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是做官必備的基本條件。
消息不靈通,說明你人脈不廣,一個沒有人脈的人怎麼可能上位呢?
消息靈通了,就有了上位的可能。至於能不能上位,還得看在得到消息之後的反應。
蒲景雲到了康縣的事情,早在他的車子駛入康縣範圍的時候董大山就已經知道了,但是他卻遲遲沒有動彈,原因無它,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去伺候這尊大神。
在沒有搞清楚蒲景雲爲什麼來之前就沒頭沒腦撲上去,毫無疑問是在自討沒趣。
可是如果在搞清楚一切的來龍去脈再去的話,搞不好會在蒲景雲眼中落下個不懂事的下場。
“他到底來幹什麼呢?”董大山氣急敗壞地叫道。
“董縣,你彆着急,實在不行我先去探探路!”縣武裝部部長宋長江自告奮勇地站了出來。
董大山一臉爲難地搖了搖頭:“不行啊,如果你去了我沒去,蒲景雲難免會說我不懂規矩。”
“那要不咱倆一起去?”宋長江試探性地問道。
董大山再次搖了搖頭:“也不行,雖然說是軍政不分家,可是如果咱們倆一塊去的話,蒲景雲又難免會說我佔山頭。”
宋長江糾結地說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咱們索性就假裝什麼也不知道得了!”
董大山若有所思地說道:“這樣吧,我先給賴書記打個電話,聽聽他是怎麼說吧。你也別閒着,趕緊找人打聽打聽,蒲景雲到底來幹嘛!”
“好!”宋長江不假思索地應了下來,掏出電話就跑出了辦公室。
就在董大山苦思對策的時候,蒲景雲已經昂首挺胸地走進了縣交警隊。
正在爲把陳鳳喜送到哪兒去而犯愁的馬猴子一看到姜波臉上登時就露出了不悅的神情,未等發作,他就看到了姜波身旁肩扛大校軍銜的蒲景雲和扛着上校軍銜的陸軍,臉上的不悅瞬間就被茫然取代。
“管事的在哪兒?帶我去找陳鳳喜!”恨不得馬上就威脅陳鳳喜的蒲景雲連身份級別也不顧了,張嘴就朝着馬猴子叫了起來。
“卟嗵!”一聽到對方是爲了陳鳳喜來的,馬猴子一屁股就坐倒在了地上。
姜波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馬猴子說道:“馬中隊,還愣着幹嘛,還不快點帶蒲司令去見陳鳳喜!”
“蒲……司令?”馬猴子的嘴巴瞬間張至最圓,現在別說是雞蛋了,鵝蛋都能塞進去。
“嗯,這位是咱們濰市軍分區的蒲司令,特意來看看你抓的那個陳鳳喜的,趕緊帶我們過去吧。”姜波中規中矩地介紹成了壓垮馬猴子的最後一根稻草,馬猴子連聲都沒出一下,就直接暈了過去。
“有病就去醫院治,在這兒瞎耽誤什麼工夫!”蒲景雲沒好氣地瞪了地上的馬猴子一眼,急聲叫道:“誰能告訴我,陳鳳喜到底關在哪兒了!”
“蒲司令,您別急,我知道拘留室在哪兒,我帶您去!”姜波畢恭畢敬地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蒲景雲不悅地叫道:“知道你不早放屁,趕緊帶路!”
姜波暗暗咋了咋
舌,三步並作兩步地領着蒲景雲到了拘留室。
“哈哈……嗯?東方安逸,你怎麼也在這兒?”蒲景雲豪放的笑聲在看到東方安逸的時候戛然而止,當即就好奇地問了起來。
東方安逸故作無奈地說道:“哎,別提了,一言難盡啊。我這本來是想要到濰市找您一起商量商量泰山小隊的訓練計劃,誰成想這半道上被人給扣下了。蒲司令,你可要爲我做主啊!”
蒲景雲悻悻地指着陳鳳喜說道:“要說他被人扣了我信,你被人扣了打死我也不信!行了行了,我懶得理你搞什麼鬼,趕緊從裡邊出來!”
東方安逸笑眯眯地說道:“我可不敢隨便出去,我這現在已經是殺人未遂的嫌疑犯了,萬一我要是再擅自從這裡出去,那不就罪加一等成了逃犯了嗎?”
蒲景雲怒目一瞪:“少特媽廢話,趕緊給我滾出來,是不是覺着你是兵王我就管不了你了?信不信老子現在就給廖家的丫頭打個電話!”
“鳳喜,我只能幫你到這了!”一聽到蒲景雲要給廖靜佳打電話,東方安逸連猶豫都沒猶豫,直接就伸手打開了籠鎖。
開鎖並不是什麼稀罕的本事,可是在什麼工具都沒有的情況下能硬生生把一把大鐵鎖打開,那就是本事了。
東方安逸露出來的這一手,直將姜波嚇傻了眼。
蒲景雲生氣地叫道:“我讓你出來,誰讓你把鎖弄壞的?那個誰誰誰,去,再找把鎖,不,多找幾把,把他給我鎖好嘍!”
