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和衣而臥的齊飛兒再一次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她撩開被子,拉開牀頭前的檯燈,高聲問了一句。“誰?”隨後下地穿鞋。
“齊飛兒,是我們,你別害怕。郝寧找到了,她喝多了,在附近的一個派出所。跟我們去接一下好嗎?”劉傑的聲音傳了進來,不是很高,有些低落。“快走!哦,身份證帶沒?”他張着大嘴,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不停地打着哈欠,身邊的唐豆、李科也是如此,各個是一對紅紅的眼睛。
齊飛兒背上自己的小挎包,鎖好門。輕輕問了一句。“在哪個派出所?警察爲什麼不把她送回來?”她捋了幾下有些零亂的頭髮。
“哦,好象離我們賓館不遠的一個派出所,就在站前附近。劉傑,記得叫什麼派出所了嗎?剛纔與你說過的,現在有些記不住了。”唐豆接過齊飛兒話,搶先回答。經過昨夜的一翻折騰,他顯得特別疲憊,眼皮有些睜不開,要不是派出所的一個電話,此時他還在夢中。他走到齊飛兒身邊,李科,劉傑也快步跟了上來,似對她進行一個和圍保護,沉寂的街道只有四個人的腳步聲在咔咔做響。
“好象是勝利派出所,我記得你是這樣說的。”劉傑回了句,並將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披在二少身上。“唐總,夜晚涼,水氣重。”向前跑去。唐豆看了一眼李科,又瞟了一下齊飛兒。
走進派出所的值班室,見郝寧趴在一張桌上打着瞌睡,對面一個帥氣的警察正和一個20幾歲的小夥在聊着什麼。唐豆上前一步,露出滿口的小白牙。“警察同志,我們是來接人的,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一隻手伸了過去。
“哦!你好。你是這位女同志的什麼人?你們都是一起的?”帥哥警察停下與20幾歲小夥的談話,起身與唐豆握手,看着二少身後的幾個人。
“呵呵~您好警察同志,這是我們老闆,天津唐氏機電副總經理,這都是我們的同事。我們是來接她的,我們都找一夜了,沒想到她會在您這裡,真的太感謝您了。”李科頓時來了精神,上前一步掏出煙遞了過去。
“不客氣,我不會吸菸。”帥哥警察將李科的手擋住,指了一下身邊20幾歲的小夥笑着說:“你們要感謝他,是他將你們這位喝多了的小姑娘送到派出所來的。”
“不客氣,這位小姐在我們店裡喝了半下午,直到我們酒店打烊,她還坐在那裡,後來我們發現她喝醉了,問什麼也說不清楚,只好請警察同志幫忙了。既然你們是她的同事,人就交給你們了,我走了。”20幾歲的小夥點了一下頭離開了。
“哥們,真的謝謝你。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呢?”劉傑走到門口時,小夥已經走得很遠了。
“郝寧醒醒,跟我回賓館。唐總和我們來接你了。”齊飛兒走到正在打瞌睡的郝寧身邊在耳邊輕輕叫她,用手慢慢推了幾下。
“嗯~別碰我,我還沒喝夠呢。”郝寧一隻手伸了出來並沒有碰到齊飛兒,眼睛依然沒睜,身體動了下,又不知聲了。
“好,郝寧。別睡了,這裡是派出所,快跟我們回去,別影響警察同志的工作,太晚了,天都快亮了。”齊飛兒再次俯下身去,輕輕呼喚那個醉美人。
“不!不要你來接我,我要我老公豆豆來接我,他不來我不回去。”郝寧趴在桌上的頭終於擡了起來,發紅的眼睛看着齊飛兒,嘴裡的酒氣讓周圍的人不自覺的咧了一下嘴。
“她老公來了嗎?美女,起來回去吧,他們都是你的同事,是特意來接你的。你真的沒少喝,啥菜啊?喝成這樣?”帥哥警察開起了玩笑。
“哦,她------”齊飛兒無法回答帥哥警察的問話,她的目光落在了十分尷尬的二少臉上,劉傑、李科也用同樣的目光望着唐豆。
“郝寧,別鬧了。跟姐回去。”齊飛兒實在沒有其他的語言來緩解眼下的狀況,一雙手去拉那打晃的郝寧。
“嘻嘻~你不是我姐,我要我老公豆豆,他不來,我不走。你躲開呀!”郝寧一把推開齊飛兒,頭再次貼在了桌上,不動了。
“靠!死丫頭片子,真想讓小爺的臉丟在地上啊?該死的賤貨不讓我出醜你不開心是嗎?當初不是爲齊飛兒,你跪着求我,我都不帶你來。這人丟的,都丟到哪了。”他心裡罵着,臉由紅變青,瞅了一眼李科和劉傑,那兩張面孔立刻低了下去,他拉了一下齊飛兒,“我來。”一隻手生硬地擒住女友的胳膊,冷冷扔出一句。“跟我回去!”
