅麗也不否認政養的猜測:“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任何一個和文玉龍有關的人都在調查範圍之內。馬文中和文玉龍是校友,中間還牽涉到當初醫科大學教學樓的事情。他就算在其中沒有什麼貓膩,也逃不出一個瀆職失責的責任。我實話告訴你,不僅僅是馬文中,甚至馬文中的學生蕭然也在調查範圍之內。我們很懷疑他們正做着一些和他們職業不符的事情,比如說聚豐大樓陳老二的製藥公司……”
“於秘書不用介紹得這麼詳細吧?”政養苦笑,這買一送一的東西都不是好貨,於雅麗如此慷慨贈送他這些消息,未必有什麼好心。
“是你自己問的。”於雅麗說,“這些事情你早知道未必是壞事。還有,從今天起,將會由我負責和你聯繫,司馬算的身份畢竟不是很方便。”
“你們查出那個市長身邊的‘國師’的身份了嗎?”政養轉移了話題。
“這個人應該是歐陽倩倩的高級顧問林楚。”於雅麗毫不猶豫地說,“這也是我們這麼注意她的最主要原因。”
政養皺了皺眉頭,如果這個國師是林楚,他恐怕得費點周折,這個人還是有點實力的。
想到上次無意碰到張斌等人跟蹤梅若華,政養問:“那歐陽倩倩身邊的梅若華呢?這個女人你們又怎麼看?“
“梅若華的身份我們現在已經有點線索,不過還不好確定。”於雅麗皺了皺眉頭,“我們只是在跟蹤嫌疑人時無意中發現了她有一些古怪,但需要進一步覈實。我相信應該很快。”
政養點了點頭,之所以關心這個問題,是因爲梅若華對自己還算不錯。如果有必要自己倒是可以幫她。當然,具體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政養也不能完全確定。
三人走到一個路口,於雅麗停下了腳步,扭頭對政養說:“好了。明天我會準時去接你。不過,我是應該到張斌借給你住的地方,還是到林晚家中去接你呢?”
政養乾咳了一聲:“我還是自己去吧。”其實他很想問一下十三姐的事,但最終還是強忍下來。十三姐是黑道的,文玉龍是官場的,兩者似乎關係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