“哎!”姜波哪裡敢有半點猶豫,逃命似地跑出了拘留室。
跑出拘留室的姜波並沒有去給蒲景雲找鎖,而是在合計着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很明顯,這個對陳鳳喜喊打喊殺的蒲景雲絕對不會真把陳鳳喜怎麼樣,如果他不想把陳鳳喜給怎麼樣,那麼那些想把陳鳳喜給怎麼樣的人會怎麼樣呢?
想到這裡,姜波顯得有些後怕起來,緊張地跑到一旁的房間裡掏出了電話。
這電話雖然掏出來了,但是他卻不知道應該打給誰。
“看這樣子,陳鳳喜是鐵定要跟董超死磕了,搞不好最後真會像他說得那樣,把董縣長也給拖下水。要是這樣,這電話還不能給董縣長的人打了……”
姜波現在面臨着的不僅僅是給誰打電話的問題,而是自己將來前程的問題。
在官場裡,站隊永遠都是令人最頭疼的事情,這就相當於賭博,你永遠沒有辦法提前知道結果是什麼。
“媽的,拼了!”
想到開口就是兩千萬的陳鳳喜,姜波二話不說直接撥通了縣委書記王小利秘書的電話。
整個縣委大樓的人都是噤若寒蟬的忙活着,可是王小利這個縣委書記卻是像個沒事人似的在辦公室裡練着書法,由此就不難看出,他在康縣的力量有幾何了。
“王書記,西關派出所的姜波來電話,說有重要的事找你。”
“姜波?”
“嗯,說是有很重要的事兒,跟董縣長有關。”
王小利眉頭不覺一皺,姜波是什麼人他自然清楚,都已經是叔叔輩的人了
卻跟着縣長董大山和縣公安局長馬鵬的兒子淨幹些不務正業的事情,說他是董大山和馬鵬的嫡系一點都不爲過,這個傢伙怎麼會給自己打電話?
“電話給我,你先出去吧。”思索片刻之後,王小利最終還是覺着這個電話於情於理他都得接。
“我是王小利,有什麼事?”
“王書記,出事了!”
“姜所長,你也是個老黨員了,不要像那些年輕人似的毛毛躁躁的,有什麼話慢慢說!”
聽到王小利跟自己打官腔,姜波這氣就不打一處來,心中暗暗叫道:“老子是特媽想拉你這個被架空的泥菩薩一般,你特媽還來勁了是不?”
想歸想,他嘴上可不敢這麼說,只能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王小利講了一遍,當然也他講得也不全部都是事實,最起碼他還不算是陳鳳喜的朋友。
“你說什麼?”聽完姜波的講述,王小利的眼珠子差點沒從眼眶裡飛出來。
姜波急聲問道:“王書記,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蒲司令還在裡面等着我呢,您看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姜波,彆着急,你先回去陪着蒲司令,我馬上就趕過去!”
“好!”
掛斷電話之後的兩人,臉上均是露出了不同程度的笑容。
特別是王小利,整個人看上去都年輕了十多歲。
在走出辦公室之時,他又回到了辦公桌前,將那個他在這間屋子、這個桌子上寫了不下百萬次的“忍”字直接就給撕成了碎片!
撕碎紙的同時,王小利的大腦也在飛速運轉着。
堂堂一個縣委書記都能被架空,他董大山的能力可見一斑。
就算事情會朝着最好的方向發展,董大山因此而被拉下馬,那他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從姜波的口氣來看,這件事情似乎自己是第一個知道的,那也就是董大山的人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如果由他來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他們的話,效果是不是比自己直接跳出來與董大山較勁更好呢?
十五分鐘之後,整個康縣各個機關的一把手紛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半個小時之後,這種恐慌就蔓延到了市裡。
所有與董大超有關聯的人都紛紛聚到了賴書吉的辦公室裡。
在所有人因爲陳鳳喜遭受的一切而炸鍋的時候,陳鳳喜卻像個沒事人似地站在鐵籠中,任由那蒲景雲說破了嘴皮子他的臉上也是沒有絲毫反應。
口乾舌燥的蒲景雲有些崩不住了,一臉不耐煩地鬆了鬆衣領,氣急敗壞地罵道:“陳鳳喜,你個小王八蛋到底是什麼意思?論學利,是軍校的高才生。論長相,整個部隊大院的男的看到她沒有不流哈喇子的。她到底哪裡配不上你了?”
陳鳳喜漫不經心地說道:“蒲叔,您勞別在這裡白費口水了,如果她真像你說得那麼好,你還至於在這裡跟我墨跡嗎?”
“你……好,好,好!我就看你的嘴能硬到什麼時候,人吶,人都死乾淨了嗎?他不是殺人未遂的嫌疑犯嗎?怎麼沒有人來審他?你們不審,我幫你們審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