郝寧朦朧之中看到那個帥氣有幾分邪氣的面孔,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右胳膊被拽得很疼,她用力甩開二少的手,騰地站了起來,搖晃着跑到帥哥警察身邊,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滿臉淚水的喊到:“他、他是打我的壞人,不是我的豆豆,讓他滾開。”
“哦!警察同志,別聽她胡說,我的確是好人,我叫唐豆。是他的男友,目前還不是什麼‘老公’她真的喝得太多了。不然,她也不會讓你給我打電話。”唐豆真的冒汗了,他萬萬沒想到郝寧會將他說成是壞人,更讓他心虛的是在十幾個小時前他的確打過女友,帥哥警察剛纔還是微笑的臉此時嚴肅起來。
“同志,你別激動。在我這裡沒什麼可怕的,有什麼事兒你儘管說。他是不是你男友,如果不是,而且他還打了你,我會對他進行處理的。你先坐下,慢慢說。”帥哥警察將郝寧扶回原位坐下,而他的胳膊還是被拉得緊緊的。
“靠!寧寧你想幹嘛啊?下午,我是打過你,可那不是開玩笑嗎?你還當真呀?你還好意思說,跑出來,都不跟我說一聲兒,在你心裡還有我這個男友嗎?你喝得迷迷糊糊,胡說八道,考慮過我的感受嗎?真是太任姓了。好啦,你不跟我走,就在這裡呆着吧,走。我們走。”唐豆轉身向門口走去,腳步並不快。
“唐總,你先留步。郝寧跟你鬧着玩呢,她不是喝多了嗎?警察同志,我們真是一個單位的,而且他們也的確是男女朋友關係。這是我的身份證,請相信我。”李科攔住了二少,將自己的身份證遞給帥哥警察。
帥哥警察接過李科的身份證看了看,又遞給了他。“好好勸勸,女孩兒好哄的。”他衝唐豆使個眼色,將那雙緊緊抱着他胳膊的手慢慢掰開。“美女,別鬧了,你男朋友都承認錯誤了,給他一次改正缺點的機會。咱不跟他一般見識,‘巾幗就讓鬚眉’。”他又開起了玩笑。
郝寧似乎比剛纔清醒多了,她羞紅着臉看着衆人。而頭還是暈暈的,她潛意識裡還記得,被唐豆打了一巴掌後,她憤怒地衝出了賓館,捂着火辣辣的臉,含着淚水,在鋼城的大街上瘋狂的遊走,直到在一個酒店一個角落裡找到了安身之處,一杯杯啤酒伴着眼淚吞進了肚裡,她曾幾次接到齊飛兒、唐豆的電話,咬着牙沒有接,也幾次看到唐豆、李科、劉傑沖沖閃過的身影,而他們卻沒發現角落深處淚水伴酒豪飲的自己。“老公,你過來。你真的錯了嗎?”那雙迷人醉眸閃着晶瑩的光望着唐豆。
唐豆汗了一下,“嗯,我錯了,不該打你一個嘴巴。我們回去吧,天都快亮了。”二少現在有個地縫都想鑽進去,太難堪了,太丟風度了。他不好意思看着周圍的人,發現李科、劉傑、帥哥警察都沒笑,而那臉卻憋得通紅,只有齊飛兒臉帶微笑看着自己和郝寧。
“揹我走,我頭暈。”郝寧晃晃蕩蕩地站了起來,一隻手緊緊抓住唐豆的胳膊,身體面條似的靠了上去。
“行,沒問題。警察同志,不好意識,讓你見笑了。”二少伏身背起郝寧向帥哥警察點了一下頭,衝進了門外的黎明,身後傳來一陣陣低聲的竊笑。
齊飛兒睜開眼睛時,天已經大亮,枕邊的手機在嚷個不停,她拿起手機,跳下牀,走到郝寧牀邊,看到這醉酒美女鼾聲此起彼伏,還在呼呼大睡,房間的酒味依然濃重,走進衛生間,將門輕輕關上。“子明哥,我一猜就是你,別人是不會這麼早給我打電話的,想我了嗎?”
“傻丫頭,都九點半了,我工作都一個半小時,還早啊?沒事兒吧?唐豆又找你麻煩沒有?這一夜,我整夜未眠,就是擔心你。”電話一頭傳來許子明關切的聲音,聲音有些嘶啞。
齊飛兒放開了水籠頭,一隻手撩起水花濺在臉上。“沒事兒,我昨晚幾乎沒睡覺,找郝寧來着。這美女在派出所大鬧了一場後,讓唐豆顏面掃地,不得不承認他是郝寧的男友。這裡的事兒可有意思了,等我回去給你講。都九點半了,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你別擔心了,我不會受欺負的,現在我更要把着郝寧不放了。哦,子明哥,人家郝寧都叫唐豆老公了,我什麼時候叫你老公啊。”她眉宇間露着幸福的笑。
“哦!行,什麼時候叫都行,只能在心裡叫。在公衆場合不許叫,咱不能像二少那樣沒水準,我們和他們不是一個檔次的人。乖,聽話。”許子明壞笑着放下了電話。
“哼!什麼嗎?”